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聲起,天搖地晃。
籠罩住前方山谷的白色霧氣,更是瘋狂翻滾起來。
岳巋然二人,再一次回到島上,但海凌云已經進了那陣法封鎖的山谷之中,岳巋然也是不客氣,飛到山谷霧氣外,直接就是一拳轟去。
“是哪個混蛋?”
咆哮之聲,從霧氣深處里,滾滾而生,仿佛炸雷!
片刻之后,海凌云老猛虎一般沖出霧氣來,一身氣息,已經是高漲起來。看到是岳巋然二人,又是一肚子的火氣,強忍著才沒有出手。
“你們兩個小輩,又來干什么?”
老家伙喝道。
岳巋然聽的微微一笑,說道:“道兄,莫要生氣,我們二人,想到些關于你的封印的事情,特地過來,再和你聊聊。”
海凌云聞言,目中精芒一閃,怒氣暫時息去,瞳孔卻開始凝起,但依然透著懷疑。
“你們想到了什么?”
“道兄不打算,請我們進去聊聊嗎?”
岳巋然笑道。
海凌云聽的白了他一眼。
“你這小子,肯定是個人精,是否打算只要說的但凡有一點點用處,就打算和我坐下來漫天要價了?”
岳巋然聽的一聲大笑。
“值與不值,又值多少,道兄聽過之后,心中自然有數。”
海凌云聞言,又是深深凝視了他幾眼,終于轉身,朝著身后的霧氣,指尖連點起來,那濃郁的霧氣,很快分出一條小道來。
“請吧!”
老家伙一個伸手,自己當先朝里走去。
二人跟上。
身后霧氣,無聲合攏。
進了山谷來,放眼看去,不過是一間小木屋,木屋外的一株大樹下,有一石桌,石凳只有四張。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岳巋然看的深邃一笑。
“小子,你在笑什么?”
海凌云問道。
“我以為,像道兄這樣眼高于頂的人物,只會備一張凳子給自己,沒想到卻有四張,可見道兄的驕狂心氣,比起金丹期的時候,還是消退了太多,眼睛里開始容的下別人了。”
老家伙聽的又是一聲冷哼,但沒有多說什么。
走到桌邊,各自座下。
“說吧,你們想到什么了?”
海凌云問道。
岳巋然凝視著他道:“道兄,你之前說過,你也感悟過道心意志的力量,但最終依然是破不開那封印。”
“沒錯。”
海凌云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感悟出任何的道心意志的力量來,每次不過是強振意志去沖擊那封印。”
“你是否什么道心意志的方向,都感應過一點?”
“確是如此,只要不成功,我就會換另外一種。”
海凌云點頭再道,馬上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海凌云修道到如今,絕非心性不定,沒點毅力之人,實在是——壽元越來越短,心神壓力太大,感覺不到成功的可能,我只能趕緊換其他方向,免得耽誤了時間。”
岳巋然聽的搖頭。
“道兄的確做的不對,但我要說的,并非這個。”
“你此話何意?”
“道兄,你該看的出來,絕頂雄踞客前輩的那重封印里,蘊藏的意志,就是他畢生意志的體現,尤其是最強烈的那重意志。而事實上,我輩修士,能夠感悟的道心意志,也只有一個,內心深處里最真實,也最強烈的那一個。”
老家伙聞言,深深凝視岳巋然,神色也是復雜深邃起來。
“小子,你們兩個,到底是誰?你們的師父又是誰,這道理是他教你們的嗎?”
海凌云幽幽問道。
岳巋然對這樣的問題,早有準備,淡淡道:“我們兩個,亦是散修,至于我們的師父是誰,道兄不必多打聽,但我相信,以你的天分才情,肯定對我剛才的論斷,已經有所察覺。”
海凌云聽的默然了一下,微微點頭。
“不錯,我的確早已經有這個猜測,但是——我依然沒有找到那最契合我的道心意志。”
聽到這里,岳巋然笑了。
“你當然找不到,因為你一直在壓制它!”
“什么意思?”
海凌云終于震動,目中精芒,爆閃而去。
“絕頂雄踞客前輩,希望通過這重磨礪,來啟發你感悟自己的道心意志,順便——磨磨你驕狂的性子,卻不知道——驕狂就是你的道心意志!”
此言一出,仿佛有千百雷霆,轟在海凌云的腦海之中,老家伙雄壯的身軀,猛的顫抖了一下,一雙眼睛里,精芒大起,又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
岳巋然之前沒有說,旁邊的戲小蝶這刻也是首次聽說,聞言之后,也是美目里亮光大起。
“絕頂雄踞客前輩要磨它,你也以為,自己的性子過于狂妄自大了,又刻意去收斂壓制它,如此一來,你能感悟成功,才有鬼呢!”
岳巋然又道。
聽到這話,海凌云和戲小蝶,一起同意點頭,均都露出徹徹底底的恍然之色來。
原來如此!
“原來狂妄自大,才是我的本心。”
海凌云唏噓道。
聽到這話,岳巋然忍不住面皮抽了抽。
“也不能這么說,準確的說,或許是你在修道上的無比的自信,對自己天分才情的驕傲和自豪,但經過絕頂雄踞客前輩給你的磨礪,你反而對自己的修道天分產生了懷疑,再沒有從前那樣,對自己充滿自信了。當然,這是我的看法,詳細如何,你可自己再仔細揣摩一下。”
海凌云聞言,又是深深點頭。
眼中神采,更加明亮起來,那超卓修士的氣質,終于再一次的開始綻放一般。
“我要怎么做?”
但馬上,海凌云又是頭疼般的問向岳巋然,看向他的目光里,再沒有之前的不耐煩與不屑。
“這就要道兄自己去感悟了,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我卻知道。”
“付報酬給你?”
海凌云神色古怪的看著岳巋然。
“噗嗤——”
戲小蝶聽的笑出聲來。
岳巋然也是無語苦笑,搖了搖頭,才說道:“道兄,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我在跟你談正經事呢。”
海凌云聞言,也是面色正了正,再問道:“那你是指什么?”
“忘了你壽元將至的事情,徹底忘了它,像金丹期時的你一樣,繼續永不回頭一般的朝前闖!”
岳巋然語調篤定。
這一刻,盯著對方的一雙眼睛里,似乎亦有神光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