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全程被自己牽著走,說實話孟謙覺得還談的挺輕松的,王欣之后,孟謙見了扎克伯格,這個傳說中的天才。
扎克伯格的總結跟王欣正好相反,非常簡短,加起來不過500個字,而且提出的幾乎全是問題。
“互聯網正在抹殺普通人的尊嚴,你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能解釋一下么?”孟謙找了一個切入點跟扎克伯格進行交流。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鎮,所以我知道在一個小范圍內人是很容易獲得尊重的,也許你只是比較會唱歌,也許你只是比較會寫作,也許你只是懂一點點編程,但互聯網擴大了每一個人的視野,讓一點點能力變得沒有意義。
原本身邊那個唱歌最好聽的人放到互聯網上突然顯得平平無奇,原本家里需要裝修都會想到的那個木匠,突然通過互聯網多了很多更好的選擇。”
孟謙并不能確定扎克伯格真的是這么想還是在故意“找茬”,單純的順著他的話道,“所以你認為互聯網的發展得益者是那些特別優秀的人,而對普通人來說,互聯網的發展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平庸,更加不值一提。”
扎克伯格攤手道,“或許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平庸的他們獲得了一些廉價的娛樂,比如游戲。”
“可你所說的只能算是一個表象,優秀是怎么來的?除了極個別天賦異稟之外,絕大部分的優秀都是靠努力換來的,那從這個角度來說,互聯網是不是給了努力更好的回報平臺?”
“不是。”扎克伯格直接搖頭否認,“平庸之人之所以平庸,就是因為他們不想太努力,而事實上大部分人都不想太努力。
互聯網確實讓特別努力的人有了更好的回報,這也算是一個好處吧,但那些稍微努力一點的人,還算努力一點的人,尤其是那些不怎么想努力的大多數呢?
懶惰確實不是一個好習慣,懶惰確實是應該被斥責的東西,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錯誤的事情就是現實,懶惰就是這樣,他是大部分人會有的樣子,不管我們怎么告訴大家要努力,大部分人就是會懶惰,所以呢?
我們希望能消滅懶惰,但只怕未來我們消滅的不是懶惰,而是懶惰的人,這還是有區別的。如果放任互聯網這樣發展下去,我猜測未來的互聯網會變成一個戾氣極重的地方,這是懶惰對互聯網的反噬。”
一開始孟謙其實更傾向于認為扎克伯格是在“找茬”,但聽完他的理解后卻覺得這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你對這個現象有什么好的建議么?”
“我也不知道。”扎克伯格攤手回應。
“如果我們能讓不同能力的人都可以通過互聯網尋找到對應的價值回報呢?”
“嗯?”扎克伯格表示出了好奇。
“舉個例子,逐漸搭建各個領域的專業平臺,對專業度進行評級,不同能力的人可以獲取相對應的酬勞,而互聯網更多起到的是一個匹配功能。”
扎克伯格嘗試理解孟謙的想法,“這是互聯網工具化?”
孟謙想了想搖了搖頭,“我覺得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互聯網思維化,如果要給這種模式取個名字,也許可以叫做互聯網。”
原本在孟謙面前表現的有點懶洋洋的扎克伯格表情開始出現變化,扎克伯格是一個特別喜歡接受新思維,特別喜歡跟有趣的人進行思想碰撞的人。
見到扎克伯格的變化,孟謙進一步問道,“既然說到了淘汰懶惰這個話題,我看到你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人工智能會不會摧毀人類。”
扎克伯格因為創造了臉書,更多人自然把他跟社交劃上等號,可能并不知道扎克伯格在創建臉書之前是個黑客,而且還是一個人工智能癡迷者。
他在高中開發的音樂軟件就是因為使用了人工智能學習用戶的聽歌習慣,才被微軟格外重視,臉書14年曝光出來的神秘實驗室最后也被證實就是人工智能實驗室,后來扎克伯格就干脆在15年表態未來十年臉書的重點項目是人工智能,孟謙更進一步確定扎克伯格對人工智能很感興趣的原因就在于,這次他來大風集團選擇的課題小組就是人工智能項目。
“我這幾天重新審視了大風集團的深度學習算法,這讓我不禁想起我高中的時候我的老師問過我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放任人工智能的發展,會不會像電影里那樣摧毀人類?”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孟謙也不管扎克伯格到底在想什么,回答了他的問題,“如果你要的是我的答案,我個人的觀點是幾乎不可能。”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我聽說歐洲這幾年正在出現反人工智能組織。”
“歐洲人有多閑你們米國人應該是清楚的吧,地平論支持者的主要聚集地就在歐洲,極端環保組織的主要聚集地也在歐洲,人工智能毀滅論的主要聚集地又在歐洲,用我們華夏的說法,歐洲人就是吃的太飽。”孟謙調侃了一句,“我們現在所有的人工智能研究方向都是用算法模擬人腦的運作模式,而算法的本質就是規則。
所以我們只要不改變人工智能的這個根本,人類所創造的人工智能永遠只能應付有規律的事情,改變的無非是數據處理的速度,數據處理的精度,數據處理的廣度。在面對無規律可尋的事件時,人工智能是很無能為力的。
當然,我知道現在有一種說法是控制人類大腦行為的也是一個算法,人類不過是上帝創造的一個產品,整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有規律的,我們以為無規律的事情只是以我們的程度還無法看出其規律,就像很多炒股的人一直在尋找圣杯,他們始終堅信股市不是一個不可控的市場,而是一個有規律可尋的市場。
這也是我不把話說死的原因,我不否認或許世界的本質真的是這樣,但這里有一個邏輯是,人類作為上帝手里的一個產品,在我們自己的大腦都還看不透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能否創造出上帝算法呢?我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吧。
所以在我看來,人工智能不會摧毀人類,但人工智能會改變人類。”
“你是指人工智能將在未來替代大量人類工作么?”扎克伯格猜測著孟謙的意思。
然而孟謙再次搖頭,“這么說并不準確,歷史上的三次工業革命都造成了大量的失業,但是一段時間之后,每一次工業革命都產生了更好用的工具,技術的本質就是工具,人工智能也是一樣,完全不必神話它也不必恐懼它,它就是未來人類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工具。
就像現在大家都會用電腦處理工作一樣,未來大家都會用人工智能處理工作,一次失業潮是不可避免的,這是每一次科技革命必然伴隨的陣痛,從長久來看,失業不會持續很久,但確實會有一部分人成為革命的犧牲者,損失有大有小,同時也一定會有人成為革命的獲益者,誰都無法預測,可這就像王朝興衰,時代更替一樣,誰又能阻擋得住呢?”
扎克伯格抓到孟謙話中的重點,“你覺得人工智能會是下一次工業革命?”
“也許吧。”
“我有點好奇,你心目中未來的人工智能時代是什么樣的?”
“未來嘛”孟謙故作遐想狀,“應該會很有趣吧。”
接下來,孟謙開始給扎克伯格描繪未來,智能醫療,智能辦公,智能工業,智能教育,智能助理,大數據挖掘,虛擬現實,無人駕駛,物聯網
把扎克伯格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且孟謙在聊這些東西的時候有一個絕對的優勢,那就是作為重生者對未來世界畫面的堅定,優秀的演講者說話的時候都會很自信很堅定,內在的自我認可可以變成強大的個人魅力去影響到聽眾,就比如此刻的扎克伯格,感覺孟謙在聊未來的時候有一種他在其他企業家身上從未見到過的堅定。
他見過的大佬企業家也有好幾個了,吹牛逼都會吹,但其他人吹牛逼的時候多少能讓他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在此時的孟謙身上看不到一點點破綻,孟謙在談及大風集團想要打造的那個未來時代的時候,扎克伯格感覺就好像孟謙親自去未來看過了一樣。
這股強大的堅定情緒正攪動著年少的扎克伯格內心的野心,尤其是孟謙所描繪的未來比2019年要更先進,在2004年看來,這是一個多么有趣的未來啊,這是一個多么讓人期待的未來啊
把扎克伯格唬住之后,孟謙故作隨意的問了一句,“我看你資料上有寫到當年微軟花95萬米金的年薪挖過你,微軟想讓你去做什么?”
“產品開發。”
“什么產品?”
“娛樂產品。”
“娛樂產品?”孟謙玩味的一笑,“大風集團倒是不缺做娛樂產品的人,但我看到了你在人工智能領域上的能力,我給不了95萬米金的年薪,我只能給你一個有趣的未來,想不想來玩?”
扎克伯格開始蠢蠢欲動,但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他這次來大風集團就是純粹出于好奇,以他的能力畢業后就算不創業,在硅谷隨便找個公司年薪百萬,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到一家華夏公司來上班,甚至在見孟謙之前,他還是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但是這會兒他卻莫名的心動,互聯網,智能時代,孟謙腦子里的這些東西讓扎克伯格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有趣。
而且扎克伯格總感覺孟謙有什么底牌,但又看不透。
“我這是怎么了”扎克伯格心道,努力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之前好像聽說有個人放棄百萬年薪跟著一個叫什么馬沄的華夏人創業,難道華夏人真的會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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