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村村通公路修進劉家莊,以往只能在村外看見的小轎車,如今已不算什么新鮮事。甚至每年春節時,回村過年的村民中,也有人開小轎車回來。
可突然看到三輛高檔越野車出現在村里,村民想不好奇都不行。等看到正在車邊與人談話的胡玄宗,村民終于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找胡玄宗的。
看到一臉微笑過來的村長,胡玄宗知道瞞不過他,也很客氣道:“陳老,明老,這是劉家莊的村長劉鐘明。鐘叔,這是府城來的客人,想去我那里坐坐!”
“應該的!應該的!歡迎啊!歡迎啊!”
對陳彪跟明學禮而言,待人接物這種事情上,自然不會做出失禮之事。借著這個機會,胡玄宗又道:“鐘叔,你這會應該沒事吧?要不,一起去山上坐坐吧!”
“這樣不好吧?”
“沒事!這幾位是府城來的專家,等下還要勞煩你,帶他們去山下轉轉呢!他們需要拍些圖片,另外了解一些情況。那里情況你熟,你不出面誰出面呢?”
“好!要是講的不好,莫怪啊!”
在村口簡單閑聊一番,胡玄宗便領著到訪的眾人,開始朝村外的五龍嶺而去。這個過程中,胡玄宗也有注意到,村長劉鐘明把村會計叫來,似乎在吩咐著什么。
等劉鐘明跟上隊伍,走在前面的胡玄宗也開始跟眾人介紹五龍嶺下山谷的情況。站在五龍嶺下,看著旁邊外窄內寬的山谷,眾人也覺得看上去有些荒涼。
早年在農村待過的明學禮,有些不解道:“那些田,怎么都荒了呢?”
“年青人都出去了,村里剩下的勞動力也不多。山下這些地,都是道觀歷代祖師開墾出來的荒地。早年租給別人種收些田租,這兩年沒人種,就徹底撂荒了。
正是想把這些荒地重新利用起來,才想著將其改善一下。不管怎么說,這也是歷代祖師的心血,總不能白白浪費吧!好好規劃一下,我相信大有可為!”
“那你打算怎樣規劃呢?”
“因地制宜吧!這里的田地會撂荒,一來是村里不缺水源充沛的耕地,二來現在都是機械化耕種,山口修路太麻煩。不修路,機器又進不來,自然就沒人租了。
在不改變地形地貌的情況下,我打算在谷口修條路進來,而后那幾道溝,也能搭些竹樓或木屋。那些撂荒的地,可以改造成梯田,挖掘幾口活水塘,引山泉水澆灌。
具體的設計思路,就要看幾位設計師的。我所希望的度假村,最好田園氣息可以濃郁一些。鋼筋水泥建造的別墅,一幢也不要,我覺得木屋或竹屋更環保貼近自然。
還有一點,度假村只接待熟客,長住短租都可。那些平整出來的田地,不適合種水稻的,那就用來種菜或果樹都可。總之,我喜歡清靜,也不希望度假村太鬧!”
跟陳彪等人介紹自己想法時,胡玄宗也是避開隨行的劉鐘明。至少在外人看來,投資度假村的并非他,而是來自府城的陳新遠。有陳家出面,也能省去不少事。
面對胡玄宗說出的設想,待在他旁邊的明婷突然道:“既然不想太吵,為何要建一個度假村在山下呢?這不是有些矛盾嗎?”
“小婷,怎么說話呢?”
覺得自家孫女說話有些太過直接的明學禮,也趕忙瞪了明婷一眼。可明婷覺得,胡玄宗應該不會介意她的詢問。畢竟,這確實讓人覺得有些自相矛盾嘛!
如明婷所想的那樣,胡玄宗對于她的好奇,也笑著道:“除非真正隱居山野,否則世間難有清靜之地。想建這個度假村,其實更多還真是為了求清靜。
有了這個建在山下的度假村,未來真有什么人打擾,我可以讓他們先待在度假村,而不會允許他們隨意上山。若沒這個度假村,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攔在山下吧?
其次葫蘆觀歷代祖師,都遵循‘與鄰為善、造福一方’的和諧共存理念。以前祖師們替村民看風水、做法事甚至治病救人,也是行善的一種方式。
對我而言,投資這樣一個度假村,資金方面我不缺。可對附近村民而言,他們也能享受到度假村帶來的福利。不用走出大山,便能在家門口找到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
還有一點,則是未來我希望栽種一些對修行有益的東西,比如常年都有可能用到的一些藥材。再比如,種植一些真正原生態無污染的農作物。有片地,不是更方便嗎?”
原生態無污染的概念,也是近年來開始流行的。可市面上,真正能做到無污染的農作物有多少呢?何況,胡玄宗要種植的農作物,本身就跟外面種的不一樣。
聽完胡玄宗的解釋,明婷突然笑著道:“我突然覺得,你那位兄弟說的沒錯,你還真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有你這樣一個鄰居,附近村民也算有福了!”
“與人為善,于己為善!葫蘆觀能在此傳承幾百年,也正是遵循這種理念而存活的!”
笑了笑便領著眾人往道觀走去,至于陳新遠跟那些請來的設計師,則帶著胡玄宗提出的要求,在村長劉鐘明的帶領下,開始進入山谷實地考察。
而此時接到村會計電話的鎮領導,得知這個消息也立刻趕了過來。原本想繞過縣里先跟投資商接觸一下,沒成想縣里的領導也很快得到消息,立刻派人過來接洽。
對紫玉這種貧困縣而言,根本不具備太多優勢。森林資源,也許是縣里唯一能拿出手的優勢投資項目。可開發旅游項目,資金動轍幾千萬甚至上億,投資商必然慎重。
并不知道這些的胡玄宗,正領著陳彪跟明學禮,坐在道觀剛搭建好的涼亭中品茶。看著放置在炭爐上的銅壺,還有擺在茶幾上的紫砂壺,明學禮也忍不住咋舌。
感嘆道:“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為何視金錢如糞土。單單這套紫砂壺茶具,估價幾千萬都會被收藏家爭搶。你這道觀的底蘊,還真是不簡單啊!”
“相比之前出售的物件,這套茶具再多錢也不賣。對我而言,它就是一套用來喝茶的工具。真要把它賣了,往后泡茶品茶,也會覺得喝不出習慣的味道。”
在明學禮這種古董鑒定師眼中,這套紫砂壺茶具很稀有。可在胡玄宗看來,這套茶具也是師傅唯數不多的心愛之物,他又怎么可能將其出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