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聽后,非常敏感的抓住了一個字眼,那就是艦隊!
艦隊兩個字,可不單單是不同的水師那么簡單。
漢代的主力戰艦是樓船,作為一種大型船只,船上有樓,說不準樓有幾層。
其實早在秦朝的時候,就有樓船出現,到了漢朝,樓船的規模和噸位更大。
樓船的動力系統主要靠劃槳,劃槳的士兵在底艙工作,可以免受敵人的攻擊。
雖然漢朝的時候,已經有了簡易版的床弩和投石機,但水戰的主要手段還是以沖撞、弓弩射擊以及跳幫作戰為主。
可是,樓船有一個特別大的缺陷,那就是重心高,怕風浪,所以導致它只能成為內海作戰的戰艦。
沿海地區的漁民們也都在內河打撈,出海的實在是太少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風浪太大,可能魚沒打上來,人先死了。
而李蕁昆能夠成立起一支在距離海岸線很遠的地方進行巡航的軍事水師艦隊,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能夠建造出遠航的軍艦,就證明李蕁昆有大量的優質木材,有大量的高素質技術型勞動力,并且武裝力量已經充裕到可以把軍隊放到海外了。
而李蕁昆作為一個名聲好的諸侯,他能夠動用這些資源和勞動力,就代表著李蕁昆領地內的經濟繁榮度極高!畢竟經濟不發達,你還組建海軍這可是“勞民傷財”啊!
而如今天下還有馬騰、劉協,和殘了的劉虞、袁紹、袁術,這就代表著,李蕁昆手中的軍事力量足以統一天下!
“那位部落酋長仍然不來見我嗎?”
“父親,蒙特酋長在李蕁昆勢力集團中的地位怕是不下于荀彧、郭嘉、王朗、曹操、趙云等文人武將。
李州牧給蒙特酋長的權力特別大,在海外勢力范圍內,蒙特酋長可謂是只手遮天,掌控生死,一切生殺大權和軍事調動都全權把關。”
“嗯……老三,你好好給我講講你這段時間都所見所聞。”
士燮沉吟片刻后,便發覺這真的是一個機遇,是一個天大的機遇,如果錯過這次機遇,恐怕士家想要在未來天下大勢中仍有一席之地,如同上青天。
“是,父親。”
“主公,您來了。”
“嗯,老先生,今天您可有眼福了。”
李蕁昆對于這些奮戰在一線的科研人員、軍伍人員和勞動人員,都是非常尊重的。
況且,尊老愛幼,老者哪怕是一介布衣,也當得起“您”這個字。
老者一愣,問道:“難道是又有什么新東西?”
同時,老者看著李蕁昆的眼神,也是越發的慈愛祥和。
李蕁昆不但是一個明君,而且還會做東西搞發明,這讓他這個手藝人這么不喜愛?要不是身份的原因,老者真想把李蕁昆收為自己的徒弟。
至于明君這個名頭,都是李蕁昆治下百姓自己取的,至于風聲的源頭,自然是已經開始準備潛移默化的轉變對漢室視為正統想法的荀彧等人。
李蕁昆神秘的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讓老者看向營地大門的方向。
咔!咔!咔!
只見,一排排步伐一致,井然有序的“精銳”部隊正在緩緩接近。
他們是統一的帶黑翻領紅色軍大衣、白色半長褲和長筒襪,頭戴鑲邊三角帽,腳穿黑色皮鞋和長鞋套,紳士派頭十足。
這就是李蕁昆購買出來試水的線列步兵,紅衫軍!
老者還在感慨于這支軍隊的紀律嚴明,但是下一刻突然臉色大變,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跪倒在地上哭訴道:“這……主公!老朽冤枉啊!老朽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李蕁昆:…………
看著跪倒在地,眼淚已經開始瘋狂醞釀的老者,李蕁昆恨不得趕快發展科技弄出來電視,好給這個老頭一個奧斯卡的小金人。
李蕁昆扶起老者,好一番解釋,才讓老者情緒穩定。
同時,李蕁昆也知道了為什么老者那么害怕,因為老者怕李蕁昆不分黑白的把其他勢力手里有突火槍等火器,是他對外泄密的。
前段時間,李蕁昆把從豫章和齊郡、上黨等地繳獲的少量突火槍全都送來了這里,讓老者研究,看看有什么可取之處。
但是在老者眼里,這分明就是恐嚇啊!
李蕁昆擺擺手:“這是好事,證明我們華夏族群還不至于連山寨貨都做不出來。
好貨,往往都是從正品上改善的,盜版,有適合其實更有研究價值,不是嗎?”
老者這么一想,發現的確如此。
老者是閑不下來了的,自從知道在自己等人沒有泄露機密的情況下,別的勢力仍然可以研發出這種類似的火器,這就勾起了老者的好勝心和好奇心。
從這些突火槍中,以老者為核心的科研團隊發現了之前不少的弊端和可以完善的地方,甚至能夠應用到火統的批量生產和火炮的更新。
這樣的發現,也的確讓老者心中很是高興。
李蕁昆命令線列步兵中的十人出列并且放下他們的燧發槍。
李蕁昆拿起其中一桿,遞給了老者,問道:“怎么樣?能研究嗎?能批量生產嗎?”
老者表示要先查看一番,這樣比火統和突火槍要精致和先進了不少的燧發槍,可是讓老者新奇的很。
“主公,這……老朽實在是技藝有限,恐難當大任了。”
李蕁昆無奈的又扶起老者,好言安慰,心說這老頭動不動就老跪下這誰受得了啊。
其實李蕁昆也理解,畢竟李蕁昆讓老者查看的,是能夠徹底讓火槍和長槍融為一體的燧發槍,這屬于超綱了。
它不僅代表著更加高超的零件加工技術,也代表著各個手工業的瓶頸難題。
如果可以批量生產的話,李蕁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大量的爆兵。
別人為什么要一路打過去以戰養戰啊?那還不到后勤跟不上,手底下沒人嗎?
李蕁昆后勤OK,能用的兵源也是大把大把,李蕁昆敢保證,只要有多少條槍,他就能武裝出多少士兵。
但是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太過于急迫了。
科技的發展應該是循序漸進的,哪怕是迎來突破飛速發展期,也是會有一個飽和度的。
就像是紡織業,李蕁昆已經提出了珍妮機的概念,但是用了半年才造出來一臺,根本無法批量生產,最后就成了李蕁昆“御用”的玩意。
畢竟發展是要幾代人多問題,李蕁昆能夠把科技一下子推動千年,已經算是非常BUG的了(兩界穿越的不算)。
“唉,老先生,您多休息,這段時間,您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唉,老了老了,這些圖紙和新發明,老朽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老者無奈的搖搖頭,看著一群拿著幾桿燧發槍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年輕小伙子們,便離開了這里。
李蕁昆看著老者離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個舊時代的過去,是一個不服老的老人對于越來越快的發展感到力不從心的無助。
但是當李蕁昆看向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已經開始準備工具,開始測量燧發槍的各項參數數據的時候,李蕁昆突然笑了。
黑暗代表著黎明將要出現,嚴冬代表著春風即將得意。
舊時代的結束,往往也代表著新時代的開始,這是進步,也是一種傳承。
老者老了,但是這群人沒有老,他們作為老者智慧結晶的繼承人,將會更上一層樓。
“我又要走了。”
“去吧,早些回來,宇兒也快要啟蒙教學了。”
“嗯。”
上一次李蕁昆的不辭而別,糜貞早就已經猜到了,所以當時并沒有什么不滿。
只是在李蕁昆回來的時候,表示自己不會阻攔他去前沿陣地走動,只是希望以后在李蕁昆離開時,能夠告知一聲。
第一,糜貞知道,想要讓李蕁昆一直待在這里,很有可能會被架空,糜貞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夫君打下來的江山就這么換了旗幟。
當然,這也是她的自我臆想。
第二,則是因為李蕁昆做的事情,無論是對自己直接有益還是間接有益的,都是對天下蒼生有益的事情。
用官方的話來說,這是要名垂青史的!那是要被世人所銘記的。
糜貞當初嫁給李蕁昆,除了家族安排的政治、利益聯姻,她自己又何嘗沒有一點點美人愛英雄的情愫呢?
糜貞常常會看《詩經》中的“風”和“雅”。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一首賀新娘的詩,會讓少女情愫朦朧的時候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糜貞常常覺得像春天一樣柔嫩的柳枝和鮮艷的桃花般的窈窕淑女,就應該配上君子。
李蕁昆德才兼備、文質彬彬,有所為有所不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為人如大地一般,厚實和順,仁義道德,容載萬物。
他處事不驚,最起碼表面開起來他像天一樣,剛毅堅卓,發憤圖強,永不停息。
這樣的男子,就是他心中的英雄,是君子,是應該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主公,西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