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戛然而止的尖銳叫聲,劃破了小鎮深夜的寧靜。
悄然間,有某種不詳的氣息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沉淀著。
哪怕對于這座小鎮而言,其照明涉及范疇也不是囊括了所有的區域。
畢竟,光污染也是聯邦環保相關課題的常客。
直至今日,也未能完全解決。
“你進行了一次成功的狩獵(綠色),你的小型貓科狀態經驗獲得一定提升(↑7%)”
“你觸發了區域性成就:小鎮的支配者(小型生物)。”
“
小鎮的支配者(小型生物):
類型:區域性成就(每隔一個月隨機刷新一次)
挑戰難度:1-5級
成就介紹:
哪怕人類的痕跡,充斥著這片世界。
但你仍然需要告訴那些孱弱的家貓們——誰才是這片區域的支配者!
成就完成情況:
1、殺死或者擊敗該區域內50%以上小型生物(0.15%)
2、額外獎勵解鎖:暫未激活
成就獎勵:
巨額野性經驗、范圍內可選擇野性技能、隨機野性相關獎勵
”
看著眼前出現的提示信息,易春卻并不覺得突兀。
盡管它讓現實,也開始充滿某種游戲的虛幻感。
但在旁邊剛剛猛烈掙扎的老鼠的尸體,予以了易春足夠真實的回應。
總的來說,易春在屬性方面對老鼠們擁有幾乎壓制性的優勢。
這種碾壓式的屬性差異,讓易春能夠輕易地獵殺那些老鼠。
不過現在,隨著激烈的狩獵,他終于感覺到一絲疲憊。
貓類軀體的血脈力量,并不支撐他進行更為漫長的戰斗。
但已經足夠了——此時易春小型貓科的野性經驗已經到達了41%。
比起野性副本里老鼠而言,這里的老鼠顯然更加謹慎。
不過更為強壯的軀體,讓這些老鼠們能夠提供更高水準的狩獵。
而反饋到更為細致的數據增長方面,就是野性經驗的提升了。
野性德魯伊的晉升方式,并不能單純地依賴于殺戮。
而是通過一種近似表演亦或是同步的方式,來更為深邃地融入到野性狀態之中。
在小型貓科狀態下的狩獵,也是為了更好地融入到作為狩獵者的狀態之中。
帶著絲絲寒意的月光,照在了易春橘色的軀體之上。
目前并不肥碩的軀體,在地上拉扯出歪斜的影子。
該是睡覺的時候了……
易春舔了舔獠牙,頗為滿足地想到……
…………
…………
“你最近似乎變化有點大……”
白天上班的時候,旁邊的女同事突然看著易春說道。
易春頗為意外地扭過頭,他和對方算是相熟。
但也僅僅只是見面了微笑的程度,在上班的時候他們很少會有交流。
易春只記得她叫小晨,至于真名是什么卻似乎已經忘了。
哪怕是獲得了德魯伊的力量之后,易春也并沒有將太多的精力放在與周圍人的交流上。
從宏觀的意義上來說,人類也屬于動物的一種。
不過相比于渾渾噩噩的野獸,人類對于一個人好壞的評估有太多不穩定的影響因素。
而固有觀念的形成,更是在很大程度上限定了人們之間的關系。
之前的易春,顯然在同事之中并不擁有多好的印象。
所以,哪怕易春現在的氣息相對能夠引發他人的善意。
但這并不會改變那些根深蒂固的認知——就像你不會貿然相信一個你所熟識的騙子一般……
哪怕對方,在不久前干了一件好事。
“除了性別之外的變化,都無所謂大或者小。”
易春隨口答復道。
易春看了看小晨,從對方的眼中他看到了頗為熟悉的光芒。
大概,那是八卦的氣息?
也對,對于這個小鎮的聯邦工作人員。
除了本地的以外,其他從外地來的人總是難免陷入某種無聊的處境。
她們會開始熱衷于關注周邊的變化,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夠成為經久不衰的話題。
所以在想明白這點之后,易春倒是有些明悟了。
“牛批,這又是哪個npc說的?”
“我猜你又通了某個dlc,或者拿了一波副本首殺……”
小晨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一些小零食吃了起來。
正如易春所想的那般,她確實有些無聊。
并不是誰都會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人的變化。
有時候,和你朝夕相處的同事在你換了發型幾天后才會注意到都是可能的事情。
在這個虛擬與現實交織的時代,溫情與冷漠總是在微妙間閃爍和交織著。
“滴答……”
“滴答……”
工作臺旁邊掛著一個作為歷史文物的表,據說是數十年前由某種區議長掛上去的。
雖然在此工作的同事,都覺得那是扯淡。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不時地看向那個表。
因為小鎮下班的提示,是以這個表為基準的。
據說這是沿襲了西方的某種古老傳統,但大部分人覺得很是扯淡。
易春對此無感,但現在他似乎有些絲絲的眷念。
對于不同的人,深思熟慮的時間概念會有所不同。
就易春來說,兩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對現在的工作是有著感激和厭惡兩種情緒的。
前者是因為,它讓他擺脫了失業的困境,并完成了很多人所認為的階級跨越。
而后者,則是因為這個工作讓他體會到了更為真實和冰冷的世界。
愈是接近光明,便愈能夠洞悉黑暗的深邃……
對于那些不得已的妥協,易春是深深厭惡的。
如果他必須靠此為生,那么這種厭惡是毫無意義的。
裹了灰的餅實在算不得什么——如果是餓極了的話……
但現在,他有了全新的選擇。
命運將他的人生,推往了一個更為斑斕詭譎的世界。
留戀于過往,顯然并不可取。
更何況,是充斥著灰暗和掙扎的過往……
聯邦工作人員辭職并不困難,但你必須承受相應的影響。
“咚咚咚……”
在將今天的工作收尾,易春伴隨著墻上鐘表沉悶的聲音在個人終端上遞交了辭職請示單。
他是在鐘表長鳴的日子里,來到了這里。
而現在,他也將伴隨著這種聲音離開。
此時黃昏的余暉,正灑落在易春前方的街道上。
而在他的右手上,寫著集鎮周邊綠化種植志愿者的申請單似乎變得更加刺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