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上午,孫曉靜預約好大巴車,把需要回去的客戶分別送到機場和火車站,孟謙則在門口跟大家一一道別。
至于要在杭城繼續留著的,大風科創就不管了,他們自己自行安排。
中午12點,所有大風科創的員工在香格里拉一起吃飯,席間財務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這次代理商大會,現場成交金額達到了630萬。
其中手筆最大的,正是白永祥,一個人要了100萬。金淼排在第三,一個人簽了50萬。
孟謙也沒問金淼這錢哪來的,可能找朋友幫忙的吧。
吃完飯回公司,大家回歸平日的狀態繼續工作,QQ的發展速度非常之快,孟謙多少還是有壓力的,這種壓力自然也就順到了員工們的身上。
孟謙到辦公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補一補最近的新聞,連續熬了好幾個大夜,最近都沒關注外面的世界。
其中最讓孟謙在意的一件事情,是華夏電信集團正式掛牌成立了。
“移動那邊,不知道張樹新安排的怎么樣了。”孟謙喃喃道。
下午四點,白永祥帶著他的妻子到公司拜訪。
“白總,立姐,這邊坐,聽公司的人說,兩位上午去西湖啦?”
“嗯,上午孟總在忙,我們又正好有段日子沒來杭城了,就不如先去西湖轉轉,晚點再來打擾你。”白永祥總是掛著很慈祥的笑容。
“白總這話說得,太折煞我了。”
雙方簡單寒暄了幾句,孟謙找了個機會切入,“像白總這樣的商場老前輩,怎么會對游戲感興趣的?”
白永祥摸了摸茶杯,“因為我自己也玩過你的游戲,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最能賺錢的東西,是能讓人上癮的東西,比如賭,比如毒,甚至比如權利。
你的游戲同樣會讓人上癮,但是你的游戲跟上面那些比又有一個特點,它能讓人快速上癮,卻也可以快速戒癮,游戲對大腦和生活的刺激都無法跟剛才說的那三樣東西相提并論,也正因此,游戲在我看來,它能讓人上癮,卻又在剛好在一個合適的度上。”
孟謙笑著給白永祥加水,“白總這分析,倒是讓我有點信心倍增了。”
“哈哈哈,我也不過是個外行瞎評論幾句罷了,話說,孟總對我們古董這行感興趣么?”
“古董還真沒研究過。”孟謙自己抿了一口茶,“就昨天聽白總說起眼力,之前倒也在別的地方聽說過,好像有眼力的可以更好的分辨真假,分辨年代什么的,然后撿漏,可以賺大錢是吧?”
“咳。”白永祥難得露出一絲不屑,“撿漏就是個說頭,哪有這么好撿,懂的人,都能看個八九不離十,出貨的地方,更都是老江湖,就拿你們杭城來說,你們這邊也是個能出貨的地方,邊上那些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靠挖些東西謀生,他們這些人湊在一起天天就研究這個,比專家還專家呢。
所以你所說的撿漏,大多都是一些機緣,比如你出去旅游,到了一個從來沒出過古董的地方,在路邊小販那發現個寶貝,可今天換成別的行家,他也能撿這個漏。真拼眼力,拼不出多少漏來,可機緣這東西,天注定,算不得是賺錢的本事。”
“那昨天白總說,練眼力,這話該如何理解?”孟謙是確實好奇。
“孟總要有興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白永祥的臉色又有了一絲變化,然而這一次的變化讓孟謙莫名有一些不舒服,“古董這樣一行,確實能賺大錢,但不是靠撿漏,靠的是一個字:炒。”
“炒?”
“沒錯,古董有一個天然的屬性,那就是稀少,東西就這么多,能得到它的,也就這么些人,所以在古董這個行當里,價格,并不完全是由市場決定的,今天如果全國一共只有十枚袁大頭,而這十枚袁大頭又都正好在我的手里,那么這袁大頭的價格...”
白永祥看了孟謙一眼沒說下去,轉而道,“但華夏五千年歷史,市面上能炒的古董很多,是不是每一個都能被炒起來?并不,這就是所謂的價值,價值就是這個東西有沒有被炒起來的潛力,也是炒一個東西的前提。
練眼力,練的正是這個東西。
比如一玉壺,同樣都是皇帝用的,哪個皇帝用的最有噱頭?比如一錢幣,那個年代到底發行了多少,會不會你剛囤完市面上里面又出一大批的量?
這些東西都屬于價值,當一個古董有價值,你又能找到合適的資本,那么,賺錢就會很容易。
這就是為什么很多玩古董的大師從不碰賭石,因為把眼力放在賭上,遲早會輸,但放在炒上,并不會。”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道道。”孟謙有點敷衍的應了一句,因為他的腦子里正在從一片混亂中尋找線頭,他總感覺白永祥好像在暗示什么。
就在孟謙自己還沒想明白的時候,白永祥主動道,“孟總啊,其實,神傳里,充斥著價值啊。”
“嗯?”孟謙猛的抬頭與白永祥對視,這會兒,他好像明白了。
還是白永祥主動開口,“游戲的影響力可以預見,現在在游戲里,稀有裝備已經有人在線下進行交易了,而且價格不菲。
這稀有裝備,天生就注定了它的稀有屬性,更重要的是,這東西的產出口,在孟總這啊。”
話說到這份上,孟謙要是再聽不懂就是傻子了,孟謙快速思索一會兒,也干脆直白的回應道,“怎么?白總打算炒一炒我家的裝備?”
白永祥輕輕搖頭,“肉不要一個人吃,錢不能一個人賺,孟總啊,有一種玩家是永遠不會輸的,那就是...莊家。”
孟謙順著他點了點頭,“莊家上了牌桌,確實不會輸錢,但會輸了人心吶。”
“只要莊家不親自出馬,誰又會知道呢?”
孟謙直視著白永祥的眼睛,“你知道啊。”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沉默了數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八秒后,兩人幾乎同時大笑起來。
“孟總啊孟總,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白總見笑了,在白總的大智慧前,我就是個小丑罷了。”
趁著大笑思考了一會兒,白永祥再次開口,“孟總既然珍惜羽毛,想必也不會去輕易修改規則吧?”
孟謙的笑容漸漸收斂,“我一不犯法,二不謀私,三不越界,我是個莊家,我只做莊家該做的事情。”
“好,孟總的話我收到了。”白永祥起身做出了握手的姿勢,等孟謙同樣起身與其相握,“感謝孟總的坦誠相待,我做事,圖利,但也圖個江湖道義。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先去簽合同?”
“好,這邊請。”
簽完合同后,白永祥也沒有多逗留,直接跟孟謙道別走了。
“孟謙到底什么意思啊?”走到樓下,李翠蘭忍不住問自己的丈夫。
“還能有什么意思,孟謙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他想要掃的干干凈凈,至于那一畝三分地之外,管他黑的白的,他不會管。
說白了,他不想做小人,也不想做圣人,他就想當個君子,能讓自己心里坦蕩的君子。”
“這樣啊,我剛還在想,在辦公室里他這個態度,怎么合同還是跟我們簽了。”
白永祥沉默著走了一會兒后突然問自己的妻子,“你是不是喜歡杭城?”
“挺喜歡的啊,怎么了。”
“那以后我們多來來,說不定在這個地方,還真能撿到個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