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實表面是廠衛大統領,暗地里卻是“魔師”龐斑的大弟子,“小魔師”方夜羽的師兄,是龐斑費盡心思培育出來的卓越人物,性格陰沉,深藏不露。
楞嚴并非蒙人,而是當年跟隨朱元璋的其中一名親信將領的后人,這人因觸怒朱元璋,在一次戰役中朱元璋故意不派援軍,任他力戰而死,龐斑看準此點,收了楞嚴為徒,以他來作臥底。
但龐斑并不知道,楞嚴已被天命教的美人吸引,拜倒在陳貴妃的裙下,已背叛了魔師宮。
“不愧是龐斑的弟子,在這方面還真是一脈相承的能忍人所不能忍啊。”
夏云墨搖頭一嘆道。
龐斑為了練成“道心種魔大·法”,不惜使自己愛上靳冰云,又將靳冰云送給風行烈。
而這楞嚴雖喜歡陳玉真,為了成就一番大業,卻又親自將她獻給了朱元璋。
這一對師徒,當真是奇葩到了極點啊。
夏云墨撫摸這陳貴妃白皙如玉的面頰,觸手溫潤滑膩,他眼神向四周望了望,淡淡笑道:“區區一個楞嚴,可還不是我的對手。各位看了這么久的戲,想必也該看夠了,不如自己上臺來演一演吧。”
然后她這句話落下,除了楞嚴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外,什么動靜也沒有。
“去死吧!!”
楞嚴忽的大喝一聲,足下勁氣爆開,地板碎屑石塊朝著四面八方激濺亂射時,他整個人已化作一枚炮彈,向夏云墨殺來。
他雙掌推動,發出了生平至強一擊,漫天的氣流都被其掌力引動,潮汐般扶搖不定,一重接一重力道疊加起來,洪流般朝著夏云墨壓迫而去。
整個房間中更是響起“嘩啦啦”浪蕩激蕩的聲音,讓人不由得生出海潮席卷,狂浪如龍的感覺。
轟!!
一面墻壁忽的炸開,從那墻壁中有一人殺了出來。
這人高挺筆直,穿著猩猩紅血般的無袖外褂,下著純白嶄新的褲子,腳踏草鞋。雪白濃密的頭發垂在寬寬的肩上。
他雙眸神光電射,陰鷙的面容上半點表情都沒有。
手中拿著一把刀,刀身扁狹,鋒刃和刀柄都比中土之刀長上一半。
不消說,此人就是刺殺了朱元璋的東瀛高手“水月大宗”。
水月大宗無敵與東瀛,罕有人敢向他挑戰,縱然是有,也不堪一擊。
正是對手難求,水月大宗主動向幕府大將軍處接下這任務,前來中原,挑戰高手。對于水月大宗而言,除了國家和刀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水月大宗原本是受大將軍藍玉的雇傭,暗地里卻也被“天命教”教主單玉如收買。
并非因為美色,而是單玉如答應過水月只要推翻明朝,便會把高句麗讓給東瀛。
此前,他們的任務計劃十分順利,成功刺殺了朱元璋和朱棣。
緊接著再將朱允炆推上皇位,那么便大功告成
但卻想不到,夏云墨竟讓朱元璋“起死回生”了。
而后,夏云墨在朝堂和江湖上的一系列行動,讓天命教損失慘重。若是再不出手,只怕天命教的除了單玉如等幾個首領頭目外,就要被夏云墨清理的一干二凈了。
單玉如定下“美人計”的方案,本是等夏云墨與陳貴妃兩人情1欲之火燃燒的最旺盛,也就是對外界防御將到最低時,天命教高手一齊出手,以確保能將此人殺死。
卻不想被夏云墨輕易堪破。
只見水月大宗一步步向夏云墨踏來,他的步伐奇怪無比,時重時輕,時若踏足堅巖之上,步重萬斤。一時卻輕若羽毛,毫不著力。有時更似御風疾行,憑虛移動。
而水月大宗手持水月刀,刀法還未施展出來,便給予人虛實莫測的感覺,如水中之月,明明水里實實在在有月光,但那月光卻是近乎與虛實之間。
他的刀法與步伐配合,短短三丈距離,就生出變化無定的感覺,功力稍淺一些,只是看著這種瞬息萬變的步伐,就要當場吐血。
水月大宗已經極難對付,而這一次行動可不只是他一個人。
轟隆隆!
房間頂端忽的支離破碎,一道人影攜裹千鈞力道猛然墜落下來,來勢洶洶如若彗星隕落。
夏云墨不必抬頭看,玄光盡照之下,這人的相貌服飾就已清晰的映照在他的心頭。
只見這人肥頭垂耳,身材矮胖,卻有種龍虎之姿,使人清楚感到他是那種長期位高權重的風云人物。
霎時間,夏云墨就想起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世間的人物。
“邪佛”鍾仲游。
天命教第一任教主符瑤紅的小師弟,如今天命教主單玉環的師叔輩,至少有一百來歲了。
能夠活到一百來歲,就算只是個普通武者,只怕內力和武學經驗都不是常人難以想象,更何況還是這等蓋世魔頭。
楞嚴在年輕一輩中,也算得上是有的數的高手。只是現在受了傷,而且對手又是夏云墨,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水月大宗和鍾仲游卻都是登上風云榜前十的高手,實力強悍無比,隨意一人都不可小視,更何況還是兩人同時出手。
偏偏就在此時,夏云墨的耳旁突的響起一道嬌哼聲,這聲音纏綿悱惻,柔媚至極,帶著惑人心神的魔力,似乎是要勾起每個人心靈中最為脆弱的一部分。
更有玉環撞擊的聲音發出,絲絲縷縷,無孔不入,牽動心神。
這兩種聲音交雜糅合,有著勾魂奪魄的可怕能力,幾乎沒有人能夠保證心靈不失。
滿天星辰閃爍,但見明月斜照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廣袖闊袍,玉帶生風,秀發如瀑的女子。
她身材婀娜,風姿綽約,肌膚嬌嫩白皙,容貌完美無瑕,尤其是那一雙清麗的眸子,就像深黑夜空中掛著的兩顆明星,璀璨明亮,卻又充滿了氤氳水霧。而在她的身上,還帶著圣潔之感,宛如自月宮中一步步走出,謫落人間的仙子。
即使是陳貴妃那國色天香的魅力,在此時亦被此女的絕代風華壓了下去。
“師父。”陳貴妃嬌呼一聲。
“天命教”教主單玉如,這位險些顛覆大明的妖女終于出現了。
單玉如最厲害的并非武功或者權謀,而是她的媚術。
此刻她步步生蓮,晃動著手中一對玉環,露出兩截白皙如玉的小臂,便能像吸鐵的磁石般,吸攝著任何人的注意和精神,以至乎吸去三魂七魄。
單玉如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她才是今次圍攻夏云墨的主力軍,亦是無可替代的殺手锏。
在三大高手發出奪命一擊時,直接催動了“魔音擾魂大·法”。
楞嚴見夏云墨也似受到了單玉如“魔音擾魂大法”的影響,雙眸一陣失神,當即全力最懂整齊,攜裹這凌厲殺機,雙掌轟然拍在夏云墨的胸口。
他猶自覺得不夠解恨,掌中真氣整齊爆發出來,透入夏云墨的五臟六腑中,將他的心臟爆開。
心臟破碎,無論武功再高,也只能丟掉性命。
楞嚴剛松一口氣,忽然眉頭一皺,不可置信的看向夏云墨。
這夏云墨并沒有倒下,反而對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著對方的身軀竟漸漸變淡,最終消失與虛空之中。
“不好。”
楞嚴心頭劇震,本能的感覺大禍臨頭。他反應不可不謂不快,足尖一點,倏忽之間,殘影晃動,人已掠出十余丈的距離。
可就在此時,眼前驀然一花,天地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冷宮的一切景象消失不見,他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上。
宇內皆寂,天地蒼茫。
轟隆隆!
一個身披金甲的巨人拔地而起,與天齊高,吞吐風云。
巨人自云端探出一只手來,鋪天蓋地,不知遮蔽幾千里幾萬里,籠罩向楞嚴。
楞嚴被這巨大的掌影了籠罩,想要施展輕功逃走,可渾身戰栗,竟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
轟!!
這一只大手印在了大地之上,天地震蕩,山河動搖。而楞嚴在這一掌的中心,直接爆開,化作一團微不足道的血霧,骨肉全消。
冷宮中,原本向夏云墨攻出雙掌的楞嚴忽的怔住,緊接著雙眼赤紅,發出一道不類人聲的慘厲哀嚎,面容扭曲到了極點,似乎遭遇了難以想象的極刑。
緊接著,楞嚴口中噴出一團血霧,身形搖搖欲墜,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幻境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半點也不必世上任何武學遜色,相反更加的詭異莫測,甚至可以做到幻假為真,幻真為假。
在與鷹緣的那一次玄之又玄的心靈交戰后,夏云墨的“天魔迷夢大·法”亦是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雖然距離幻境中對敵人造成什么傷害,現實本體亦會出現相應征兆的境界還差一段巨大的鴻溝。
但想要利用幻境傷人與無形,卻也是輕而易舉。
旋即,夏云墨的衣袍卷動,手掌抓住心靈遭受了重創的楞嚴,隨意一揮,便將他如大錘一般砸了出去,砸向水月大宗那刀光最盛之處。
與此同時,夏云墨五指倏然握緊成拳,一拳對天轟去。
鋪天蓋地的拳意里,蘊含著乎天地宇宙的力量,無始無終,渾然無間,又龐大無匹,非任何人力可以抗衡。
在煙塵紛飛中,夏云墨的這一拳終于和“邪佛”鍾仲游的手掌毫無花哨的碰撞在一起。
轟隆!!
天地轟鳴,空間劇顫,墜落的殘垣斷壁立時被轟掃而非,如同暗器般向四面八方攢射而去。
鍾仲游悶哼一聲,面色微白,借著這一掌力,肥胖的身子輕盈如燕子般飛掠而出,輕飄飄的落在單玉如身邊。
這家伙人老成精,見夏云墨不易對付,便果斷的撤下來,靜觀其變。
另一邊,水月刀毫不留情的將飛來的楞嚴斬成兩截,血肉紛飛。
他的刀勢雖被阻擋了片刻,卻愈發的強橫起來。
刀光變化莫測,如水中之月,與虛實間變化莫測。
更是掀起滾蕩氣流,發出刺耳至極的銳嘯聲音。刀光過處,地面嗤嗤裂開,一道道深深的刀痕顯現。
夏云墨卻依舊顯得從容而鎮定,衣袖一揮,一柄彎刀忽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青青的彎刀,刀上有“小樓一夜聽春雨”七個字。
一刀斬出!
下一刻,戾氣魔念如同泄洪的驚濤,鋪天蓋地的向水月大宗涌去。
滔天的魔念中,夾雜著無盡的鬼哭神嚎的凄厲聲音,像是要侵入水月大宗的心神之中,將他拉入九幽地獄一般。
饒是水月大宗是宗師級高手,戰斗經驗豐富,可在此時卻依舊生出一股膽顫之情。
氣勢一泄,刀法立時就變弱了不少。
火花濺射,勁氣橫流激蕩,雙刀交擊,兩條化光的利刀碰撞之下,引起道道震顫,破碎的勁氣卷出,在地面、墻壁上刻出道道深深的痕跡,整個屋子搖搖欲墜。
“嗤啦”一聲,水月大宗的刀勢破碎,而“小樓一夜聽春雨”殘存的勁氣立時在水月大宗的胸口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夏云墨又如閃電般劈出三刀,每一刀都讓水月大宗狼狽不堪,疲于應付。
“等一等!”
單玉如忽的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又充滿了嫵媚動人的韻味:“夏國師,此次是玉環不對,不過我們仍能合作,共享這萬里江山。”
夏云墨又一刀揮出,水月大宗接著這一刀的威勢,退到了數丈之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中露出忌憚之色。
水月大宗縱橫東瀛無敵手,即使是進入高手輩出的中原,也是最頂尖的那一列。這使得他養成了自大的性格,可今日和夏云墨交手,卻是遭受了重重的一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日你們三人就要殞命于此,死人可沒有本錢與本座合作。”
夏云墨目光直視單玉如,這女子不須施展任何手段,只是盈盈而立,便讓人生出纏綿無盡,婉轉依依的銷魂感覺。
單玉如嬌媚一笑道:“夏國師的武功的確天下無敵,我們三人聯手之下,或許不敵。但不敵的時全盛時期的夏國師,而非中了“美人香”的夏國師。”
“美人香?”
夏云墨眉頭一揚?
“不錯,妾身做事,想來喜歡準備周全一些。”
單玉如眸光望向打翻在地的香爐:“這“美人香”可是妾身手下用了數十年時間,才煉制出來的混毒。非但可以催動情·欲,亦可使人手足酸軟無力。因為它并非毒藥,所以更難察覺,也絕難解除。”
此時,待在一旁的陳貴妃,便已夠感受到“美人香”的作用了,她只覺得嬌軀發軟,咬著紅唇,一雙眸子迷離流轉,仿佛雖是都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