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赤云以指作劍,右掌轉動,劍指向天。
在他身后有紅云密布,殘月如勾,近乎噩夢的景象浮現出來,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而血月赤云整個人在這一瞬間更像是契合了天地中某種神秘的力量,帶著攜裹天地的大勢,反手揮劍。
簡簡單單的一記劍指,但在此刻已化為時間最可怕的神劍。參合自然,攜裹天地。
一抹驚鴻劍光好似蒼穹高天斬下,卻了無痕跡,玄妙至極。
“好強的劍法!”
即使是夏云墨,也不得不感嘆。
血月赤云不但精通劍法,并參透了鎮天神劍的玄奧,其劍法之高,生平僅見。
即使是當初趙無極的三劍,也不過是舍棄了生命催動鎮天神劍,將其中狂暴的力量宣泄出來罷了,算不得多么高明。
可血月赤云的這一記劍指,卻是沒有絲毫斧鑿痕跡,真正做到了無跡可尋,妙至巔峰的境界。
此外,他吞并了忽必烈的氣運,劍法中隱顯天地大勢,使得這一劍多了幾分沉凝如山岳的感覺。
這是近乎完美的一劍,即使是以夏云墨如今的目光,卻也沒有發現破綻。
但夏云墨也不需要去找他的破綻,就像是要進入一扇門,并不一定要找到鑰匙,還可以掄起斧子,直接將門砍的稀爛一樣。
夏云墨在血月赤云出招的那一剎那,同樣是一指點出,無形的勁氣化為實質,凝聚成一道鋒銳無匹的劍氣。
劍氣破空,橫擊而出,充滿霸道的韻味。
這種霸道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這是帝王的霸道。
臣民叛逆,一劍平之。
蒼天無道,拔劍伐天。
夏云墨做過好幾任皇帝,而他這皇帝并非“天授”,而是自己一拳一腳打下來的,即使攜裹天地大勢又如何,我自一劍伐之。
兩道劍氣碰撞在一起,天地間卷起天災般的暴風,地面被一層一層的刮起,如同海嘯中的汪洋大海,泥土朝天卷起,起伏不定,遮天蔽日。
天地之間飛沙走石,大地劇烈震顫,哀嚎遍野,世間仿佛迎來末日。
天聾地啞谷中蒙古高手被波及,又不少人被銳利的劍氣直接刺出數十個血洞,當場身亡。
“呵呵呵,你的這一具身軀潛力很大,可惜,今日只能隕落于此。”一記硬拼后,血月赤云發出冷笑,他面容蒼白,嘴角淌血,渾身被劍氣切割出數十道傷口。
但夏云墨更加慘烈,整個人筋骨都被震裂,身上數十道傷口,鮮血狂涌而出,使他幾乎化作一個血人。
“可汗無敵,可汗無敵!”見可汗神威蓋世,參與的蒙古高手眼前亮了起來,不自覺的為他吶喊助威。
躲在一旁的祝玉妍暗咬紅唇,若是夏云墨敗了,那被他擒下的婠婠怎么辦?
要是讓忽必烈查出夏云墨是自己帶進天聾地啞谷,只怕整個陰葵派都會被波及甚至覆滅。
“可千萬不能輸啊。”不知不覺間,祝玉妍已經將自己壓在了夏云墨這一邊。
夏云墨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殘破的身軀,啞然失笑道:“就這一點傷,你就認為我輸定了嗎?可真是見識淺薄啊。”
說話間,他身上沾染的鮮血倒流,傷口飛速愈合,慘白的臉色轉為紅潤,如同時光回溯一般,不過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除了衣衫破碎外,夏云墨恢復如初,誰也無法想象他先前受了如此重的傷。
“這是什么魔功!?”
饒是一眾蒙古高手多時來自魔門,可在此刻依舊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等可怕的武功,當真是第一次遇見。
即使是血月赤云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頗為驚訝。
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傷口瞬間恢復并非難事。可夏云墨的傷口中,卻有他的劍氣,這些劍氣如跗骨之蛆,極難驅逐,怎么可能被輕易治愈。
“來,讓我們繼續。”
夏云墨嘴角掀起一絲冷笑,身影掠動,浮光掠影般出現在血月赤云的面前,緊接著,兩人再次展開交手。
轟!轟!轟!
勁氣在空中爆炸開來,血月赤云和夏云墨在不斷碰撞著。
兩人瘋狂廝殺,竭盡一身所能,每一個呼吸都有上百次交手。
沒有人能夠形容他們的速度和力量。
在場眾多的魔門高手,他們都只能看到一團團旋轉的劍光,不斷碰撞,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更有轟雷般的碰撞聲不時傳出,宛如天幕中的雷神在敲擊一般。
夏云墨與血月赤云的戰斗已到了凡人難以理解的層次,肉眼難以捕捉。
在他們的戰斗之中,不但設計物理層面,更包括精神和心靈方面。
偶爾兩人的精神碰撞,立時綻放出無數虛幻的漣漪,將整個擂鼓山都拉入其中,使得所有生靈都陷入迷夢之中,醉生夢死。
這兩人不但武學超凡,劍術高絕,在精神層面更是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奧的境界。
其精神異力無所不在,幻化萬千。
就在他們廝殺間,一大片又一大片的烏云涌了過來,云層厚重,漆黑如墨,其間更是電閃雷鳴,有無數雷電在其間孕育。
他們兩人都身具天人妙韻,夏云墨曾經是半步天人,而血月赤云更是實實在在的“天人轉生”。
天人交手,天象迎合。
“轟隆”一聲,雷團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閃電雷龍自九霄傾瀉而下,讓天地為之一白。
而兩人的交手已不再是天聾地啞谷,而是整個擂鼓山。
而他們的交手也不斷被波及,天動地啞鼓中的都是高手,還能抵御一番余波,可擂鼓山外的卻弱了不少。兩人的每一次交手,都會震死數人甚至數十人。
莫約一刻鐘的時間,就在眾人懷疑這兩人是否要把整個擂鼓石打的坍塌時。
電光一閃,兩道身影自遠處卷來,其中一道倏然落在天聾地啞谷眾多蒙古高手跟前。
正是夏云墨與血月赤云。
“走!回蒙古。”
血月赤云下達命令,而后袍袖揮卷,整個人消失不見。
一眾高手不明所以,迷惑不解,但忽必烈素重法度,無人敢違抗,紛紛展開身法,撤出天聾地啞谷,又通知擂鼓山外的大軍,不多時就走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