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韻與倚石仙子也褪了衣裳,學著那兩人的模樣躺在被子里放松身子以求更好的針灸效果。
期間,祝平娘面帶笑意的與紅吟聊著秋水樓的事兒。
此時的連韻散開了辮子,一頭青絲散在耳側,文文靜靜,多了幾分書卷氣息。
連韻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好友,問道:“小淺姐,你怎么了?從剛才就心不在焉。”
倚石仙子埋臉于枕,悶聲道:“我……沒事,有些乏了。”
“是嗎?要不你先睡一會?這么多人估計阿七回來也要忙好久。”連韻道。
“嗯。”倚石仙子抬頭看了一眼依舊說笑的祝平娘,臉頰一陣微熱。
桐君的功法在于封印自身靈力,而這么做的結果是即便是她也無法通過靈力察覺對方的氣息。
也怪她自己,連韻說“淺姐”說著不好聽,私自加了一個小字,她沒有多想,現在卻被自己的老友聽去了。
這下臉面當真是丟了干凈。
罷了,就當做是她把消息出賣給梅花庵的報應。
此時的倚石仙子因為褪下了衣裳,縮在被子里,所以那面紗也摘下了,連韻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臉,感嘆道:“姐姐長得真好看,這么好看為什么要帶面紗呢……不對,就因為好看才應該帶面紗。”
“你也好看。”
“是嗎,嘿嘿……”連韻笑著,對于新認識的朋友的夸贊很受用。
倚石仙子看向連韻,眸中也多了幾分驚艷。
不知是不是反差的緣故,連韻散開了辮子后少了幾分元氣卻多了許多秀氣,即便是見多了姑娘的她也不禁多瞧上許多眼。
春風城的姑娘的質量……有些高的過頭了。
倚石仙子倒是沒有注意到,她所說的這些好看的姑娘多少都與杜七有著聯系。
“小淺姐不是春風城的人吧。”連韻問道。
“你怎么知道?”倚石仙子問道。
“一看就知道了。”連韻看向紅吟和祝平娘,正好對方也看過來,她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邊兩人。
“這么明顯?”倚石仙子還以為自己能完美融入春風城呢。
想來也是,氣質擺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相似的。
都是姑娘家,方才的時間也熟絡不少,紅吟聽到連韻和倚石仙子的對話,笑著:“連丫頭說的是,這位姐姐干干凈凈,不沾風塵,一看就不是春風城的姑娘。”
“我呢?”祝平娘聞言,忽的指了指自己。
“平娘你就別湊熱鬧了。”紅吟嗔道。
她們這幾個女人里就祝平娘的風塵氣息最重,說難聽的,她都算是秋水樓的鴇母。
“也是,我這般的老女人自然無法與這位小淺姐相比了。”祝平娘微笑說道。
倚石仙子:“……”
“平娘你在說什么呢。”紅吟道:“怎么聽都應該是淺姑娘,那只是連丫頭的稱呼。”
“我知道。”祝平娘道。
她就是要臊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連韻正巧想起了什么,問道:“小淺姐,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這幾日,她與倚石仙子一見面就是各種討論花兒,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期間根本沒空說其他的,正巧紅吟說起,她便詢問。
“若是不方便就算了。”連韻體貼的道。
“哪有不方便,我姓云,單名一個淺。”倚石仙子說道。
這是她許久之前的名字,只有親近的人才知曉。
“云淺?真是好聽的名字,只是云姓很少見呢。”連韻翹著腳丫,說道:“只是說名字,倒是有些像是咱們春風城的姑娘……”
“噗。”祝平娘忽的笑出了聲。
倚石仙子:“……”
連韻這時候也意識到她失言了,連連道歉:“我不是說姐姐像春風城的姑娘……”
祝平娘哼了一聲:“春風城的姑娘怎么了?”
連韻便不知所措。
“好了,沒什么,你別緊張。”倚石仙子對連韻道。
紅吟微微眨眼,覺得今日的祝平娘很是奇怪,她問道:“平娘,你和云姐姐不會是認識吧。”
“認識。”祝平娘肯定道。
“果然。”紅吟點頭,她就說往日里的平娘不是這樣的,照方才的對話看只怕不只是認識,二人的關系應該還不錯。
“原來是熟人嗎?”連韻有些迷糊。
“恩。”倚石仙子微微坐起了一些,那褥子滑到鎖骨處,她看著一側道:“祝平娘,古今皆平的平,對吧。”
祝平娘往被子里縮了縮。
天上一片云彩飄來遮住太陽,似是一道遮羞布。
明燈聽著屋內女子的嬌聲吵鬧,心道原來都是相互認識的姑娘,春風城還真是小。
就在她正準備繼續搗藥,忽的又有人走了進來,與連韻同樣的一襲紅衣,只是相對于青澀的連韻,眼前女人穿的紅似是火紅色,十分的美麗,充滿了令人憧憬的女子氣息。
在那紅衣身后是白衣白褲,柔和而干凈的姑娘。
“石姑娘。”明燈行了一禮。
她住在杜十娘那兒,自然不可能不認識石閑。
不光是認識,她對于這個能將翠兒姐抓的死死的姑娘甚至有些害怕,所以態度十分拘謹。
石閑無奈道:“你這孩子,我與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四閑姐,總是石姑娘石姑娘呢,你在家喊十娘不也是十姑娘?”
“四、四閑姐。”明燈迫于淫威,小心翼翼的道。
這是她今兒第一次露出窘迫的表情。
顯然,雖然她盡力的表現成為一個完美的侍女,可本質上仍然是那個膽小容易害羞的丫頭。
石閑轉頭對自己的女伴道:“依依,我長得很嚇人?”
她方才在門前見到了駐足的柳依依,柳依依說不確定這兒是不是杜七的藥房,她就帶她進來了。
柳依依搖搖頭,心不在蔫的樣子。
“那這丫頭怎么這么怕我。”石閑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說她對明燈像是對嬋兒那般總是欺負也就罷了,可她對明燈可是很好的,效果卻適得其反。
石閑盯著明燈。
明燈低頭。
石閑嘆息,也不強求,只是道:“我來做艾灸,杜七那妮子什么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
“快了是多久……罷了,我們進去等著好了。”石閑說著牽住柳依依的手。
柳依依回頭看著明燈,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柳依依是很溫柔的人。
可明燈忽的沒來由脊背發寒,倒了一杯熱水,捧著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