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黑暗深處里,有光亮起。
不,是有人踏著一朵白云,飛快而來。
云上修士,是個穿著白色麻衣的女子,身材修長婀娜,一頭烏黑長發,揚揚灑灑的飄著,光看這身形長發,便知是個天仙般的美人!
不過,她的面上,卻戴著一個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孔,只露出兩只黑白分明異常的眸子來。
和二人不一樣,此女不是被血色氣泡帶著來的。
再聽她之前的話,分明似乎和那無名的老怪物,相熟一般。
看到此女,已經睜眼看來的紅風暴呆了呆,沒有更多表情,并不認識他。
岳巋然卻是目光震動起來!
“是她?”
這女子,分明就是當年,白家與上官家,和自由修士聯盟的那一場大戰里,負責催動那些妖獸來襲的,那名叫淚人的吹笛女子!
岳巋然當年,在大戰的最后,還曾指點過她,讓她從圍攻人群的薄弱處逃走。
今天,竟在這里再見。
而此女當年,既然能駕馭那些妖獸,和這老怪物相熟,也就一點不奇怪了,多半是什么天賦異!
有戲!
救星來了!
不過他認得那女子,那女子卻不認識他,飛掠而來。
一雙清澈眼睛里的目光,已經直勾勾的落在二人身上。
“你們兩個家伙,是從哪里來的,竟然敢殺了阿隱的孩子?”
過來之后,就是質問。
岳巋然笑起,說道:“道友,莫非忘了十幾年前,在那一場大戰里,指點你離開的人了嗎?”
女子聞言,目光一震,在仔細看來。
岳巋然此刻,也是瘦了不少,更滿臉的血污,哪里看的出來是誰,更不要說,女子當年,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指點她。
“我是岳山,他是紅風暴,道友該聽說過我們兩個的名字。”
岳巋然再道。
“原來是你”
女子哦然。
馬上又是一瞪目道:“你當年雖然救過我,但我可是聽說了,你和那血手老怪有關系,又和他一樣,做下了不少惡事,你又殺了阿隱的孩子,我可不會放了你。”
一瞪一嗔間,說不出的有幾分少女般的風情。
“道友,我和血手老怪,沒有任何關系,那些惡事,雖然多少與我有些關系,卻不是我干的。這一次,我和紅風暴,就是為了追殺血手老怪,才進到這里,殺了那怪物的孩子,實在是迫不得已。”
“空口無憑,叫我如何信你?”
女子也不傻。
“那一邊的尸體,就是血手老怪,他已經死了!”
岳巋然朝旁邊奴了奴嘴。
女子聞言看去,目光很快落在血手老怪的尸體上,顯然,她多半也是不認識,看的半信半疑。
“我又怎知,他是你殺了的?說不定你們和他,只是一起落難到了這里而已。而且外面傳言,血手老怪已經被拔山家他們聯手除了,怎么會又來一個?”
岳巋然無語苦笑。
他當年第一次見此女哭哭啼啼,還有些覺得她不諳世事,沒想到卻這么難纏。
“那當然是因為,那個是假的!”
紅風暴也急了,大喊起來。
“你兇什么兇,你又沒救過我的命!”
女子再瞪眼。
這話說的紅風暴嘴巴扯了扯,愣是無言以對,默然了一下,繼續默然,能否過這一劫,全看對方,自己還是省省吧。
“那道友欠了我一份救命之恩,總該還吧!你若是不信,大可封鎖了我們兩個的法力,救下之后,再慢慢查證,若是假的,再殺了我們也不遲!”
岳巋然再開口。
這女子既然這么講原則,那就只能用原則來將她。
女子聞言,果然默然下來,一雙美麗的眼睛閃著,斟酌著一般。
“好,我便先救下你們,封鎖了法力關起來,等查證了之后,再決定殺不殺你們!”
片刻之后,女子終于給出答案。
二人聞言,長長松了一口氣。
一飲一啄,如同天定啊,幸虧自己當年,一時善心起,救了對方一命!
岳巋然心中大嘆。
下一刻,就見女子施法,莫名的風,從她的掌心里流傳,溫暖異常,又香氣撲鼻。
二人躲閃不得,只能任由那風,吹向自己,鉆進鼻中,鉆進腦子中,不自覺間,就是頭腦昏昏沉沉起來。
十幾息后,頭顱一歪,徹底昏迷過去。
溫暖,熾烈的感覺,從肌膚表面傳來。
過了不知多久之后,岳巋然和紅風暴,一起睜開眼睛來,馬上就是雙目一刺。
等到適應之后再看去,只見自己躺在野草地上,頭頂上方里,是高高的云天,旭日當空,又似乎是在島上,不遠處里,傳來浪潮拍岸之聲。
終于出來了!
二人心中大嘆,這晴朗的天地,仿佛久違了一般,實在是說不出的舒服。
而再感受了一下,馬上察覺到,法力已經被徹底封鎖。
“不用再試了,你們兩個的法力,已經被我封鎖,從今天開始,我會暫時把你們關在島上的洞窟里,那洞窟所在的山谷,我也會以陣法封鎖起來,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
有些冰冷的聲音傳來。
二人看去,那女子站在幾步處外,衣帶長發,迎風飄飄,目光冷靜,別有幾分英姿颯爽之氣。
“多謝道友!”
岳巋然也不耍賴。
想了想,又道:“道友,那怪物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家伙在,可否暫時不要放他出來,他搶走了我們的儲物袋子。”
“什么怪物,那是阿隱,你們才是怪物!”
女子再瞪眼。
岳巋然微微一笑,也不與她爭,站起身來,四面看去,根本不見什么大怪物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還是就隱身在附近。
“那人狡詐又強大,而且想出了不被你朋友認為是異類的手段,道友最好不要獨自去找他。”
岳巋然又是叮囑。
完全不覺得這女子,斗的過古往不群。
女子悶哼了一聲。
“我們兩個,是在惡人湖的東南方向上,追蹤血手老怪,進了你的朋友的肚子里的,道友可以去那里,找人打探,有人在那里等我們。”
岳巋然再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寧遠牽扯進來了。至于對方見了寧遠后,會否相信,全交給寧遠這個老狐貍去想辦法,岳巋然實在是沒轍了。
“還有什么話?”
女子冷冷再道。
岳巋然微微一笑,說道:“道友如何稱呼?”
女子聞言,默然了片刻,這才道來。
“我的名字,叫朱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