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春并未忘卻,在選擇嗜血獸的野性形態時所獲得的提示。
它并非如同其尋常橘貓般的外表般溫順,而是一種邪惡而危險的力量。
現在,回想起來,易春得承認當時是冒了一些風險的。
在他還是一個凡物的時候,易春覺得自己的骨子里是有一些躁動的因子的。
盡管繼承了父親的平靜,但年輕的易春也頗為熱愛那些新奇的刺激。
而現在,在經歷了時間與事件的洗禮之后,他仍然保留著這種對于事物的好奇。
但相比之下,已然變得可控了許多……
他逐漸明白了,所謂的野性并非是放縱自己的爪牙和欲念。
而是:拒絕……
嗜血獸所對應的虛空概念無窮無盡,一個血魔投入其中泛不起半點波瀾。
唯有體內不斷傳來的熱流,在表明著它仍然存在的痕跡。
很快,它便會磨滅在那無邊的混沌之中。
一如,之前那些被易春所抽取的血液……
邪惡有很多種表現形式,而嗜血獸的力量則顯得更加隱晦。
它并非那種,力量性質直接具備或者摻雜了邪惡屬性的力量。
而是它那危險的成分,會使讓無法駕馭它的使用者逐漸發生邪惡的傾斜。
一如由冰冷礦石構建的槍械,它們的本質與組成其主體的材料并無區別。
但在煙與火的交織之下,所賦予的易奪取他人生命的魔力,會讓人迷失在其中。
它可能會導致邪惡的結果,但它的本身并非是邪惡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嗜血獸的力量也是如此。
它可能導致使用者,如同無智的饕餮一般在永無止境的貪婪下走向毀滅。
但懂得拒絕這種誘惑,就能夠穩定地把控它。
易春凝視著底下的血池,他并沒有在意外面倒吸冷氣的聲音和似乎溫度都下降了些許的環境。
他在思考,他在斟酌……
嗜血獸的力量,易春現在已經很少使用了。
畢竟,比起尋常的超凡生命,他現在所面對的敵人很少會存在這種明顯的弱點。
嗜血獸對于液體的直接抽取,很難造成應有的效果。
但如果它能夠進階的話,情況就會有所不同……
噬元獸,即便是在多元宇宙中,也算是頗具牌面的可怕生物。
盡管,并未聽聞關于噬元獸的邪惡傳聞。
但其吞噬的一切的能力,是極為罕見的。
據說某些強大的法師,有時候會利用噬元獸的這一特性來放逐某些難以徹底解決的麻煩。
不過,基于噬元獸在多元宇宙中都極為罕見的數量。
即便是關于這部分的記載,也是極為稀少的。
當然,以上的介紹是對于噬元獸這一種族。
就野性形態方面而言,易春易春至少要達到傳奇之后才能逐漸解放出屬于噬元獸的猙獰面目。
而從嗜血獸進階成噬元獸,其條件也并不復雜:
吞噬足夠多的生命……
作為能夠以接近于無的代價,進行位面穿梭的存在。
在剝離了道德與善惡的束縛之外,易春能夠較為輕松地完成這一進階。
一如某些禁忌的邪惡超凡職業,通過大肆的、具備儀式性質的屠殺來完成通往傳奇的進階。
但易春并沒有這樣做。
他并不會徹底傾向于善良亦或邪惡,過于殘暴的手段和過于高潔的行為他都無法接受。
而放肆地使用嗜血獸的力量,只會導致一個結果:
就像易春初次進行嗜血獸變化所感受的那般——世界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由各種甜點和蛋糕構建的樂園……
但如果通過并不那么邪惡的方式完成進階,易春還是能夠駕馭。
他并非純粹的善良者,也能夠接受那些在崇善者看來散發著猩紅血腥的行為。
現在,正是時候……
易春不知道底下的血池究竟是由什么構成的。寶來
他能夠從其中,感受到極為強烈的邪惡力量和生命氣息。
對于凡物而言,可能很難理解生命與邪惡的力量是如何同存。
但在超凡的世界里,許多生命的誕生便意味著邪惡。
這倒是意外的收獲……
易春如是想道。
而下一刻,他凝了凝神。
身后的虛空之后,開始了某種混沌的凝聚……
下一瞬間,血池宛如沸騰了一般!
無數血水倒流而上,它們交織著灌入易春身后的虛空之中!
遠遠望去,給人一種極為矛盾的恍惚感:
就像仿佛,那無盡的血水是從易春身后的虛空流出……
“不好!”
血池外,掌門老者驚駭地喊道。
“這兇獸不知發了什么瘋,竟要吞噬血池!”
“也不怕里面的污穢惡氣,直接破了它的肚囊!”
掌門老者再無法保持基本的冷靜。
他的見識與經驗,仍然停留在不知多么久遠的時代之前。
而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之下,單單憑借個體的智慧,他有些為難了。
驚才絕艷者是做不得掌門的,八面玲瓏才能通透。
旁邊的余行,卻是冷靜下來了。
他終于知道,自己這個總是懶洋洋地癱在山頂曬太陽的師兄。
在無人知曉的晚上,都是干了一些怎樣的大事!
原來,師祖和師伯并沒有騙他。
師兄,是真的很危險啊!
“你認得里面那個?”
旁邊的婉南星小聲問道。
她用的是英語,也不怕旁邊的道人聽了。
“啊?”
余行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婉南星。
婉南星:……
忘了,這是一個高中就輟學的。
雖然后面也自學了一些,但以她現在對余行的了解,他肯定是沒學英語的……
畢竟,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專業零需求。
于是,她只好用眼神暗示余行。
頗為意外的是,余行似乎明白了。
“我師兄……”
余行湊到婉南星耳邊小聲說道。
帶著灼熱的呼吸,讓婉南星的耳朵有些發癢。
婉南星眨了眨眼睛,然后不動聲色地離余行遠了些。
她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現在的形象是去外出時候的。
簡單來說,是化了妝的。
足夠厚實的粉底,讓她的臉色保持著平常的狀態。
“你脖子怎么紅了?”
忽然,余行看著婉南星說道。
婉南星:……
第一次,她有了主動拔劍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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