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新域名()七姨忽然的詢問讓杜十娘措手不及,她避開七姨的視線,小聲說道:“您說的姑娘是哪個姑娘?若是四閑,我是有想過的。m.ygdzr”
“自然不是她,你可別給我裝傻。”七姨站起身,躬腰靠近杜十娘的心口,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聽到,卻可以確認杜十娘的心臟一定“撲通”“撲通”使勁跳著。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七姨從窗口望著院中正和嬋兒玩鬧的石閑,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瞇,旋即說道:“一些事情還是要放到明面上來說。”
“也只有您了,旁人可不會問我想不想娶自家的丫頭。”杜十娘很是無奈,她現在感覺身子一陣燥熱,有些事兒真是一想就臊得慌,臉熱心慌都是輕的。
“我只是說對食,也不見得是你娶她,說不定是你嫁人呢,這誰說的準。”七姨呵呵笑著。
“呸,她也配。”杜十娘說了一句唯心的話后,也看了一眼窗外,此時……石閑正坐在凳子上揉搓著嬋兒的臉,看的出來,她玩得很開心。
“好了,我屋里還有點吃的,你去拿過來。”七姨對著杜十娘說道。
“您倒是說餓了。”杜十娘走到七姨的柜子里,拎出食盒在桌上打開。
食盒不大,可香氣很是醉人,令人食欲大開,六七樣冷點心靜靜的躺在盒子中,讓沒有正式吃過午飯的杜十娘吞了口口水。
“吃吧,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七姨將食盒推到杜十娘面前,輕笑著說道:“吃點東西補補腦子,一會再與你說。”
“我瞧著您可沒安好心,就算是我……也知道剛吃了東西,腦袋會不大靈光。”杜十娘說道:“剛吃完飯,我腦袋都不會轉了。”
“你那么多的廢話,吃還是不吃。”七姨盯著她:“你不吃,我可拿給四閑吃了。”
這算是陽謀?
也不算。
“別啊,我也沒說不吃。”杜十娘將食盒攬在自己面前,望著一個個十分精致的點心,說道:“七姨自己做的?”
“嗯,也沒花太長時間。”七姨點點頭。
杜十娘拿起一個盔餅,一口咬了下去,率先感受到的是溫潤的甜味,緊接而來的是一股清新的芳香,最后,一股子辣味從口中爆開。
辣味與蔬菜本身的甜味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水分沒有絲毫的流失,每一口下去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杜十娘一邊吃飯一邊懷疑人生。
明明……明明她也有在努力的提高廚藝,可做出來的東西很勉強才能稱得上食物,至于說石閑……她做的東西吃不死人,而淮竹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完全沒有做飯的天賦,石閑與她說過,淮竹姑娘做的飯是不能吃的。
當女兒的沒用,七姨的廚藝卻是如此之高,杜十娘深刻的體會了什么叫做被碾壓。
杜十娘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甘的咬牙。
太好吃了。
“你吃就吃,咬什么牙,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七姨伸手撩起杜十娘耳邊的碎發以防她吃東西時,染上油漬,同時說道:“什么感覺?”
杜十娘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茶水清理了牙齒后說道:“沒什么感覺,您本來就是全能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手藝也這么好……若是有人能娶了您,一定是做了十世好人積累的福蔭。”
“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好,至少……青蘿的戲唱的就比我好的多。”七姨說道。
“青姨?她被您攥在手心,就別提她了。”杜十娘說道。
“就好像你攥著四閑一樣?”七姨說道。
杜十娘一愣,正要說什么,便發現七姨取出手帕將她嘴角處的湯汁清理干凈,終結了這個話題。
“七姨,以后教我做菜。”杜十娘說道。
“這事兒你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七姨擦干凈杜十娘的嘴角,收起手帕后說道:“以往我想要教你你沒有時間,現在倒是有了,想學也行,抽空來我這兒走走,也沒必要特意挑個時段。”
“我還以為要拜師呢。”杜十娘說著,收起食盒,一些點心,本來也沒有打算直接吃飽。
算是下午茶。
“拜什么師,還不夠麻煩的,又不是學藝。”七姨嗅著空氣中混合著麝香的香氣,心想她是這妮子的娘親,又不是先生。
杜十娘摸了摸嘴角,覺得七姨真的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她方才的說法是真的,七姨年輕的時候十分的好看,比柳青蘿都要好看……溫柔嫵媚不提,能有七姨這樣的妻子,未來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說什么對食,我和七姨同桌吃飯,難道也算是對食?”杜十娘瞇著眼睛笑著說道:“如果能與您做對食,我可不會猶豫,這輩子就賴在您這兒了。”
“去去去。”七姨發出趕小狗的聲音,嗔道:“沒大沒小,我可看不上你,這話……等我不死,你長了些心智再說罷。”
“您還真考慮過啊,嘖,看來……我在七姨這兒說不得也不單單是女兒。”杜十娘被驅趕了也不惱,她貼了上去,小聲說道:“七姨說我好看,那我和您喜歡的那位比……誰要更好。”
七姨眉頭一挑,她捏了捏杜十娘的臉,罵道:“你和一個死人比什么。”
“您嘴上怎么一點也不客氣,哪有這么說自己喜歡的人的。”杜十娘無奈的揉著臉。
“也沒有什么客氣的。”七姨想了想,說道:“她什么都好,你也什么都好,其實……時間過去太久,我有些記不清楚她的樣貌了,不然……我送你下去,你們倆面對面比一比?”
杜十娘身子一顫,望著七姨平靜的面容,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是因為玩笑話,而是因為……七姨說她記不清楚那姑娘的模樣了,杜十娘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小心翼翼的問:“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楚了。”七姨沉思了一會兒,又說道:“這也不重要。”
“我不知道該說您涼薄還是別的什么。”杜十娘說道:“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也正常,以后不會連我也忘了吧。”
“就你這個皮斷腿的性子,我可忘不了。”七姨伸了一個懶腰,示意杜十娘將桌子收拾一下,旋即說道:“不說我,你今年初雪時候的小祭,還記得幾個姑娘?”
“……”杜十娘沉默了。
每年的第一場雪,她都會和四閑在院子里燙一壺小酒,揚起火盆中的點點星火,順著一簇簇的飛雪將姐妹們喜歡的點心丟入火盆里。
這是喪儀。
她們怕冷是因為冬日大雪的嚴寒曾經帶走過一些小姐妹的性命,選擇這樣的一天也是因為這是記憶最沉重的時候,雙重刺激之下能夠讓她們不要忘記一些重要的人。
為什么是不要忘記,因為已經開始忘了。
就好像七姨輕描淡寫的說出她記不清姑娘的面貌一樣。
輕飄飄的幾個字里七姨經歷過怎么樣的心路只有她自己知曉。
杜十娘曾經認為人都是無情的,現在她覺得只有自己才是無情的,四閑一直都不會忘記那些姐妹,每年都需要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反觀自己,心中的悲戚還是越來越少。
過幾年,她再想起兒時的姐妹,便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悲傷。
“七姨,忘了她們,我是無情的人嗎?”杜十娘抬起頭看著七姨。
“這只能說明你是普通人。”七姨說道。
“原來是這樣。”杜十娘點點頭。
“忘了也就忘了,我有她的畫,偶爾拿出來看看,還是能記起來一些。”七姨意有所指的說道:“十娘,陪伴是很重要的,再好的關系,若是見不到、不能一直陪著……也和死人沒有多大的分別,你明白嗎?”
陪伴是很重要的。
杜十娘想了一會兒,應聲。
時間流逝,在這個遠離了春風城繁華的落寞庭院里,陽光斜斜灑灑的落下,落在石閑和嬋兒的面上。
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鏡子前,杜十娘換了一身衣裳,純黑色的紗衣在她的衣服下擺是開叉的裙子。
黑色的緊身束腰勒緊之下,將她修長曼妙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更加凸顯了成熟的氣質。
“這一身黑穿的也很好看。”七姨看著鏡子中的杜十娘說道。
“您為什么忽然讓我換衣裳……不過您這塊新的鏡子可太好用了,居然這么清楚,連我的眼睫都看的清楚,這么大一塊鏡面可是少見的很。”杜十娘說著。
她想不清楚就不想,開始懷疑是不是七姨的餅起到了作用,她的腦袋怎么忽然不好使了。
“你這一身衣裳,外頭那丫頭看了……定是按捺不住找你對食的心思。”七姨笑著。
“四閑與您說過這些事兒?”杜十娘站在鏡子前,問道。
七姨點點頭:“她也只有在你面前別扭,在我這兒……可是什么話都往外說,她想要你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她自然是不要臉面的人。”杜十娘啐了一聲,整理束腰后背對著鏡面,向七姨告狀道:“她上次趁我睡著了還來掀我的面紗來著。”
“嘖,以石閑的膽子,若不是你院兒里的姑娘多,可不一定是掀面紗了。”七姨捧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繼續說道:“你少給我在這兒繞來繞去,我問你想不想和姑娘做對食呢,這兒的姑娘說的七姑娘。”
七姨說完,盯著杜十娘看,目光如炬,杜十娘就像烈陽之下無處躲避的陰影,胸口里藏著的那點陰暗的小心思都無處遁形。
“說什么對食。”杜十娘一只手撐著側臉,遮住面上一顆淚痣的同時,彰顯了幾分刻入骨子里的韻味,她小聲說道:“說什么對食,也不過是面對面吃飯……我和她已經是了。”
“你就是嘴硬,我分明說的不是這個。”七姨說著,使勁拍了一下桌子,空茶杯發出的厲聲讓杜十娘身子一顫后抬起頭,不滿道:“本來就是您的錯兒,哪有像您這么問的,這世上哪有人去問做娘親的想不想女兒對食的。”
七姨就是趁著她剛吃了了東西才這般凌厲,手段太卑劣了。
“你又不是她的娘親,算年齡,你也不比她大幾歲,五六年也頂了天了。”七姨見到杜十娘的冷靜逐漸消失,心道這丫頭看起來是個刺猬,其實只要掌握好節奏,拔開她那一層猬甲也簡單的很。
“不一樣,我不是十九歲的姑娘,妮子也不似那般蠢笨,所以我才喜歡她。”杜十娘說道。
七姨想了想,面上多了幾分回憶之色,她對著杜十娘說道:“我才入春風城還是從鴇娘那兒知曉了什么對食,也不單單是在一起吃飯,還含有共寢的意思……那時候姑娘家成對是最常見的事兒,很久而無對食,會遭一群丫頭取笑為“棄物“。”
七姨嘆息,說道:“說到底,還是怨曠無聊,自己人才不會嫌棄自己人。”
“現在的春風城和以前也不一樣了。”杜十娘轉過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若是在您那個時候,就我這點本事,可穿不起這么好看的衣裳。”
“是你趕上了好時候沒錯。”七姨的繡鞋在輕輕踢了一下桌角,旋即說道:“讓你自己交代你不說,非要我一句一句的問。”
杜十娘:“……”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七姨想起了仍在淮沁的柳青蘿,不自覺的撩起耳邊白發,她忽然發現,石閑和杜十娘的關系像極了她和青蘿的關系,搖搖頭后說道:“十娘,我問的也不是對事物,似是四閑貪你的身子……你怎么看外頭點了妝的姑娘,她今天可是好看的很,我見了都有些心動。”
“您也正經一點。”杜十娘不滿的看了一眼七姨,說什么對杜七心動,真是怪的很。
杜十娘隨后說道:“我對她沒有什么感覺……就是因為沒有什么感覺,才覺得我是不是不那么喜歡她,也就分不清楚這喜歡究竟是什么喜歡了。”
是情愛還是溺愛,杜十娘并非是裝的,而是真的分不清楚。
“鏡本明,明心見性,想要分清楚這份感情也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兒。”七姨勾起嘴角,指著杜十娘身后一人高的銅鏡,問道:“猜猜我為什么讓你換衣裳?”
“不是炫耀您才到的銅面?”杜十娘說著,想著先前的話題,忽然感覺不大對勁。EZ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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