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全都笑了。
戲小蝶笑的格外苦澀一些,當然是不知道該找誰來提供線索的,之前呂希夷離開天丹宗的時候,并沒有對她說過什么。
“絕頂兄,要我幫你發布懸賞,找這位老弟來嗎?”
裴青衫問道,稱呼都變了,已經喊起老弟。
“不必了。”
絕頂雄踞客微一沉吟,就是搖頭。
“就當合該如此吧,這樁事情,的確是我太執著了,有緣自然會碰上,若是碰不上,我也不再強求,收不收徒弟,本來也沒有多大關系。”
三人點了點頭。
戲小蝶心中,自然替岳巋然無限的惋惜起來。
而話到這里,再無她的事情,便是先告辭離開。
裴蕭二人,又與絕頂雄踞客聊了一段后,絕頂雄踞客也是告辭離開,沒有多停留。
出了山門,下意識的飛向西南方向。
飛出半里遠,身影又猛的一停。遙望遠方里,絕頂雄踞客神色,再一次復雜悵然起來。
片刻之后,目光一振一冷,仿佛排空了所有多余的情緒一般!
“罷了,天穹山也不用再回了,我該出發了!”
說走就走!
絕頂雄踞客這個老家伙,也是個孤家寡人一個,連個告別的人都沒有,決定了之后,就是立刻出發,要去追尋自己的遠大夢想。
向北而去。
一路過去,自然又是滿目的蠻荒山野。
這景象,對于絕頂雄踞客這個土生土長的天海域修士來說,早已經看夠游夠,也不必再多說。
這一路過去,百無聊賴,以這老家伙的強橫,連靈識都懶的開啟。
三月五月。
倏忽大半年。
天海域地域遼闊,絕頂雄踞客境界雖高,但飛的不急不慢,大半年過去,尚未出了天海域。
這一日,來到天海域北方,一片名為斷離荒原的地界。
這處地方,在遙遠時代里,十分有名,曾經也是木靈氣濃郁,靈根處處的寶地,但隨著來尋寶的修士,越來越多,爆發出了一場場的大戰,最終把這處地方,轟的破破爛爛,靈氣流散,再不復曾經的靈山寶地之相。
放眼望去,這處斷離荒原,深溝險壑縱橫,草木稀少,大風吹過,黃沙滾滾,與呼嘯山脈有的一拼。
嘩啦啦!
偶爾有一兩記轟隆聲傳來。
不是打斗之聲,而是那被風吹拂腐蝕的山石,再支撐不住,墜落向了深溝險壑之中。
絕頂雄踞客面無表情,繼續飛過。
轟隆隆——
這一刻,陡然,前方幾十里處,塵土炸天而去,盛開出了兩大片絢爛的土黃色的煙塵之花來。
這景象,和那些偶然傳來聲音的墜落景象,截然不同,顯然,絕對和修士脫不了干系。
絕頂雄踞客自然是不在乎是誰的,但偏偏,這個方向,正好是在他飛去的筆直的前路上,老家伙目光閃了閃,繼續朝前飛去。
整個天海域上,能夠令他改道的修士,恐怕都已經不存在。
“你們兩個的這門風暴眼法術,已經修煉的極好,也已經掌握了土元氣的那重玄妙精髓,不過——依然與那門天地之道無關,依舊是純粹的土元法術。”
年輕,而又溫朗有力的聲音,從前方的一處懸崖下傳來。
轟隆之聲已然停下,仿佛過招之后,開始總結起來。
“老弟,真的有可能,以土元之道,上窺那門天地之道嗎?”
第二道聲音響起,就要蒼老的多了。
“我也有些懷疑,我們三個在這里快十多年了,于那門天地之道上,一點精進也沒有。”
第三道聲音響起,同樣蒼老。
“那只是我的感悟而已,當然未必一定正確,但要我自己說——應該不會錯!”
第一道溫朗有力的聲音再道:“你們兩個自己也最清楚,你們想要追求的天地之道,有多高深,十幾年時間,就想感悟成功,太過奢望了!”
“那為何你堅持認為,土元之道,能夠上窺那門天地之道?你的金元之道不行嗎?”
第二道聲音再問。
“因為你們追逐的那門天地之道,存在于天地間的每一處地方里,而土元之道,又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最基本的存在之物,所以——我堅持認為,可以借土元之道,上窺那門天地之道,更準確的說,是土元之道凝聚成的,格外蘊藏那門天地力量的獨特天地。”
“明白了。”
后兩道聲音齊道,帶著說不出的心悅誠服。
“老弟真奇才也,明明是金修,對土修之道,竟然也有高深見解,連我們兩個這門風暴眼,都是在你的指點下,才推演出來的。”
第三道聲音又道。
“道兄過譽了,我們三個,都還差的遠呢。”
第一道聲音,謙虛說道。
“是老弟過謙了才是,依我之見,我們這一代里,曾經最出名的散修海凌云,也遠遠不如你。”
話音落下,第一道聲音不言。
“好大的口氣!”
轟隆隆——
陡然,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在那懸崖的上空里,聲音出口,就仿佛引動雷鳴一般,轟隆之聲大作起來,震人耳膜。
“是誰?”
大喝之聲,馬上就起。
唰!唰!唰!
三道聲音,掠上了懸崖來。
一個相貌尋常的高大青年,還有兩個老者,兩個老者身材矮矮胖胖,歪嘴斜眼,樣子有些滑稽,分明是易容后的鳳一和高老歪,高老斜兄弟!
而上來之后,就是整齊的六目一睜。
絕頂雄踞客這個老家伙,背負著雙手,一棵不倒的蒼松一樣,屹立在懸崖邊上,深邃冷漠的掃過三人,氣概獵獵。
“絕頂雄踞客?”
高老斜驚呼出聲來。
對于這一位的長相,天海域的修士,幾乎是無修不知,無修不曉。
兄弟二人,一起露出頭皮發炸的表情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惹上這一位。
鳳一此刻,則是深深凝視著對方,目光震然。他畢生修煉到現在,還是首次見到精神氣質如此完美無缺的修士。
絕頂雄踞客此刻,同樣在打量著他,目光銳利無匹,透過皮囊表象,直入內里本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