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紅吟和杜十娘坐在一處,竊竊私語。
杜七被“排擠”在對面,隨意的看著窗外。
“你不去和姑娘說話,粘著我做什么。”紅吟看著近在咫尺的杜十娘,十分的無奈。
“不喜歡?”杜十娘問。
“我哪會不喜歡?”紅吟輕輕嘆息,隨后瞥了一眼杜七:“如果七姑娘不在,你還這么親近我,我才高興。”
如今不過是仗著杜七在,篤定了她不敢做過線的事情罷了。
“你急什么?我不是說好了……過些時日去你那兒玩。”杜十娘抿嘴一笑。
“說的廢話。”紅吟啐了一聲:“去秋水樓住,就沒有其他的姐妹了?”
單單是綠綺,就能把她給煩死了。
“那我也不能和你搬出去住吧。”杜十娘輕輕嘆息,隨后小聲的在紅吟耳邊說道:“平娘的宴上吃暗舒荷,也太……我不知道怎么說。”
“她們是仙門,愿意用暗舒荷沐浴也是她們的自由。”紅吟想了想后說道:“十娘,暗舒荷也沒什么吧,不需要避著七姑娘。”
“我知道。”杜十娘說著偷偷看了杜七一眼。
杜七是醫家的先生,就算是暗舒荷對她而言也和普通的藥材沒有什么分別。
參考麝香、紅花就知曉了。
在姑娘家眼里,是十惡不赦的物件,但是在杜七眼里什么也不算。
加上暗舒荷在春風城里的的確確是很家常的物件,所以……杜十娘才會覺得就算杜七在身邊,她也不是不能接暗舒荷的宣。
“我只是覺得下意識要避著她。”杜十娘無奈的輕輕扯了一下紅吟的袖口。
“我懂。”紅吟笑著:“不過,你心里有數不用避著姑娘就行。”
“我當然知道。”杜十娘點點頭,她小聲說道:“聽說沈家新的暗舒荷效果很不錯……茶會上少少的吃一些也沒什么。”
“是吧。”紅吟瞇著眼睛,在杜十娘耳邊說道:“炒熱氣氛可太好用了。”
紅吟和杜十娘一樣,都是這么想的。
暗舒荷作為一個調解氣氛的工具,比之麝香之流……其實更能讓人接受。
麝香畢竟是傷身子的。
“十娘,你愿意讓七姑娘吃嗎?”紅吟忽然問。
“不太愿意。”杜十娘想了想,說道:“就好像……我不想她吃酒一樣。”
紅吟眨眨眼,看著對面那正看著窗外的杜七,只覺得姑娘側臉俏麗如畫,紅吟勾起嘴角,在杜十娘耳邊說道:“不太愿意,就是說也不是沒的商量。”
“臭阿尋,就你機靈。”杜十娘拍打了一下紅吟的腿,隨后小聲說道:“果酒……少少的吃一些也沒什么。”
“是什么讓人態度變得這么厲害?”紅吟問。
“她也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丫頭了。”杜十娘認真說道:“我也不能什么都管著。”
“你連個名分都不給姑娘,還管她呢。”
“哼。”
杜七輕輕靠在窗邊,衣角隨著馬車輕輕搖晃著,她沒有去偷聽杜十娘和紅吟說話,只是腦袋倚在窗欞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小雨天。
許久之后。
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琴樓到了。
窗外小雨,光芒明亮,有小蟲在窗簾下游走,逶迤的假山后,隱約的亭榭中,穿過棠云梨雨,搖曳的竹影,似有斷斷續續的琴聲隱隱飄來。
有美麗少女盤膝于臺而坐專心撫琴,上方是雅間橫立。
“下車了。”杜十娘輕輕拍了一下杜七的臉,和杜七一起扶著紅吟下車。
七姨等人也下了車,紛紛撐起了傘朝著琴樓走過去。
大大小小的姑娘們一下來就簇成了一團,十分的惹人眼球。
在琴樓前,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領頭的身穿黃色留仙鶴紋長裙的女人,在黃衣女人的身后有七八個少女跟著,打扮十分艷麗,而在這群少女中間有一個被所有姑娘圍在中心的少女……石嬰身著嫣紅色襦裙,一頭長發穩穩當當的束在腦后,面上點著可愛的妝容。
大紅燈籠下,石嬰坐在輪椅上,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如今……總算是等到杜七來了。
“七姑娘來了。”石嬰看著遠處湊過來的一大群姑娘,興致頗高。
“姑娘來了,和你有什么關系,又不需要你接客。”石嬰身后的阿暖姑娘呸了一聲,隨后說道:“杜姐姐包了三樓的場子,她們自己開自己的宴,不需要咱們打擾……再說了,人家也沒邀請你。”
“……”石嬰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此時,翠兒從樓里走出來,說道:“石嬰姐,你想來就來嘛。”
翠兒知道石嬰是客棧的娘娘,知道她抓了李太乙,幫杜十娘出了氣,無論是翠兒還是杜十娘,對于石嬰都是很感激的。
“翠兒,你們玩你們的,別搶我們的人。”一旁的姑娘不樂意了。
“就是就是,阿嬰才不去你們的宴。”
翠兒看著石嬰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曾經客棧的娘娘,如今卻成了……琴樓姑娘們的玩物,該說造化弄人。
此時,七姨們走進了琴樓的院子,翠兒便撐傘走了上去。
石嬰正要打招呼,忽然看到了七姨身邊的安寧,整個人一愣。
禪……禪子?
“七姨,姑娘們,臺子已經安排好了,包到明天中午。”翠兒走過去說道。
“嗯,和以前一樣。”杜十娘伸了個懶腰,隨后笑著說道:“麻煩你了,你不在的時候,安寧丫頭可是想你的很。”
翠兒對著安寧一笑,隨后眼睛瞇起了一些,瞧著她只是一會兒不見,就和石閑關系突飛猛進,被石閑纏著的纖阿。
翠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到眾人身后,和嬋兒站在一起。
“這下人齊了。”杜十娘笑著摟住杜七的要:“走吧。”
“十娘,石嬰姐。”杜七小聲說道。
此時,琴樓的門已經打開,姑娘們只是散在一處,并沒有營造出特意迎接杜十娘的樣子。
“我瞧見了。”杜十娘眨眨眼,她遠遠看著石嬰有些僵硬的表情,她小聲說道:“咱么知道她可是客棧的娘娘,琴樓的姑娘可不知道……別和她說話了,她好像挺不自在的。”
安寧:“……”
她可是知道石嬰變臉的理由的。
這個丫頭……知道她是禪子。
抬頭看了一眼翠兒,再看著石嬰。
得想辦法,讓這個女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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