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墨的右手撐著額頭,臉頰微微蒼白,淡淡道:“虎鬼,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現在就想要找死。”
有“虎鬼”綽號的刀疤男子嘿嘿笑道:“屬下并非聰明人,只是知道大人你現在受了傷,實乃天大的機會,我等若是錯過了,這輩子就只能任你驅使,再無自由可言。”
夏云墨微微嘆息道:“我曾說過,最多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就會解除你們身上的陰陽縛,放爾等自由,為何就是不信呢?”
虎鬼冷哼一聲,對此嗤之以鼻。
他可不認為如夏云墨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物,會做出放虎歸山的行為。
更何況有他們這群江湖高手做手下,天下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輕易完成,難道他會輕易放過這樣一個強大的勢力嗎?
夏云墨搖頭道:“或許你們并不知道,你們在我看來實在是太弱了,就是想要當我的狗,卻也不夠資格。”
旋即,夏云墨又淡淡道:“另外三鬼呢?你們也是這般意見嗎?”
所謂的其余“三鬼”,便是另外三個抬攆轎的高手。
這四人合稱為“黃山四鬼”,乃是四個親兄弟,武功在此方世界臻至一流,再加上聽話聰明,夏云墨也就將他們留在了身邊。
另外三鬼只是嘿嘿冷笑,并不多言,態度卻表明的差不多了。
夏云墨抬起來來,嘴角含笑,對其他人說道:“我想你們都已經聽到我和虎鬼的談話,若是現在離開,我還可以饒爾等一命。如若不然,就莫怪我不留情了。”
說到底這些人還是當了自己一段時間的狗,很聽話,夏云墨愿意給他們一次活命的機會。
可惜,沒有人珍惜。
這些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垂下旗子,不約而同的朝著夏云墨圍了過來。
他們跟隨了夏云墨一段時間,自然知道這個男子武功之高。想要他身受重傷,幾乎難于登天。
今日這般機會,只怕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神照經、連城訣、陰陽縛、七殺血刀……,這位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
只要干了這一趟,他們就發達了,一輩子不愁。
他們也都是聰明人,看得出夏云墨的確受傷了。
咳嗽、臉色煞白,氣息萎靡……
而且,以這位的性格,若是敢對他出手,不是斬殺立威,便是收為奴仆,絕無其他選擇。可今日明明都已經將“南四奇”擊敗,竟就這般退出了楓葉林。
若說他沒有受傷,騙鬼去吧!
“殺!”
“擒下他,分秘籍,得神功。”
“狗日的夏云墨,竟敢讓老子給你扛旗,老子一定要你性命。”
四下喊殺之聲響起,“鏘啷”一片,刀光劍影交織,殺意充盈,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宛如瘋魔般的猙獰表情,叫人望之生寒。
夏云墨緩緩從攆轎上站了起來,滿頭青絲揚起,瀑布般揮灑,右掌摩挲著斬秋刀刀柄,整個人的氣機再次攀登到巔峰,竟予人如神如魔般的感覺。
“我的確受傷了。”
“唰”的一聲,斬秋刀出鞘,血紅的刀光映照方圓四野,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頓,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可是,你們還是很弱啊!”
七殺血刀、不染血,不回鞘。
刀光沖天飛起,一滴滴鮮血順著刀身揮灑,黯淡的天光映襯著刀光,綻放出妖異奪目的殷紅色澤。
……
夏云墨手臂一折,收刀回鞘。
地上的尸體橫躺,血腥味交織,讓人聞之欲吐。
時間并不長,最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一場戰斗便落下了帷幕。
快、詭、強大的爆發力。
這是七殺血刀的三個特性,對于武功比自己弱許多的武林人士,幾乎可以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咳咳。”
夏云墨的臉色再次由紅潤轉為蒼白,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花鐵干的那一槍,果然不應該硬接,大意了。”
如此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夏云墨便展開輕功,很快就消失在此地。
不多時,一顆大樹后忽然鉆出一個光頭。
這是個身穿黃袍的和尚,年紀極老,尖頭削耳,正是尾隨而至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走上前去,仔細查看每個人的死狀,臉色忽的露出喜色:“好厲害的刀法,而且每一刀都是割喉而死。嘿嘿嘿,看樣子我這乖孫子果然受傷了。”
據傳聞,夏云墨好斬人頭,經常一刀將對手的腦袋剁下來。每一次戰斗后,都可以看到好幾無頭尸體。
可這一次卻全都是割喉,無一人是被斬頭而死。
最后,血刀老祖又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先前夏云墨說的話,慢慢有了定論。
“這小子,雖然接下了花鐵干那一槍,可是也受了傷,一直在壓制著。這一番動手,牽動了傷勢,現在怕是更加虛弱,就連先前施展輕功離開,腳步都很輕浮。”
如此想著,血刀老祖眼睛便是更亮了,嘿嘿怪笑道:“好孫子,你爺爺我來找你來了。”
緊接著,血刀老祖也施展輕功,朝著夏云墨下欠離開的方向掠去,這一路上他又看到了一些血跡,不由得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不多時,血刀老祖就再次發現了夏云墨。
此時夏云墨正躲在一大石頭后面,盤膝而坐,運轉氣息療傷,臉色忽明忽暗,嘴角有一抹殷紅血跡。
血刀老祖并未直接出擊偷襲,他在等待,等待一個關鍵時刻,一擊就將對方制服。
等!等!等!
血刀老祖長與西北苦寒之地,一步步前進,最終才有了如今這般偌大的名聲。
他很有耐性,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曾藏身與冰雪之中一天一夜,一動不動,最終突襲殺了以為西域武林的一位成名高手。
不過,這高手與如今的邪派第一高手夏云墨比起來,簡直是有云泥之別。
忽然,血刀老祖眼前一亮,他察覺到了,這正是夏云墨氣勁轉圜之時,也是該他出手的時刻。
唰!
刷的一聲,血刀拔出,一股刀氣迫出,朝著夏云墨襲了過來,卻悄無聲息,沒有絲毫聲音發出。
夏云墨忽然睜開眼睛,轉過頭來,燦然一笑:“釣了這么久的魚,終于釣來了一個光頭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