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能收姐姐的禮。”魚行舟說道。
“你不是急著用?”纖阿心想她可真奇怪。
“我可以從姐姐這兒買,用銀子。”魚行舟說道。
“用銀子?買東西要付錢對吧。”纖阿點點頭,說道:“那就聽妹妹的。”
“姐姐可真奇怪,這會兒又不問了。”魚行舟無奈。
“規矩就是規矩,再說了,奇怪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纖阿說道:“紅荷在我的車上,一會兒妹妹隨我去拿就是了。”
“那最好。”魚行舟淺淺笑著,她取下來腰間的荷包,取出銀票后說道:“我就按照市面上價格的一倍與姐姐買暗舒荷。”
“一倍?”纖阿捧著茶盅,搖搖頭說道:“正常價就行。”
“姐姐并不富裕吧。”魚行舟直言道。
“你怎么知道。”纖阿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錢袋,心想她的確是沒有什么銀子,當初在淮沁的路上為了給元君買蜜餞,還是用一本功法和小姑娘換的銀子。
“姐姐付茶錢的時候,我瞧見了。”魚行舟說著,心想誰有錢會去做車夫?
不過她又覺得纖阿有很多的秘密,單單是這張面容就不對勁。
在這個時代。紅顏禍水也不是一句空話。
不過她對于纖阿的過去也不感興趣。
“你這是變著法兒要給我銀子?”纖阿眨眨眼,心想自己雖然窮,但是也沒有窮到那個份上。
她如今日常的開銷全部都是翠兒給的。
她可是十樓聘請的車夫,自然是有銀子拿的。
這也是纖阿第一次給杜七駕車有報酬可以拿,總的來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有銀子,她還是收下了。
畢竟,不收不符合規矩。
“算不上送錢。”魚行舟舉起手說道:“從姐姐這兒買和店里買不一樣,畢竟姐姐是有需求才買的。而且都用過了,表明它對于姐姐并非是閑置的東西,那……我要買的話,自然要將這些都考慮進去。”
“我沒有需求。”纖阿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魚行舟一愣。
“我對暗舒荷沒有需求。”纖阿直勾勾的盯著魚行舟的眼睛,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這……我……知道了。”魚行舟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妙,她移開視線。
然后聽到纖阿說道:“不是我吃的,都說了是因為好奇才買的,銀子我也不多要,你再說,我可就不給你了。”
她缺錢,但是連元君都缺錢,所以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魚行舟哪里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說錯了話,不過她在纖阿身上見到了幾分女兒家的蠻不講理,覺得有些違和的同時,卻又十分的喜歡,便說道:“是我說錯話了,姐姐可別惱我,那……多兩成總可以了吧,畢竟我在店里都是這個價位,再低就不符合規矩了。”
“行吧。”
纖阿見到魚行舟服軟,松了一口氣,眨眨眼后說道:“你……還挺有錢的。”
“敲來的,花著不心疼。”魚行舟聽著纖阿的話,意識到了什么,看著纖阿杯中的茶,嘗試的說道:“我請……姐姐吃些好茶如何?正巧,姐姐再陪我聊一會兒天。”
“嗯。”纖阿沒有拒絕,其實她還挺喜歡吃茶的。
還有一件事。
這是從海棠的夫君那兒弄來的銀子吧,城主專屬的銀票,有些很濃郁的氣息。
于是,魚行舟給纖阿續了一杯好茶,二人對坐,說了一些有的沒的。
氣氛軟乎乎的,外面呼嘯的風聲全數被隔絕在了外面。
纖阿和魚行舟聊的很投機。
纖阿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溫柔人,并不好接近,也很少對人流露出好意
但是,她對魚行舟的確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這種好感來源于各種細節。
仔細去想,能夠讓纖阿承認自己買了暗舒荷,并且還愿意送給她的魚行舟……真的是很厲害的姑娘,不愧為天之嬌女,九華劍主。
問題又來了。
魚行舟身為九華劍主,她身上自然是有著濃郁的九華劍氣息,而九華山又是纖阿一直以來最為厭惡的敵人。
事實上,這并不會成為纖阿敵視魚行舟的理由。
九華劍們各自有名,總的來說是被冠予“九華”為名。
在纖阿的眼里,九華山是九華山,九華劍是九華劍,不可同日而語。
劍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厭惡的是人,并非是山,更非劍。
沒有人會說“九華”兩個字骯臟和惹人厭惡,因為這兩個字在某個時期,便可以說是姑娘的特征、是姑娘的“名”。
所謂九霄之華,上蒼之華。
纖阿對九華二字充滿了尊敬和畏懼,她不喜歡的,只是那些拿著元君物件維護規矩的人。
她不是說對方維護規矩是錯,甚至本質上錯的人的確是海棠,往大了說,九華山甚至可以說是為民除害。
但即使錯的是人是海棠,世界上有資格審判她的也只有姑娘一人,而并非僭越者。
她們這些神明都只得袖手旁觀,哪里輪得到一些凡人去管姑娘的事兒?
一直以來,僭越二字,這才是九華山最大的罪行。
自詡護道人,便應該做好護道人的職責,少去自作多情。
話又說回來。
姑娘真的需要護道人嗎?
纖阿輕輕嘆息,心想現在的元君興許真的需要這東西,最適合的人……大概不是東玄的青龍,也不是淮沁的古龍,更不是天望海下的水龍。
而是一個只會彈琴,唱唱小曲兒的紅倌人。
而魚行舟呢?
九華劍本身就是姑娘的物件,而手持姑娘的物件不是壞事,纖阿不僅不會敵視,還會覺得喜歡,因為這也是一種緣分。
她一直以來說的魚行舟和杜七有因果,并非是她知曉魚行舟和杜十娘的關系,從始至終,她說的都是九華劍。
拿著姑娘的劍,就算是姑娘的人了。
所以九華山的人聽話也好,不聽話也好……都輪不到她去說三道四。
也正是因為這樣,纖阿即便對九華山充滿了惡感,卻不會去主動教訓對方,唯一一次,也是借著花瞳的手。
不能動手是一個原因,但是就如同她所說的。
九華山算是姑娘的人,做了錯事,也輪不到她來教訓。
她絕對不會做僭越之事。
更不要說,眼前的魚行舟不僅僅是九華山,還和杜十娘有關系。
杜十娘是誰?
那可是規矩本矩。
纖阿自然會對魚行舟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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