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坐。”
王朗:???(´°Δ°`)
這郡守大人這么年輕?這么好說話嗎?
“在下王朗,拜見郡守大人。”
“起來吧,說說吧,你今天來有什么事情啊?”
王朗:(°ー°〃)???
說好的先寒暄一番,客套幾句呢?你們這個地方的人說話都這么直白嗎?你這讓我滿肚子的才華都發揮不出來啊!
王朗突然正色道:“東海郯人王朗,前來投靠郡守大人!”
李蕁昆笑了笑,給王朗推過去一杯水,說道:“如今陛下還在朝堂之上,你這拜我為主,恐怕不太好吧?”
王朗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李蕁昆這是在考驗自己。
文人投靠主公,是要考究這個人是否值得他們效忠,今天,倒是反了過來。
“王朗尚不知郡守大人名諱,望告知。”
“本人姓李名蕁昆,字……開元。”
這是李蕁昆給自己現起的名字,他也是疏忽了這個問題。
自己姓李,強漢盛唐,大唐王朝,是大一統的王朝,前前后后共歷二十一帝,傳承二百八十九年。
二百八十九年,除了貞觀、開元兩個盛世元年,居然沒有拿得出手的了。
李貞觀?嗯……還是李開元吧,順便悼念一下程開甲。(作家說會提到)
三個字?賤名?
王朗心里這么想,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哪怕是文人的孤傲,也不允許他說出來。
自己的命,比孤傲值錢。
“李郡守,當今陛下雖然尚在,但是朝政卻被當今丞相把持,實乃我輩漢室子民的悲哀。”
李蕁昆笑了笑,說道:“景興,你覺得是當今陛下無能呢?還是先皇靈帝昏庸呢?”
王朗面色一喜,知道李蕁昆這是接受他了,但是下一秒開始憤恨了起來,說道:“唉,說來悲哀,此二人皆無明君之資。”
李蕁昆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看來王朗對于漢室還有著最后的期待。
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疼愛,要是不關心你,誰天天說你的缺點?(鍵盤大佬、黑子大佬除外)
李蕁昆見王朗頹廢起來,心說來的好,開始了自己的言論:“如今這陛下小,外戚與宦官輪流執政,公開賣官是從先皇靈帝開始的,有人罵靈帝不應該賣官,說他把國家賣亡了。”
王朗眨眨眼,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剛剛也罵靈帝昏庸無道來著。
“不過,我倒覺得靈帝賣得對,而且賣得太晚了!”
王朗屬實被李蕁昆的談論給嚇到了,要不是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恐怕都要開始跑了。
李蕁昆沒有理會王朗,繼續說道:“理由很簡單,靈帝如果不賣,官僚們就賣,新漢初期,官僚們就掌握了人才“推薦權”這個搖錢樹,一直到如今。(同推薦票同理)
這個“推薦”的過程,其實就是官僚們賣官贖爵的過程(就是作者進步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凡是有推薦權的官僚,都收足了錢財,幾乎個個都成了富豪。
正由于有巨大的利益作誘惑,官僚們都拼命地推薦和選拔,到了東漢末年,候選官員人滿為患。
新漢初期的時候,太學生(等著安排做官的人)只有一、二千人,到了如今達到三萬。
如果東漢一開始,就由陛下賣官,損失就不會有這么大,正由于新漢時期,官員的選拔陛下做不了主,久而久之出現了這樣的現象:官僚們心中是“只知有恩師,不知有皇帝”。(其實不能說是東漢,但是這么寫是為了讓讀者讀懂)
也就是說,所謂的恩師,威信比陛下還要大,到了東漢末年,皇位之主成了空架子。
而大官僚們的勢力卻日益強大,分分擁兵自立,成了割據一方的豪強。
如今,在官僚們的胡鬧下,陛下的威信全無,錢財嚴重流失,人們的錢都送到官僚手里,靈帝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所以,為了維護皇權,他不得不實行自己賣官的策略,他認為,天下的官,只有他自己來任命,才能樹立皇威。
可惜的是這時候已經晚了,因為這時候天下的官員,早已成了各個豪強的門生和故吏,“親情”和“利益”象紐帶一樣,已經把他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什么力量也拆不開他們了,什么力量也控制不了他們了。
所以,漢室的滅亡,官僚們要互主要責任,如果把漢室的衰亡歸罪于靈帝賣官,這是不公道的。
漢靈帝不過賣了幾年的官,不可能因此而亡國,說到底,是官僚們自己就不是東西,這些官僚們如同象蛀蟲一樣,把整個漢王朝蛀得體無完膚,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沒有靈帝賣官,如今這大漢王朝恐怕也逃脫不了沒落的命運。”
李蕁昆說到這里,不再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面色掙扎的王朗,等待著他的回復。
這些,都是李蕁昆的肺腑之言,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一些人被惡意的詆毀、重傷,給你一個千瘡百孔的王朝,只要你沒有主角光環,是個正常人,都得涼涼!
中國古代不光東漢末年賣官鬻爵,同樣賣官的還有一個,就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清。
那為什么清朝賣官就沒事呢?因為愛新覺羅皇室一開始就把賣官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一賣就是幾百年,如果不是后來的閉關鎖國和天朝上國的美夢迷惑了雙眼,以及某些人的揮霍,清王朝不會隕滅的。
而王朗則是被李蕁昆的話給驚到了,這、這簡直是……
沒毛病啊!
在王朗順著李蕁昆的思路捋,發現李蕁昆說的完全正確,如果賣官一直都是皇帝主持的話,不但可以決定官職由誰擔任,而且還能有一個穩定的收入。
王朗想通之后,看向李蕁昆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這簡直就是鬼才啊!把賣官鬻爵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都能說的這么有條理。
而且貌似,這里面還有著大錢能賺?執迷于賺錢的王朗開始期待了起來。
在王朗熾熱的眼神中,李蕁昆喝了一口水,緩解了由于長篇大論所導致的口干舌燥。
李蕁昆清清嗓子,繼續說道:“如今陛下處境危已,我等蕓蕓眾生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王朗心中一緊,暗道“來了。”
王朗面上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不知開元所說的兩條路是什么?”
開元,哈哈哈,成了!
稱呼別人的表字,那是代表著關系的要好!如今李蕁昆和王朗的特殊情況,以及剛剛的言論,已經表明了王朗是真心投靠。
“這第一條,為垂危的漢室,奉獻出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并且改變不了任何局勢。”
這話說完,李蕁昆自己都感覺老臉通紅,自己這可是撒謊啊。
但是老子懷著這么強的系統穿越一會,難道還要聽別人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王朗聽后,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什么東西碎了,是對于漢室最后的期望?
王朗最后掙扎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李蕁昆:???
臥槽?!兄弟你特么的也是從幾十年后穿越回來的吧!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是什么意思呢?說的就是雖已衰敗,但因勢力大,基礎厚,還不致完全破產。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問題是這句話出自魏國的曹冏,其所寫的六代論中提到過。
“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以扶之者眾也。”
李蕁昆震驚了一會,也就想通了。
這老王也是那個年代的人,曹家的中堅力量,說不定這句話就是王朗和曹囧聊天的時候,給曹囧的感發呢?
李蕁昆搖搖頭,惋惜的說道:“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矛盾是日積月累之形成,不可避免。”
王朗眼前一亮,這是王充論衡--狀留篇中的句子。
聽說自己本家和王充大哲學家還有點血緣關系呢!咳咳,不對,是大儒,出戲了。
王朗看著李蕁昆,心中涌現出了才人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個年代,能夠讀書是還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就造成了文人之間只要沒有什么太大的過節,基本上都是要好的朋友。
“這第二條,就是……”
王朗緊攥著拳頭,期待著李蕁昆的下一句。
“就是反了它!讓人民不能夠安居樂業,不能夠讓人民的生活得到保障,那我們要這樣的王朝還有什么用?”
王朗被李蕁昆說的熱血沸騰,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一句話開始,被李蕁昆帶著走了。
不過,王朗對于李蕁昆的這句話還是有些不認同的。
王朗問道:“開元,這王朝存亡與否,于這些百姓有何關系?”
李蕁昆搖搖頭,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蕓蕓眾生便是水,王朝天子便是舟。
魚離不開水,就跟如果水里沒有了活物,也會變得死氣沉沉一樣,兩者相輔相成。”
王朗眼前一亮,似乎有些明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的真是太好了!
“王朝之事的興亡,保護朝廷不致被傾覆,是帝王將相文武大臣的職責,與普通百姓無關。
而天下大事的興盛、滅亡,每一個老百姓都有義不容辭的責任。
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