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某日,沉寂了許久的瀚海軍突然又開始發動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喀克篤禮糾集了五千騎撲向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北邊那處營寨。
一看這么大的陣勢,營寨里的哥薩克沒有出擊,而是與營寨里的步軍一起,準備用火炮、火槍對前來的騎兵進行打擊。
以往,在他們侵入西伯利亞時,只要有兩百人,只要糧食足夠,就能依托一處木寨安安穩穩守上一年半載,就這一招打遍整個西伯利亞叢林無對手。
如今他們還有兩千騎兵,兩千步軍,這樣的軍力,還有大量的火槍、火炮,這樣的情況,只要糧食充足,攻下一個汗國還綽綽有余。
不過,這一次,他們竟然放棄了出擊。
五千騎的大隊動起來后,就算一人一騎只占據5平方米的空間,那也是兩萬多平方米,在尚屬于森林地帶的西伯利亞叢林里,那可是妥妥的“遮天蔽日”。
等到大隊騎兵在離營寨前面約莫兩里的地方停下后,前面兩千騎突然向兩邊奔去。
營寨里的人這才發現在兩隊騎兵騎兵之間竟然還有五門火炮!
兩里的距離,已經超過了營寨里短管火炮的射程了,而這五門尼布楚青銅炮的有效射程卻是四里!
營寨里的騎兵頓時有些后悔了,不過現在有些晚了,敵人的騎兵依舊在嚴陣以待。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五門火炮裝載的十二斤鉛彈全部就位,兩里的距離,將炮口放到最低的位置就行了。
“轟!!!!!”
長167厘米,口徑11.2厘米,連同炮架重達1100斤,加上裝載在炮架上的第一份重達1300斤重的第一份彈藥,每門尼布楚青銅炮重達兩千四百斤。
用藥兩斤半,以零度平射的話可以準確命中兩里以外的目標,抬高5度,可以命中三里以外的目標,抬高十度,四里外的目標依然可以準確命中,在這個距離上炮彈依舊還有強大的動能!
巨大的轟鳴聲過后,五顆十二斤重的鉛彈呼嘯著奔向前方。
“砰!”、“啪!”、“嘎吱”、“啊!”
前面瞬間便傳來炮彈擊中木柵欄以及人體帶來的各種各樣的聲音。
等硝煙散盡仔細看時,正對著青銅炮的這一面柵欄已經有一小塊傾倒在地!
“咻……”
這是新一輪裝填開始計時開始的哨聲,只見站立在青銅炮旁邊的一個士兵拿起拿起長長的帶著濕布的搠桿塞進炮膛里迅速轉動著,轉完之后,另一名拿著同樣長度,搠頭卻裹著干布的搠桿的士兵將搠桿伸進炮膛里轉動著。
接著一名士兵將連著包含彈藥、鉛彈的一份標準藥包放進了炮口,第四名士兵拿起一桿長長的推桿將藥包快速推進炮膛。
與此同時,在炮眼附近的一名士兵已經裝好了引藥。
第六名士兵則拿起了連通火炮的隧發機——他的耳朵里塞著布團,背對著火炮站著。
第七、第八名士兵此時已經合力完成了炮位的校準。
按照兩門火炮一個排,五門也算是一個連隊的編制了,炮兵連長吹響了發射的銅哨。
站在那名拿著隧發機的士兵對面的是一名舉著小紅旗的士兵——第九名士兵!
聽到這哨聲后,這名士兵手中的紅旗猛地揮下,第六名拿著隧發機的士兵看到后隨即扣下扳機。
“轟……”
五門火炮幾乎同時再次發射了。
連長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座鐘。
“三分鐘,湊合”
他嘀咕了一句。
在他不遠處的彈藥架旁邊,還有六個士兵正在嚴陣以待,時刻準備著運送藥包,一旦火炮附近的士兵犧牲,他們也能盡快補上。
這便是一門十二斤尼布楚青銅炮配備十五人、八匹馬的原因,與以前相比,他們還削減了馬夫,由炮兵兼任。
這一輪的效果非常驚人,那一面的營寨,已經被炮彈擊得垮塌一大片!
“三份實彈,兩份散彈”
連長又下了命令。
這個命令包含著兩個意思。
假如敵人依舊不出動,則裝填完畢后套上馬匹向前移動,在接近營寨還有約莫四百米的時候再次轟擊,此時,如果敵人又迅速將營寨立了起來,則那三門裝填了實彈的的火炮繼續轟擊,倉促立起來的柵欄肯定禁不住這三發平射炮彈的轟擊,再次轟然倒地是必然的。
此時,對準缺口進行一輪散彈的轟擊,每一門尼布楚青銅炮可以裝填一包包含一百顆鉛子的散彈。
這份散彈一旦發射,有效射程可達四百米,可形成一道寬約三十米的彈幕,彈幕之內寸草不生!
若是多包散彈同時交叉射出,效果更佳!
如果敵人此時為了阻止瀚海軍騎兵突入大寨里,則散彈亦可對準來騎發射,等敵人受到劈頭蓋腦的強烈打擊,一時不知所措、呆若木雞時,我方的騎兵便可出動了。
故此,無論那樣,我方都是妥妥的贏家。
好個哥薩克,營寨倒下后,他們的騎兵出來了!而里面的步軍有的在扶起柵欄,有的在裝填火炮,雖略有慌亂,卻依舊井井有條。
敵人的騎兵肯定是奔著炮兵來的。
騎在馬上的喀克篤禮見到這一幕,心里也是感慨萬千。
他的感慨有兩個。
一個自然是己方火炮的厲害,如此份量的火炮竟能產生如斯的威力,若是放在滿清,同樣的距離、同樣份量的炮彈,光炮身恐怕就要三千斤,加上炮架、彈藥,加起來只怕要五六千斤,需要至少八匹馬同時拉動!
更重一些的火炮他們也有,不過那需要十頭以上的公牛才能拉得動,這速度、機動性就大打折扣了。
“幸虧來到了大夏帝國,否則……”
一想到自己若還是在滿清那邊,在這種炮彈、散彈的轟擊下支離破碎的模樣,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另一個感慨則是對著對面的哥薩克騎兵的。
“還真是厲害的騎兵啊,騎術精湛,兇狠,一往無前,刀法簡潔、有效,若是放到滿清,那也是妥妥的巴雅喇人選,這些騎兵他們竟然有這么多!何況,在剛才火炮震懾心魄的打擊下,他們沒有保守,依舊冒著被火炮、騎兵夾擊的危險選擇了出擊,這份兒勇氣恐怕連巴雅喇也比不上”
巴雅喇,也就是面對冷兵器無所畏懼,若真是見了這么厲害的火炮,恐怕也只有逃跑的份兒。
“轟!!!”
兩門裝填著散彈的火炮轟響后,一剎那,對面的戰場上一片寧靜,接著便出現了一大陣的慘叫聲,其中有人的,也有戰馬的。
“啪!”
此時,喀克篤禮一甩鞭子,帶著騎兵再次出動了。
又過了幾日,圍著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軍隊突然多了起來。
“火炮準備!”
城頭的督軍戈洛文咆哮著,越殂代皰發出了命令,城里正經的軍事長官,少校別科托夫趕緊喊了一聲,“慢!”
戈洛文大怒,盯著他吼道:“每一面的敵人都有幾千,不在他們抵近前用火炮轟擊,難道要等到他們抵近后像螞蟻那樣爬上城墻來進攻?”
別科托夫卻搖搖頭,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他。
鏡頭里,戈洛文越看越驚心。
只見他這一面涌過來的“敵軍”只怕有五六千,后面的騎兵一看就是索倫蠻子,而前面跑著的步軍卻是典型的俄羅斯帝國新設立的射擊兵的裝扮!
這還不算,在步軍的當中有一架馬車,馬車上立著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正綁著一個人。
“上帝啊”,戈洛文手中的望遠鏡幾乎跌落城下。
那人竟然是當今沙皇的堂兄、莫斯科大公、主管西伯利亞一帶的喀山府大臣,尼基塔.羅曼諾夫!
他趕緊跑到另外兩面,這一看頓時一口氣全部泄掉了。
東邊等十字架上綁著帝國的大英雄波扎爾斯基,西邊則是赫赫有名的頓河哥薩克頭目,剛剛投靠帝國不久的圖哈切夫斯基,按照托博爾斯克總督菲利普.列梅佐夫給自己的信,前來此處支援的就是此人!
“怎么可能?”
戈洛文一下跌入了冰庫。
“接近兩萬的大軍,竟然……”
這次,他手中的望遠鏡真的掉了下去。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投降了,彼得.戈洛文可不敢冒著莫斯科大公受傷的危險強自堅守,何況,他們手里除了尼基塔,還有波扎爾斯基、圖哈切夫斯基,以及多達五千的哥薩克俘虜!
那位沙皇的姨表兄弟,帝國騎兵總監切卡爾斯基到底是軍人出身,在定遠城還是逃掉了,勉強為俄羅斯人保住了一份顏面。
一個月后,還是在圣母升天大教堂,聽完切卡爾斯基講述之后,沙皇卻絲毫沒有驚慌,反而有些如釋重負的模樣。
“去吧,帶著莫洛佐夫,他會突厥語、蒙古語,與他們談判,條件也很簡單,我方放棄葉尼塞河以東的區域,其它的慢慢談,尼基塔、波扎爾斯基、哥薩克、射擊兵都換回來吧”
“帝國也該打消三心二意了,全力拿下波羅的海的出海口才是正經,若是能在南方與克里米亞汗國大戰一場,徹底將其打敗那是最好”
“索倫人的茶葉很好,我們雖然戰敗了,不過還可以做生意上的伙伴,希望塔拉、托木斯克、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葉尼塞斯克四個城市中能保留一個用于貿易”
在米哈伊爾心里,對于損失這么多軍卒卻是不大在乎,在不久前與波蘭爭奪斯摩棱斯克的戰事中,帝國一戰就損失了八千來自德國城邦的雇傭軍,還失去了這支軍隊的指揮者,英格蘭人桑德斯上校,那可是帝國麾下最強大的一支軍隊。
不過那之后,人口充足的帝國很快重新組建了軍隊。
“否則”
一向柔弱的沙皇的聲音突然陰冷起來。
“告訴索倫人,朕的帝國有接近兩千萬子民,若是他們得寸進尺的話,朕大可發動騎兵十萬、步軍十萬東去,讓這些異教徒也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