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李蕁昆的沉穩,郭汜一回到宮殿便大擺宴席,頗有得勝歸來的意味。
軍中的將領和謀士紛紛恭維不已,惹得心情大好的郭汜當場就下令所有曲長及以上的將領封賞,并且讓他們來參加酒宴。
當然,這些將領的心情并不好,誰都看得出來,如今可謂是大勢已去。
張濟被斬,弘農丟失,長安被圍,郿塢可謂是腹背受敵。
所以在酒宴上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臉色,這讓心情大好的郭汜著實惱火,當即便又讓左右送這些人回軍營。
郭汜的做法也讓眾人明白,他自己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
這時候,不抓緊一切機會凝聚人心,反倒是還擺著“大將軍”的譜,這是廁所了點燈,找死!
正在郭汜一旁伺酒的王校尉,恐怕才是郿塢未來的主人。
不過這一切都充滿了變數,畢竟李蕁昆到現在也沒有正式展開猛烈的攻城戰。
誰會接郭汜的位置,還都不好說,這會兒郭汜還不會放權。
看著眾人都沒有為那些小角色出頭,郭汜的眉頭又開始皺了起來,上位者最怕的便是底下一團和氣,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底下人已經串通一氣了。
這個時候上位者便會覺察到危險,他會想辦法平衡底下人的勢力,最經典的做法是制造對立。
于是,封賞仍然奏效,但是有些人卻是著重提拔,尤其是王校尉,更是成為了步軍都尉。
郭汜的腦回路很清奇,這就導致了本就向心力不高的郭軍,向心力更加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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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塢的百姓因為之前就已經被告知要被圍城,在宣傳方面,郭汜下足了功夫,倒是沒有引起恐慌,只不過宵禁更為嚴格罷了。
而董承自縊身亡以后,那一批羽林軍一直被關押在監牢里,不過待遇還算不錯,可是誰托關系都撈不出人來。
這幫公子哥們在監獄里呆著無聊天天在里面罵人,當然主要的對象便是董承,他們并不知道董承已經死了的消息。
羽林軍和虎賁軍曾經都是大漢的精銳,不過自從漢光武帝取消了都試后,羽林軍和虎賁軍訓練荒廢,逐漸走向沒落。
這會兒的虎賁軍已經被廢除,原本羽林軍也已經消亡,是郭汜覺得該給自己弄一支像樣的衛隊,這才重新募集羽林軍。
當然,這一批次的羽林軍是實行義務制,三年為限,三年時間一到自動脫離羽林軍,所以招納的人員不在限于官二代,民間可以參與報名。
這也是賈詡給提供的計策,郭汜這娃子傻不拉嘰的就同意了。
人家官二代的飯碗,你也動?你是有絕對力量撬動整個管層,還是你不想混了?
民間部分的報名自由很多,郭汜也通過這一手賺了一些軍費。
正因為這一批羽林軍有官二代和民間的富商子弟,羽林軍也很自然的分成了兩撥人。
以劉姓為首的代表士族和官員權貴子弟為一批,另一撥人便是富商和鄉紳子弟聯合。
兩幫人在監獄里都已經打了好幾次,互有勝負,這些年輕人血氣正旺,控制不住情緒很正常。
大型監牢里,一群被手銬腳鐐束縛著的年輕人正涇渭分明的互相對峙,他們并沒有因為天色已晚而有任何的倦意。
“劉胖子,你就別逞強了,我聽說明天早上會有一個大人物來這里。”一名身形矯健,眼中精光四溢的年輕人指著面前的人低聲說道。
他便是富商子弟的代表:徐晃,坐他對面的叫劉文綽號劉胖子,是某位皇室旁親。
論出身,兩人天差地別,不過這會兒都淪為階下囚,而且原本都是同為羽林軍,軍中男兒其實更注重實力和血性。
經過一番爭斗,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時候也算是亦敵亦友的關系。
“哦,來的人是誰?”
劉文當即來了精神,畢竟他們被關在這里也有些時間了,一直沒有個準信,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懸著。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徐晃伸了一個懶腰,渾身的筋骨噼里啪啦作響。
“明天早上看吧。”
“晚上不‘活動’了嗎?”劉文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原本以為徐晃能知曉更多的內幕消息。
“你難道想找死?明天早上大人物就要來,晚上還鬧事?”徐晃直接躺下,不再理會劉文。
其他人也都合衣躺下,良久,徐晃出聲問道:“你睡了嗎?”
“沒有。”劉文以最快的速度回應,兩人干脆起身一起坐著聊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監牢的大門轟隆隆打開,外面的光線射入牢內時,徐晃和劉文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其他人很自覺的站在他們身后。
轟隆隆!
一陣嘈雜的聲響過后,來的是徐晃他們熟悉的送飯老頭,這老頭推著一輛木制的餐車,不疾不徐的來到張揚他們的面前。
“喲,今天倒是挺精神的。”
老頭看到徐晃他們巴巴的看著他,當下揚起勺子夸獎了一句。
直到老頭收拾餐具離開,徐晃他們也沒有看到有大人物來臨。
這讓劉文嘲諷了張揚好一會兒,徐晃則是頗為郁悶的蹲坐在角落。
“兄弟你也不用太難過了,不就是被這些獄卒給耍了嗎,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
劉文也感覺到徐晃的情緒不高,當下也湊到一旁安慰了一句。
正在這個時候,整齊的腳步聲響起,監獄的門再次被打開,進來一隊盔甲鮮明,手持環首刀的精銳士卒。
這些人目光炯炯有神,每個人身上都散著一股暴虐的氣息,徐晃和劉文兩人也都站起來,可是腿卻有些不由自主的打顫。
咯吱!咯吱!
伴隨著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王校尉護衛著郭汜,來到張揚他們的面前。
“是王校尉!”
羽林軍中有人認出了王校尉,畢竟王校尉曾經跟隨郭汜進出皇宮也算頻繁,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王校尉,把守宮殿的羽林軍不可能不知道王校尉。
尤其還是他們被關到郿塢大牢之后,面對著王校尉,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壓抑,因為關于王校尉的傳聞太多,他身上也有諸多傳奇經歷,而且第二準后將軍的名頭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你們這些人我原本是打算全部殺了,因為殺了你們埋到野外還能有些作用,至少能喂飽野獸的肚子,腐爛了之后還能營養了大地,滋潤樹木。”
郭汜直視徐晃和劉文,毫不留情的批評。
“可是不殺你們,留在這世上只會浪費糧食,給所有人制造麻煩,可以說你們連垃圾都不如。”
郭汜最后來了一個定論,這番話說完之后,徐晃和劉文他們一個個面若雞血,胸腔起伏不定,顯然是被郭汜的話激起了心中的血性。
徐晃年輕時曾做河東郡小吏,因隨車騎將軍楊奉討伐賊寇有功,被升為騎都尉,奈何原本榮升到了羽林軍,卻反倒入了這大牢。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當中只要有人一對一能打贏王校尉,你們就自由了。”郭汜繼續刺激徐晃他們。
“我來。”徐晃身后有人高聲喊道,郭汜循聲看過去,是一名體態偏胖的高個子。
“把門打開,讓他出來。”郭汜淡定的下令,獄卒將牢門打開,那胖高個立即就沖了出來,朝王校尉撲去。
這胖高個顯然是一個渾不怕的狠角色,換做其他人都要掂量一下郭汜的話是不是屬實。
胖高個的舉動就連郭汜身后的王校尉也嚇了一跳,他身側的幾個侍衛橫跨出一步,想要攔住胖高個。
“退回去。”王校尉喝止了侍衛,同時他開始出拳。
砰!砰!
一拳打在胖高個的鼻子上,另一拳則輕敲胖高個的太陽穴。
旁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王校尉的出拳,胖高個就撲倒在王校尉的腳下。
郭汜滿意的點點頭,對于這個王校尉越來越滿意了。
不但聽話,還能打,不錯。
徐晃和劉文兩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們是知曉這胖高個的實力,平時這家伙發起威了,幾個人都壓制不住他。
怎么這會兒如此不禁打?
徐晃和劉文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點了點頭,兩人都決定試試王校尉的深淺。
年輕人都有種不服輸的精神,特別是這些自詡‘天之驕子’的家伙,他們雖然平日里吊兒郎當,可是骨子里卻極為傲氣。
“還有人嗎?”
王校尉看了一眼已經緩過神來的胖高個,郭汜的侍衛立即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拎起胖高個直接就扔回到監牢里。
“我來試試。”
徐晃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來,郭汜打量了一眼,暗自點頭,這張揚身材勻稱,手臂修長,看上去就非常的靈活。
再看徐晃的神態和眼神,自信有力,絕非泛泛之輩的樣子。
而且這徐晃一出場并沒有像胖高個一般搞突然襲擊,而是對王校尉拱手施禮道:“在下徐晃,字公明,見過王校尉。”
郭汜眉頭一皺,便想起了這人是誰。
徐晃因隨車騎將軍楊奉討伐賊寇有功,被升為騎都尉。
年前,楊彪和呂布誅殺董卓,李傕、郭汜等攻破長安城,殺楊彪等人,后又與馬騰、韓遂相拼,在長安大肆屠殺。
徐晃說服楊奉護送漢獻帝東入洛陽,結果被發現,打入了大牢里,并且就連楊奉也官降四級,差點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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