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疫辛魯是一個災厄使者。
一如他的職業名稱,所透露出的邪惡氣息一般。
他是一個只需要出現在圣武士的視野里,便能夠吸引足夠多“溫暖圣光”的角色。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某個善良神祇賜予了追殺他的某位圣武士一把神器。
恐怕,他的惡名已經為數個世界所知曉了。
但現在,他只能畏畏縮縮地在諸多小世界中游蕩。
偷發育,從不是善良角色的專屬……
災厄使者能夠從生命和物質的衰亡中汲取到力量。
但戰場除外——那里是屬于戰爭領主的場子。
而且充滿了激蕩意志的血氣,也不利于災厄力量的吸收。
唯有疫病造成的大規模生靈滅亡,才是災厄使者們所鐘愛的。
災厄使者認為真實的世界,是一個畸變的、殘忍的存在。
它將無情的、絕望的命運予以世人,讓他們在欲求和理想鑄就的鐵籠中掙扎、扭動……
而世界,則以某種扭曲的、不可描述的形態,冷冷地凝視著眾生的掙扎。
既是命運,亦是持久不息的折磨……
唯有災厄——那冰冷的、不期而至的毀滅,才是世界賜予眾生最為甜美的解脫。
驅動并控制災厄,讓世人得到最終的安息,是災厄使者所追逐的宿命。
值得一提的是,災厄使者和死靈法師的關系極其惡劣。
因為災厄使者對于死亡的看法,是神圣而崇高的寧靜。
但死靈法師將已經得到永恒平息的靈魂,從墳墓中拉起來。
這是比殘忍現實更為徹底的惡行!雖然在其他人看來,災厄使者們干的事情也比某些邪惡死靈法師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災厄使者們,并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是邪惡的。
死疫辛魯亦然如此……
在圣武士的追繳下,他游走于各個世界。
他目睹了那些在諸多命運下掙扎的凡物,那是其他綜網玩家們所常常忽略的東西。
他深入到那些蹣跚的窮困老者家中,聽著他們訴說年輕時的幸事。
也曾到過物質充裕的社會,看見那些面色麻木的工人進行著宛如魔偶般的重復動作。
愈是了解,死疫辛魯愈是感受到了屬于那神圣之下眾生的凄涼。
他感覺到了悲憫,他要將他們救贖……
但災厄使者并非死亡使者,死疫辛魯并不會進行那些小規模的活動。
一次“救贖”,并不能改變什么。
一次徹底的“清洗”,才能帶來徹底的、永久的改變。
而這一次,死疫辛魯來到這個世界,便是希望從那毀滅一切的火雨中找尋某些靈感。
而且在火雨之下化為塵埃的事物,也將帶給他更為強大的力量。
力量并非死疫辛魯的渴求,但他的“救贖”需要力量……
火雨的到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死疫辛魯瞥了一眼自己的綜網面板,他發現了這周的世界任務。
傳承寶箱?
似乎是很不錯的東西……
死疫辛魯微微一愣,心有所動。
而就在他未曾察覺的星海之中,某顆寓意不詳的星辰微微一亮……
“噢,有人的死兆星閃了。”
一個有著黃色長發、吟游詩人般花里胡哨穿著的男性玩家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道。
“安斯的星辰還能到這個世界閃爍?歌德,你的星辰學該升級了。”
旁邊正在啃著烤肉的同伴扯下一大塊烤得焦脆的肉皮,然后看了一眼名為歌德的玩家說道。
“不,不,不。”
“死兆星可并非尋常的星辰。”
“它是死亡與厄運的象征,并非隸屬于某個世界星辰的固有名稱。”
歌德捋了捋自己的長發,然后搖了搖頭說道。
“神神叨叨的!”
“你要不是我隊友,我上去就是一拳!”
“以前要不是那個神婆,我他娘的還在自家莊園里吃著烤肉、泡著貴族小姐呢!”
同伴鼓了鼓肌肉,然后悶悶地說道。
“就是那個被你掛在樹上,問她要自己會被抽幾鞭子的那個?”
歌德聳了聳肩,不以為意。
反而問起了同伴,關于那個神婆的事情。
“不然呢?”
“那家伙就是個騙子,”
同伴狠狠地嚼動著嘴里的烤肉,看起來他仍然對那個神婆有很深的怨念。
“但是后來我發現,在其他世界神神叨叨的往往都比較能打。”
同伴突然頓了頓說道。
“我后來想明白了——不能打的估計再被錘死了。”
“剩下能讓我們遇到的,自然是不好對付的。”
同伴搖了搖頭,看起來對于這種存在很是不爽。
“放心吧,伙計,這次不會出錯了!”
“我星辰學四級了!”
歌德很是自信地說道。
“上一次你說看到了什么寶藏預兆,然后帶著我一起跑了幾千里山路。”
“最后就挖了一條爛褲衩的時候,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同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說道。
“那玩意兒不是爛褲衩,我們最后是沒找到地精王嘛。”
“寶藏預兆只代表它的價值夠高,但適用范疇狹窄不在觀測的信息里面啊……”
“你說呢?春?”
歌德看向在另外一邊默默啃著肉的臨時隊友。
他挺看好這個新來的臨時隊友。
畢竟,能把戲法玩得那么溜的德魯伊可不多了。
就這一點,歌德認為對方是一個足夠有趣的存在。
不過,這戲法的效果還真是不錯……
歌德把玩著手里的杯子,這玩意兒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是某個角落里的枯枝。
有一個好消息就是:歌德能夠察覺到這玩意兒的本質并沒有發生改變。
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怕是遇見某個創造相關權柄的神祇化身了。
當然,某些極其離譜的大法師們也有會一手堪稱許愿術的戲法。
只是,一個德魯伊把戲法玩得這么溜,總覺得還是有些微妙……
好在對方身上濃郁的自然氣息,并非虛假的。
雖然比起他曾經接觸過的德魯伊玩家,這位的氣息顯得狂野了一些。
但至少并非法師,這就足夠了。
歌德默默想道。
出于某些原因,歌德對于法師這個職業存在某些天然的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