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罪宮二深牢,說是二深牢,但牢房數目眾多,此處關押的犯人明日也會被處以死刑,只是不配他們不配用雙極罷了,痣城家另一位成員痣城幸三也在其中。
“等久了吧,幸三。”
坐在地上低著頭不知所思的痣城幸三,突然聽到了讓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兄長——痣城雙也的聲音。
“兄,兄長?”痣城幸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
痣城雙也的聲音雖小,但還是驚動到旁邊牢房中的人,他們盡力的探出頭來,生的希望讓他們在此刻失去了冷靜,也不管懺罪宮中是何等情況,大聲喊道:“痣城大人,救救我們!”
“大人!我還不想死,求你放了我們!”
痣城也說話,只見他抬起右手,向下凌空一頓,那些吵鬧著求條生路的人便停止了叫喊。
“兄長,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我先放你出來。”痣城笑了笑,右手握住斬魄刀的刀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上的斬魄刀便露出一小截,只是他的動作好像不是拔刀,而是收刀?
昏暗的牢房中兩道寒光頓顯,十字交叉著印在痣城幸三的牢門之上,堅固的牢門被一分為四,阻隔兩兄弟的最后一重阻礙隨著“砰”的一聲,就這樣消失不見。
“兄長,對不起!”幸三低著頭,往日的狠絕在此刻沒有一點蹤影,像個小孩一般,啜泣著說道:“都怪我,讓兄長的計劃失敗了,都怪我!”
痣城雙也走到弟弟面前,想摸摸弟弟的頭,卻發現眼前的這個小孩已經比自己高許多了,搖著頭拍了拍對方的胳膊,溫柔的說道:“不怪你,要怪的話也是怪我,沒能早些救你,讓你擔驚受怕了。”
見弟弟還是內疚不已,痣城雙也苦笑著無奈的說道:“我們現在可還在白塔里呢,幸三”
的確,阻礙兩兄弟的牢門已經被斬斷,但囚禁他們自由的懺罪宮,或者說是瀞靈廷還擺在眼前,眼下確實不是感慨或是內疚的時候,相信痣城雙也廢功夫出來,也不單單只為見幸三一面這種事。
“對!我們倆絕不能就這么窩囊的死了,不然姐姐的犧牲就白費了!”幸三粗魯的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繼續問道:“兄長,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是趁夜溜出瀞靈廷么?”
白塔附近都是有盯梢的塔樓的,不過這對痣城雙也來說形同虛設,只要他想,在不偶然碰到隊長級人物的情況下,帶幸三無聲無息的逃出瀞靈廷是輕而易舉的事。
痣城幸三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剛剛那番話被其它牢房中的人們聽了個一清二楚,好像煮沸的湯鍋一般,他們爭吵了起來,是的,這次是爭吵。
“痣城大人,也帶上我,不看功勞看苦勞,看在我一直為您鞍前馬后的份上,救救我!”
“大人,我比他們更有實力,對您更有用!”
“大人!……”
他們都明白,痣城雙也就算實力再強,最多也就能帶兩到三個人了,而這里不算其它人,光各個家族的家主就有三十多個人,想全走是不可能的事。
“安靜!”
痣城雙也的聲音在此刻有些微不足道,在名為生的骨頭前,這群惡犬都已經爭紅了眼。
“兄長,這些人留著只是拖累,要不我們?”痣城幸三湊到雙也耳邊輕聲說著,右手往脖頸上一抹,他已經動了殺心,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想帶。
“兄長?”痣城幸三見雙也搖了搖頭,有些費解。
只見痣城雙也握著刀,一步步走向最近的牢房,其它人這下更急了,一個個恨不得把身子從牢門上小小的窗口中擠出來,大聲呼喚著‘痣城大人’,希望能讓對方回心轉意。
那位‘幸運兒’滿臉欣喜,這塊骨頭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嘴里,剛想感謝順帶著說出些效忠之詞,但卻怎么也說不出了,血色噴泉突然從他的脖頸處涌出,伸出手想阻擋,可怎么也阻擋不住這生命之泉的流逝。
“現在!可以安靜下來了么?”痣城雙也環顧四周提聲說道,這次他并沒有收刀,鮮血順著刀鋒一滴滴落下,也喚醒了這些人對痣城的畏懼之心。
痣城點了點頭,重新安靜下來的懺罪宮讓他很滿意,手腕輕動抖去刀上的鮮血,當著眾人的面將它緩緩放回鞘中,表明他并沒有屠戮之心。
“你們這些人,我都會給你們機會,生的機會!”痣城雙也在牢房之間穿梭,那悠閑的樣子,像是在自家庭園中散步一般,“你們的忠誠我也用不到,不過,接下來的行動要聽我的,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全憑大人吩咐!”
這些人也明白,痣城雙也這是要把他們當炮灰使了,雖說心有不甘,可炮灰還有活的可能,留在這就是死路一條,主導權在痣城手里,由不得他們。
“兄長,何須多次一舉?”痣城幸三走到雙也身邊,毫不隱晦的說道。
這道理他自然也懂,只是明明可以無聲無息的逃脫,為何要刻意的引起混亂,即使這些混亂是掩護他們逃走的手段。
“有些事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我需要些時間。”痣城雙也說著,把其它牢房中的人也放了出來,一共二十四個貴族的家主,算上他們的直系親人,一共六十二人全都集合在了痣城兩兄弟的身邊。
“痣城大人,能否將這些也一并解開來?”一位身材矮小的家主伸出手上的鬼道器具,試探的問道。
“會給你們解開的,不過不是現在!”痣城說著,瞥了那人一眼,左手拇指在刀柄上輕點。對方見此,弓著身子向后退去,再不敢多問了。
“等會你們可以聚在一起走,也可以分散著逃出瀞靈廷,但只有一個要求!不得跟著我和幸三!”
“我,我等明白!”零零散散的聲音響起,這些家主明白自己就是炮灰,本想著跟著痣城雙也還有機會強沖出去,現在最后的希望也沒了,那條名為生的路一片漆黑,絕望的感覺仿佛更勝希冀。
這些都落在了痣城雙也眼中,他也不說話,就閉著眼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快一分鐘,宛若太陽的金色光芒突然照進懺罪宮,近乎同時,巨大的轟鳴聲從南邊響起。
“就是現在!”痣城雙也倏地睜開雙眼,眾人身上的鬼道器具應聲落地,懺罪宮也響起一陣仿佛梆子木敲擊的聲音,“各位,這趟水我已經攪混了,能不能出去,就看各位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