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匪上前,臉上掛笑,心中卻不齒,糾糾男子做了雌,水匪也瞧不起。
但他卻不能得罪江炎,被四當家寵幸了,那就是四當家身邊的紅人,他不愿招惹,枕邊風很厲害的。
“小哥,你有什么事?還是四當家有其他吩咐?”他問。
“四當家想安靜一些,讓你們離開,不用在這里當值了。”江炎直接說道。
“嘿嘿嘿…懂了。”
這人神色一動,嘿然一笑,心中想著,莫非四當家想要一龍盤二虎,怕動靜大被他們偷聽了去?
念及此,他轉身就走,帶人離開,絲毫不猶豫。
只是,他剛走十幾步,忽的看到一小隊水匪正綁著一人,罵罵咧咧的從他面前路過。
他順口喊了句,“邢大錘子,又捉到了只小雜魚嗎?”
他這一喊,將跟前這一隊人的目光引了過來,包括那被綁之人。
被稱邢大錘子的水匪側身看來,怒罵道,“老子叫邢大綞,不是邢大錘,你這個狗娘養的,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呵呵…邢大錘你吃了熊膽了,敢跟貓哥這般口氣…”兩個人隔空罵了起來,上溯至祖宗萬代,口吐芬芳。
丁巴扭頭,他的目光跳過與邢大錘對罵的水匪,一眼就看到靜立在帳篷邊緣,漫不經心望著這邊的江炎。
丁巴受萬正陽之令,暗中潛伏至赤烏島。
他本想尋找機會,探查一下這里的情況,然后再大海撈針一般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得到江炎的消息,結果事與愿違,他剛剛上島,就被一群水匪發現。
一番戰斗,他被俘虜,押解到土丘上。
卻沒想到,在這里,他竟遇到了江炎,只是讓他不能接受的是,江炎明明是大河幫門徒,與水匪算是死仇,這時卻能在水匪窩里自由漫步,輕松寫意。
江炎投降了水匪?還是他本身是水匪在幫派的臥底?丁巴更傾向于后者。
一道鮮明視線投來,被江炎察覺,他偏首正視,與之對望。
隨即,江炎微笑起來,這人他認識,正是萬正陽的親隨之一,那晚雖只見過一次,但這人臉龐上的黑痣太明顯,江炎偏偏就記住了。
“有意思。”
江炎上前,走到兩隊伍中間,手一抬,指著黑痣男子丁巴道,“這人我要了,剛好身邊缺個使喚人。”
“娘的,你誰?”邢大綞見江炎這般姿態,氣勢凌人,頓時懵了下,隨即破口大罵。
“大錘,給他…”
剛剛還與之對罵的水匪上前,一手攬過邢大綞肩膀,硬生生拖著他離開,兩人邊走邊小聲嘀咕,江炎只聽得一句話,似是什么“死兔子狗仗人勢”之類。
“跟我過來吧。”待這兩只水匪隊伍離開后,江炎眼神漠然,淡聲開口。
丁巴嘴角扯了下,臉色黯淡,他知道江炎已經認出他來了,落在江炎手中,并不比讓水匪賣了當奴隸強多少。
江炎帶著丁巴走入帳篷,一進帳篷,丁巴鼻頭微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來,雖然很淡,卻可清晰聞到。
江炎轉身坐在木椅上,雙指并攏,遙遙斬向丁巴,一道細弱發絲的內氣一閃而逝,丁巴身上繩索立時而斷。
身上束縛解除,丁巴神情一動,臉色變換,內心各種想法劇烈碰撞,良久,他苦笑一聲,終于還是沒有做其他動作。
“你剛剛是想逃?還是想上前擒我?”江炎似笑非笑,玩味的看了這黑痣男子一眼,若這人剛剛哪怕動一步,無論做何種選擇,他都要廢其一肢。
丁巴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原來江炎已經早早看透了他的想法,他下巴磕巴了下,似要說話…
但江炎抬手,阻他欲說之言,“你想死還是想活?”他直接問道。
“想活!”丁巴及時開口,目中卻隱隱放松起來,江炎問這話,就說明他有利用價值,有價值,就不用死。
“唔…很好,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江炎笑了下,只是笑中盡是冷意。
他能感到,土丘下的陰冷氣團越來越多,越來越近了,這個時候若能把萬正陽坑過來,為他獵殺怪異,賺取怪異值,那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你有辦法將萬正陽引到赤烏島上嗎?若有,我可承諾饒你一命。”
“大丈夫一言既出?”丁巴猛的抬頭,死死望著江炎,觀察他臉上的細微表情,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你不用試探我,似你這種小人物,殺放只在我一念之間,我說饒你一次,就不會對你出手。”
“相比這個,我更好奇你用什么方法將萬正陽引來?”江炎已經聽出,丁巴似有把握讓萬正陽來這里,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先確定江炎是否會真心饒他。
聽江炎再次承諾,丁巴面上尷尬笑笑,心下卻漸漸平靜下來,他沉吟半晌,微微苦笑了下,道,“我有把握能將萬正陽引來,說起來,還和閣下有關…”
當下,他將萬正陽如何算計江炎的事情詳細說來。
一刻鐘后,江炎緩神,到現在,他才知道大河幫今日被設伏,居然是萬正陽告密,而事情的起源,竟然是萬正陽懷疑他有大機緣。
念及此,江炎殺機起,本來,他以為二者僅僅因荊木之事而結怨,現在看來,雙木島之事,只是誘因罷了。
這人在覬望武道修改器之秘。
這一刻,在他心中,萬正陽已成必殺之人,這人,必須死。
至于丁巴的方法,也很簡單,他可通過消息符,告知萬正陽,他已找到江炎,言說江炎身上有武道大秘。
只要將江炎救出,他愿意將此秘分享,這樣一來,萬正陽即便再忌憚島上的四位煉血,也得冒險秘密來一次。
當然,這大秘必須有足夠的誘惑力才行。
無名荒島。
萬正陽手中消息符亮起,他低首看去,雙目漸漸明亮起來,又過了一會兒,他身子顫抖,甚至喘起粗氣。
“機緣,天大機緣啊。”萬正陽心中怒吼,根據丁巴傳來的消息,江炎確有大機緣。
江炎生而平凡、普通,本該碌碌無為。
但在半年前,其在大河幫礦區摸尸,得到一銅人后,一切就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