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一共有二十余人。而這二十余人中,只有六七個是真正的生意人,另外十多個,更多時神情剽悍,氣概不凡的武林豪杰。
在這其中,有兩人分外不同,一個是坐在夏云墨斜對面,玉面朱唇,滿身錦繡的少年郎,在這些人里,也數他年齡最輕,模樣最俊俏。
另一人宛如落第秀才,面上又干又瘦,穿著青布長衫,早已洗的發白,此刻正閉著眼睛,仿佛已有好幾天未曾吃飯。
他身旁還有另一個青衣書童,餓的還剩下幾把骨頭,幸好一雙大眼睛還四下亂轉,否則全身上下便沒有一點生氣了。
夏云墨的出現,眾人瞧了幾眼后,就繼續將心思放在接下來交易的物品上。
歐陽喜進入大廳中,輕咳一聲:“此刻只剩下冷二爺和賈相公了,賈相公此番來洛陽,不知可帶了什么奇巧貨色。”
只見這賈相公個頭戴逍遙巾,身穿淺綠繡花袍,腰上有十多個繡花荷包,手里端著個翡翠鼻煙袋,生的白白胖胖。
而這賈相公名頭卻不小,乃是“士、農、漁、商、卜”五大惡棍中的“奸商賈剝皮”,與他做生意的人,都要倒大霉。
這賈剝皮拿出了一只翡翠雕琢而成的蟾蜍,大小仿佛海碗,遍體碧光燦然,尤其是一雙眼珠子,乃是一對幾乎有桂圓大小的明珠。
此物一看,便是價值連城,光是那一對眼珠子就要值六千兩銀子。
最后,卻是以六千兩銀子賣給了另一個巨商,似是大虧。
等那巨商拿在將翡翠蟾蜍拿在手中,卻是臉色大變,只因這翡翠蟾蜍不是整塊,這一對明珠只有一粒,被分成了兩半。
那巨商呆呆的怔了半餉,倒坐在椅子上,面上那顏色,當真是難看無比。
那賈剝皮干笑一聲,繼續道:“兄弟為各位帶來的第二件東西,當真是個奇跡,是各位夢寐以求的奇跡,是蒼天賜給各位的奇跡,是各位眼睛從未見過的奇跡。各位請看,那奇跡便在這里。”
他的話語充滿了煽動與誘惑,大廳眾人情不自禁的像他手指之處望了過去。
這一眼看去,眾人口中立刻發出驚嘆之聲。
這賈剝皮口中的奇跡,竟是個秀發如云,披散雙肩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嬌媚清秀的面容,雖已駭得面無人色,但神態卻依舊楚楚動人,驚心動魄,有著傾城絕色之子,卻又柔軟的可憐。
這一刻,幾乎所有男人心頭都“蓬”的燃起了一股火。
像這樣絕美的女人,已算得上天上少有,人間禍水。
賈大相公嘶聲道:“像這樣美麗的女子,你們見過嗎?若還有人說她不夠美麗,那人必定是呆子,瞎眼的呆子。”
突有一人聲道:“她既是如此美麗動人,你為何不自己留下。”人們實在都已怕了他的手段,生怕又有什么詭計。”
賈大相公大聲道:“不瞞各位,只因我家那雌老虎太過厲害,否則我又怎舍得將她賣出?”
他話才剛剛落下,已有一個滿面疙瘩的大漢一躍而起,大嚷道:“俺出一千兩……不,一千五百兩。”
這聲音一起,便像是起了連鎖反應,四下立刻許多人也爭奪起來。
“我出一千八百兩。”
“兩千兩。”
“三千兩。”
那少女身子更是顫抖,溫柔的眼睛里,已流出晶瑩的淚珠兒。
這滴晶瑩的淚珠非但沒有熄滅沸騰的火,反而就像是火力潑油,讓大廳中的火越發的燃燒起來。
就連斜坐在夏云墨對面的錦衣公子也微微一笑道:“我出五千兩。”
夏云墨喝了口酒,捋了捋胡須,一幅浪子模樣,搖頭嘆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人都沒點禮義廉恥,終日沉迷酒色,成不了大器。對了,老夫出五千五百兩。”
眾人翻了個白眼,價格還在繼續上漲。
“我出五千七百兩。”
“我出六千兩。”
不過如今這價格著實是太高了,眾人就算是想要喊價,也是兩三百兩的加。
夏云墨笑道:“我出八千兩。”
眾人皆是一呆,那錦衣公子也道:“一萬兩。”
賈大相公目光閃動,面露喜色,別人似都被這價格駭住了。
夏云墨瞧了錦衣公子一眼,笑道:“兩萬。”
這價格更是駭人,大廳中不禁想起一陣騷動之聲。
都說是傾城美人,這價格怕已經能夠買的下一座城了。
那少女目光也望向夏云墨,幾分歡喜,幾分驚奇。
夏云墨如今的賣相還是很吃香,比起這滿屋子大腹便便的商人,亦或者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士,自然是受歡迎的多。
賈相公含笑瞧著那少年,道:“王公子,怎樣?還要繼續嗎?”
錦衣少年微笑的搖了搖頭,余光瞧著夏云墨,隱隱偷著幾分殺意。
“好、這位小美人可就屬這位先生了。”賈胖子拍著手,笑的合不攏嘴。
就見那白衣美人款款走了過來,泫然欲泣,又帶著幾分嬌羞,幾分期待。
“小女子白飛飛見過先生。”
夏云墨嘴角帶著微笑,輕輕拉過少女的雪白晶瑩的小手:“好姑娘,以后跟了我,就不會再吃苦了。”。
那賈剝皮走上前來,抱拳笑道:“恭喜先生,這天仙般的女孩子已經是先生得了,不知道先生這銀子在那里,哈哈,兩萬銀子也夠沉的。”
夏云墨聳了聳肩,很干脆的道:“我沒帶銀子。”
賈大相公面色突然一沉:“先生莫不是在開玩笑,沒有銀子談什么買賣。”
大廳中,立刻想起一片譏諷嘲笑之聲。
夏云墨笑道:“我沒有銀子,不過我侄子有啊。”
身為一個有便宜侄子,夏云墨很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