這局面讓鐘信田訕訕:“交代…什么”
站在原地。
還算是少年的他,現在哪里經歷過這種陣仗
不過還是咽了口唾沫穩定了下心神,腦中回想起師娘教導過自己該如何花言巧語的技巧,頓時脫口而出:“有些東西,全是二牛叔他教給我的!”
只是這話音剛落下,鐘謙鞍就微微皺眉:“二牛叔”
他當然知道這是說的孫二牛。
旁邊。
老二鐘謙靬和老三鐘謙鞱都是相互對視:“這孫二牛不愧能娶個妖艷媳婦的人啊!”臉色都帶了幾分古怪,尤其是想到孫家的商行,那可是日進斗金!
如果自家的大侄子能迎娶孫家大小姐,鐘家就是一飛沖天!
這點情況鐘謙鞍自然也懂。
就是。
納悶自家這呆頭呆腦的兒子,咋勾搭上人家孫家的大小姐的
聽到鐘信田說是孫二牛教的,頓時也就明白了些許:“二牛哥真是人老心不老,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看著憨厚老實,竟然背地后還有這手段…”
當然事已至此,再怎么說他也不可能讓自家兒子放棄不是
人家可是堂堂汲水縣孫家的大小姐!
那邊都能答應。
到了自己這邊,反而拒絕,到時候怎么不是落了下成
關鍵還是落了人家臉面——想到這里,鐘謙鞍看著還訕訕的鐘信田,也是淡淡的開口:“你小子也長大了,自己有啥事都稱量著點,下去睡覺吧。”
沒多談,男女之事既然即將定下了,到時候安排媒人上門就行。
肉都是爛在鍋里的。
現在父子倆談這種事情,那就有點逾越了。
鐘信田雖說憨厚,當然心里對有些事也算是明白,何況人家孫荇荇都說的那么清楚了,現在也只能是臉色通紅,訕訕著點頭,然后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就是躺在床上,看著恢復女裝的孫荇荇,精致的臉蛋和嬌羞的神情。
包括那心臟跳動出現的悸動。
“啊呀…”
鐘信田抱住腦袋:“可是我都有婚約了,到底咋辦啊!”
當然,就在外面,鐘家這哥仨同樣在發愁——鐘信田能迎娶孫家的大小姐固然是好,但怎么解決靠山村的連小朵的婚約,現在可是個重要的麻煩。
總不能真的喜新厭舊,攀附權勢,去退婚吧
不說行不行。
就說人家連家在自家貧困時就能定下婚約,現在退婚哪里說得過去
何況連小朵就算長得粗壯胖大,每天干活能頂的上兩三個尋常小伙子,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家的,真要是退婚,外人不一定怎么說,甚至哪里嫁得出去
這可是名節問題,整個汲水縣,整個青州,整個大殷都極為重視!
鐘家的哥仨算是陷入了左右為難。
“不如…”
“先回去看看”
老二鐘謙靬和老三鐘謙鞱也算是有點主意,首先開口。
這種時候也不開口不行了,自家老大鐘謙鞍畢竟是鐘家的帶頭族長,更是他們家的話事人,有些事情能做出決定,但他們這哥倆也得配合配合才行。
否則真要是讓這位大哥親自說出口,那不光是威望下降的問題。
更是讓他們鐘家沒有臉面的情況!
“嗯。”
鐘謙鞍也明白這兩個弟弟的意思,同時拍了拍大腿:“不能愧對祖宗啊!”
想到自家老爹以前說過的故事和自家好不容易發展和積累下來的名聲,他整個人都有點悵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不行,咱就好好的謀劃謀劃…”
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家的老二鐘謙靬:“你家的信耕也不小了吧”
他說的自然是家里的第三代。
鐘信耕。
自小喜歡讀書,而且根據私塾老先生的說法,還頗有幾分文才。
只是老二鐘謙靬微愣:“大哥,雖說我和孫家的關系不錯,但信耕這孩子和孫家的那位大小姐又沒有什么牽扯,真要是弄成一對,反而是不美啊!”
然后鐘謙鞍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讓你家孩子和連小朵接觸接觸!”
“連小朵”
老二鐘謙靬頓時面色有點發白:“不妥!”
當即就出口反對,尤其是想到連小朵那魁梧的身材,比自己還胖兩三圈的腰圍,外加當初有戶人家遇到野豬撒野,當即用鋤頭打跑的樣子,更是如此。
畢竟自家的鐘信耕才十三四歲,那小身板,哪里經受的起
“哼,這時候知道為難了”
但鐘謙鞍也收起了那點意思,臉色有點板正。
坐在椅子上沉思。
然后對這兩個不明所以的弟弟說道:“咱家的名聲積累的不容易,想要讓后面的孩子們還有好名聲積累,怎么著,都得以咱們這些當爹的來有個好榜樣。”
稍稍沉吟,又是繼續說道:“這樣啊,接下來我家孩子先了解了解情況,連小朵那邊,我在和她的爹娘試探試探意思,但有一點,哪怕是孫家不能結親,咱們也得和連家結親,這是咱們鐘家在靠山村立足的根本,你們莫要因小失大。”
老二鐘謙靬和老三鐘謙鞱連忙點頭:“既然大哥這么說了,那么我們也沒有什么多的話說。”本就如此,長兄莫如父,這種時候就該乖乖聽話就是。
至于后續如何,還真的要看大哥的安排,必須得妥善點才行。
然后三人也各自散去。
夜色漸深,只是很多人在今天晚上,反而睡不著覺了。
就在汲水縣外的某個荒僻的破廟,一片狼藉里,有個黑影在地底突兀的鉆了出來,借著月光化為了黑乎乎的人影模樣,眉眼俱全,但臉色卻凝重了不少。
它在看著汲水縣的方向,語氣有些飄忽:“竟然…被打的魂飛魄散”
絲絲的陰風拂過。
周圍的黑暗愈發的深邃了幾分,包括那飄忽的聲音:“真是沒想到,棋差一招,這汲水縣里竟然還埋伏著高手!”它緩緩嘆氣,臉色也帶了惱怒:“若是能鬼蜮大開,沒準這里就能…罷了罷了,既然沒能成型,想必也是命數使然!”
扭頭看著旁邊廟宇里坍塌了的塑像,依稀像是個佛家供奉的場所,嘴角帶了幾分嘲諷的笑容:“反正到最后,還是一樣,新舊交替,就是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