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冰封帝國  第三十七章 哈巴羅夫的新角色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1625冰封帝國 | 龍吟森森   作者:龍吟森森  書名:1625冰封帝國  更新時間:2020-04-28
 
哈巴羅夫坐在基廉加河中游的東岸一處高地,悠閑地卷起了煙卷。

卷得結實,點上,吐出一大堆煙圈后,哈巴羅夫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圈,看向了基廉加河對岸那處村落。

說是村落也不準確,那是一個小布里亞特部落的聚集地。

村落都是希楞柱,只有少數帳篷,不過眼下都在熊熊大火中燃燒著,河邊上,有十個哥薩克正揮著馬刀在將村落里男人的頭顱一個個斬下。

哈巴羅夫面無表情,似乎眼前這一幕才是哥薩克才應該做的。

哥薩克在報復。

前不久,基廉加河中游的哥薩克據點卡拉姆受到了布里亞特人的圍攻,據點里的哥薩克全部死了。

那之后,基廉斯克的首領,哥薩克百夫長瓦西里.科列斯尼科夫怒了,按照布拉茨克督軍轄區的劃分,整個勒拿河上游以東的區域都是他的“地盤”,他手里雖然只有一百個哥薩克,不過在雅庫茨克淪陷后,大量的勒拿河中下游漁獵民、農戶逃到上游之地,他的手里也闊了起來。

當然了,逃過來的漁獵民、農戶也還有大把的選擇,安加拉河的布拉茨克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再不濟,安加拉河西岸的奧卡河、伊亞河流域也是不錯的去處,生性殘暴、喜怒無常的科列斯尼科夫那里沒有多少人想去。

但還是有人愿意。

哈巴羅夫便是其中之一。

雅庫茨克淪陷的前一刻,他便逃到了勒拿河的東岸。這之后,他潛藏在勒拿河與阿爾丹河之間廣袤的土地上長達三個月,在冬日零下五十度的氣溫下不僅活了下來,還將幾十個與他同樣情況的漁獵民匯聚在他的手下。

作為生長在阿爾漢格爾斯克,又在靠近北極圈的曼加澤亞捕過貂的人,寒冷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當然了,膽敢到阿爾丹河流域的漁獵民也是如此。

山地、密林、大熊、狼獾、野豬、鹿群,偶然見到的蜜蜂,讓像哈巴羅夫這樣的人倍感親切。

這就是俄羅斯人的土地!

哈巴羅夫由衷地想到。

他現在也是一個哥薩克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在煙草的刺激下頓時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在他眼里,與其他人比較起來,鎮守基廉斯克,并以此為基礎向四周開拓的瓦西里.科列斯尼科夫才是一個真正的哥薩克,雖然他在兇惡的哥薩克群里還有一個“屠夫瓦西里”的綽號。

那次是哥薩克應該做的!

加入到科列斯尼科夫的隊伍后,哈巴羅夫專門負責“清理”基廉加河流域不聽話的蒙古人,布里亞特蒙古人,在哥薩克眼里有時也被稱為“布拉茨克人”。

“必須惡狠狠地對付他們,不要有絲毫的情面,他們都是野蠻的異教徒!”

這是哈巴羅夫向屠夫瓦西里建議的,很難相信不久以前他還是一個踏踏實實種地的農夫。

“貂皮由鄂溫克人上繳就行了,加上我們自己捕獲的,也不少了”

與蒙古人相比,這個區域的鄂溫克人數量較少,大多數都跟著舍爾庫特遷到尼堪的國境了,不過都生活在高寒的沼澤地帶,那里正是紫貂最喜歡的地方,故此,哈巴羅夫說的也有些道理。

而蒙古人卻很好戰,加上他們人數多,又有馬匹,實在難以對付。

歷史上,哥薩克為何不先占據安加拉河上游靠近貝加爾湖之地,而是先占了雅庫茨克,還不是因為蒙古人難纏,光是一個布拉茨克城堡就建了被毀,毀了又建,途中反復好多次,期間某位督軍還被殺身亡。

原本,在布拉茨克督軍轄區,屠夫瓦西里很不受待見,特別是與督軍府的軍事長官庫爾巴特.伊萬諾夫很不對付,不過是因為他膽子特別大、為帝國屢立戰功,深受現任督軍督軍馬特維.格列波夫的喜愛罷了。

哈巴羅夫帶著近五十人加入到基廉斯克城堡后,屠夫瓦西里的隊伍一下龐大起來,他也異常大方,將整個基廉加河全部交給了哈巴羅夫,還上書督軍府,準備取消哈巴羅夫等人“漁獵民”的身份,而是正式冠以“哥薩克”的身份。

哥薩克,那可是沙俄帝國有正式編制、有定額薪餉、糧食、彈藥、衣服、伏特加可拿的人。

而他也給哈巴羅夫申請了一個“五十夫長”的職位。

在俄羅斯現有的軍隊序列,射擊兵是新式兵種,軍銜也是仿照歐洲其它地方那樣開始以“上尉連長”這樣正式的稱呼,不過對于哥薩克來講,從蒙古人那里那里傳承下來的千夫長、百夫長更加帶勁,故此,在整個十七世紀,他們一直在使用。

哈巴羅夫加入到基廉斯克后,“成就”也是大大的。

整個基廉加河流域,原本是從勒拿河與圖圖拉后交匯處的大部落圖圖拉部布里亞特蒙古人的地盤,也是核心牧地,琿臺吉是阿巴金德,能稱呼琿臺吉,其手下的牧戶肯定很多。

確實如此,在俄羅斯人沒有過來之前,以圖圖拉為中心,加上勒拿河、圖圖拉河、伊爾加河等流域,阿巴金德的牧地范圍高達一萬平方公里,手底下的牧戶超過了三千。

不過很不幸,他們碰到了哥薩克。

被哥薩克不斷襲擾之后,阿巴金德不堪其擾,便在一個寒冷的冬季將牧戶全部遷到了兩百里開外、更靠近貝加爾湖的基廉加河流域——基廉加河流域的部落早就遷到大湖對岸的大夏帝國了。

遷徙的過程中,餓死、凍死,加上被他們認為冬天肯定不會出動,卻依然出來,還大動干戈的哥薩克的侵擾,等他們抵達基廉加河流域后,三千戶已經銳減到兩千戶左右。

減員高達三成!

這還不算,大量的牲畜死了,對他們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其實,這都在屠夫瓦西里的算計之中,原本由于他的“殘暴不仁”,以前在基廉加河的蒙古人、鄂溫克人都跑到了大湖東岸,瓦西里雖然殘暴,不過也知曉自己管轄的若是空無一人也說不過去。

于是,本來屬于另一個百夫長尤列夫管轄的圖圖拉區域卻不斷受到他這個基廉斯克首領的襲擾,當然了,這還是在哈巴羅夫剛剛抵達才能采取的措施,等哈巴羅夫等人的身份暴露他就不能這么干了。

于是,屠夫瓦西里給哈巴羅夫又撥了五十人,總攻一百人的哥薩克一路將阿巴金德的部落向東驅趕,一直趕到基廉加河。

阿巴金德抵達基廉加河,已經在他部族里留下深刻印象,被蒙古人稱為“狼獾”的哈巴羅夫又出現了。

這狼獾在西伯利亞一帶,頗有些類似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與平頭哥的復合體,體型不大,不過卻異常兇猛,既擅長以的戰術對付像堪達罕、馴鹿這樣的大型動物,還敢在黑熊、狼群面前大搖大擺行走。

被狼獾而死的堪達罕的慘狀估計蒙古人也沒少見到,對于這樣一種動物自然敬而遠之,這個稱號放在哈巴羅夫那可是比“屠夫瓦西里”更高一級的存在。

“每戶人家每年十張貂皮!”

這是哈巴羅夫給阿巴金德下達的新命令,以往這是一個村落需要繳納的皮子數目,何況蒙古人并不是一個以捕獵為主要生活來源的部族,他們主要是放養馬匹、鹿群、羊群、牛群為生的部族,打獵那只是偶爾為之。

不過在哈巴羅夫眼里,這并沒有什么區別,這還不算,每戶人家還需要向基廉斯克每月上繳牲畜幾頭以保證那里的哥薩克等人食用。

“你就不怕他們負擔不起全部跑到大湖那邊去?”

當時哈巴羅夫提出這個措施時,連一向以兇殘著稱的屠夫瓦西里也是吃了一驚,他不禁向哈巴羅夫提出了這個問題。

“不怕”,哈巴羅夫卻氣定神閑,“不瞞你說,我自從越過烏拉爾山以后,與曼西人、漢特人、韃靼人、鄂溫克人都打過交道,這些人都差不多,像雅庫茨克的雅庫特人是一個特例”

一想到雅庫茨克,正在悠閑看著對岸殺燒劫掠的哈巴羅夫的瞳孔突然收縮了。

“這些都是天生的賤種,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異教徒,必須給他們來狠的,不要怕他們的人口減少,減少了更方便我等管轄,等他們的人口減少到一定程度后自然消掉了反抗的心思,老老實實給帝國交稅”

于是,哈巴羅夫便以一百人的規模,堂而皇之在基廉加河開始進行“清理”活動,對于稍微有些反抗的村落立即展開“三光”行動。

不過,像這樣的“清理”活動也是不可持續的,阿巴金德似乎意識到他的處境,他漸漸地將所有分散在各處的部落匯聚到烏爾坎附近。

烏爾坎倒是一個好地方,那是烏爾坎河匯入基廉加河的地方,周圍全部都是大片的草場、森林。

但這很反常。

兩千戶牧民的大部落,全部聚在一起肯定無法養活所有的牲口。

阿巴金德準備要干什么?

哈巴羅夫不禁想到。

正在這時,對岸出現了一個騎馬的哥薩克,看他那樣,似乎有緊急事情要稟告,哈巴羅夫再此狠狠吸了一口,一直到煙葉幾乎要燒到他的手指了,隱隱有痛感傳來時他才扔下。

“蒙古人在特爾卡附近襲擊了屠夫瓦西里的人,殺死了兩名哥薩克”

“那里共有多少哥薩克?”

“只有五人”

“走!”

本來這次清理之后,哈巴羅夫就準備停歇了,沒想到這般賤人竟然這般忤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隨著他大手一揮,全部人馬沿著基廉加河向上游近三百里外的特爾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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