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妮子,什么東西都想吃?”杜十娘坐在床邊,牽住杜七的手道:“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杜七搖頭,又點點頭說道:“十娘,我餓了。”
杜十娘心道就知道是這樣,她說道:“午飯已經做好了,四閑,那丹藥有用?”
“哪有這么快……”石閑說著,忽的一愣,緊接著用力搖搖頭,目露怪異:“十娘,不疼了?”
“我本來就不疼。”杜十娘點頭,心道師先生果然是很有本事的人,這還是他口中的廢丹。
“我現在覺得渾身上下都很輕松,這些時日小腹一直隱隱墜痛,現在也好了。”石閑驚訝無比。
杜十娘盯著她:“知道自己月事要來了還喝那么多酒?”
石閑尷尬一笑,沒有接話。
“這就浪費了先生的丹藥,說不得是很珍貴的東西。”杜十娘說道。
“不至于……”石閑搖搖頭,笑著道:“好東西能給我嗎?肯定是給你的。”
“少來。”杜十娘也不慣著她:“你倆抓緊去洗干凈,我去熱飯。”
石閑帶著杜七去了浴室,準備讓杜七給她來一次全套按摩,畢竟杜十娘總是在她面前夸贊杜七手藝有多么好。
杜七沒有拒絕的權利,就這么被拽進了浴室。
待二人離開,杜十娘攤開掌心,望著那淺白色錫紙,低頭嗅了嗅,發覺上頭還有一些殘留的清香,她將其折疊后收了起來。
宿醉不是病,正常醫家先生都治不好,只能緩和,師先生卻取出一粒丹藥就解決了。
杜七跟著這樣人學醫,以后會是普通的醫家先生嗎?
杜十娘不知道。
她忽的有些糾結,她想看到的是杜七與自己普普通通的走完一生,并未有過窺視更高境界的想法。
她自己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低下不少。
杜十娘很清楚這件事。
不想杜七離自己太遠是很正常的想法,她明知道這樣想很自私,可她又抑制不住這般的想法不斷冒出,半晌后……便不再去思考這件事。
最終還是理智站了上風。
她其實一直都是糾結的人。
至少目前來說,師先生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下午,白景天看著面前的青衣姑娘,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說就是了。”杜七道。
“先生……你怎么沒有什么精神。”白景天擔心的看著面前這個連白色緞帶都蔫了的姑娘。
“……”杜七嘆息一聲。
一言難盡。
她被石閑折騰了一晚上不說,浴室里又被吃了丹藥精力過剩的石閑一陣調戲,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
當真是身心疲憊,后又被告知明日要跟著師先生學習,被十娘警告不能再像往日那般睡那么久……
多重打擊之下,自然是毫無精神可言。
杜七扁著嘴,沒有說話,白景天心道自己先生很不高興,得想想辦法。
“先生稍等,我去弄一些吃的。”
“嗯。”
不久后,吃著白景天精心準備的點心,杜七總算是回了不少的血,心想他的手藝真的很好。
就沖這個味道,也不能弄丟了這個好廚子。
杜七放下筷子,說道:“醫理上,有什么要問的?”
“沒有。”白景天說著違心話,雖然他積攢了許多疑問,不過見先生今日狀態不佳,便不準備在讓杜七多費心。
也許應該讓先生出去放松放松。
“聽說先生多了一個丫鬟?”白景天問道。
“你說的是明燈?哪天我帶她來給你見見,那孩子很聽話的。”杜七想到了明燈的可愛模樣,微微翹起嘴角。
已經有了侍女,再去春市自然是有些多余了,白景天還是問道:“先生,那春市要開了,還要去看看嗎?”
“我就是來與你這件事的。”杜七看著他,道:“十娘說先生那邊的時間還未定,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沒什么空了,你幫我去把那姑娘接回來先帶著。”
連韻和柳依依忙,翠兒自然也是沒時間,石閑……杜七暫時看到她就害怕,這么一來,在杜七眼里的閑人自然只有白景天一個,所以才找他幫忙。
“啊?先生你說什么?帶什么丫頭?”白景天有些懵了。
“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杜七盯著他的眼睛。
白景天打了個哈哈,避開杜七的視線。
怎么會不知。
先生在春風城遭遇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她說的定然是那個來自城南的小女孩,知道杜七喜歡,所以因為這幾天天冷了,他還讓人多照顧了一下那孩子。
“知道是誰就行。”杜七點頭,露出少見的局促,小聲道:“多少錢到時候我給你就是了,只是……我最近點心買的多,可能要……過段時間給你。”
說著,她覺得那丫頭應該也不是太貴。
白景天不知道杜七要做什么,為難的道:“先生,買她回來倒是沒什么,只是十姑娘知道這事兒嗎?”
“十娘?我沒來及與她說。”杜七搖搖頭,接著道:“接回來,你先使喚著就是了,等我有錢再買回來。”
誰買回來的就是誰的丫鬟,杜七對這規矩還是了解的。
“使喚……”白景天嘆息。
他可不習慣使喚人。
可這又是先生讓他幫著做的事……白景天猶豫許久后說道:“先生,我是半妖,萬一嚇著她怎么辦。”
他覺得杜七很喜歡那姑娘,所以在為她考慮。
杜七想了想那個紅衣姑娘的性子,說道:“我覺得不會……算了,我去找你姐說說。”
“千萬別,我去就是了。”白景天咬牙。
提起秦淮他就氣的牙癢癢。
那女人居然一身男裝上門取笑他當日的無能,白景天為此可是憋屈的一夜沒有睡著,要是讓秦淮知道了杜七找他做事他還推三阻四,定然又要被罵沒出息。
白景天摸了摸腰間的木牌,說道:“我去買她回來,讓她先打理著書閣……先生你早日來接她。”
“嗯。”杜七想著連韻那兒的新點心,認真的點頭。
那小姑娘算是她的故人,又是明燈的姐姐,買一定是要買的,至于說買回來干什么……她一時間也沒想好。
白景天平日里一個人閑著,有一個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