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區的一片平原上,一塊大約五六平方公里大小,有些凹陷遍布裂痕的焦黑土地,與周圍還算秀麗的風景有些格格不入。
突然,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幾塊焦石飛上天空,打破了這里的死寂,衣衫破爛但身上卻沒一絲污垢的男人走出地面,正是剛剛親手了解了痣城雙也的蝶冢宏江。
其實說親手也不太對,痣城雙也在叮囑過他后,只留下了一句話便自己粉碎了自己的心臟,就連他的弟弟痣城幸三,都是他殺的。
“我也不放心幸三一個人走。”這就是痣城雙也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宏江輕嘆一口氣,拉動手上的光繩,兩口石棺破土而出,里面裝著痣城雙也和痣城幸三的尸體。
雖說和痣城雙也因為種種原因站在了對立面,可對這個人,宏江心中生不出一絲恨的情感,甚至他心的心中還隱隱的有點愧疚,這兩兄弟說到底只是兩個可憐人罷了,所以對他們的尸體,宏江保留了最后的尊重。
可就算這樣,這兩人的尸體也無法葬在瀞靈廷吧,或許連安葬都很難做到,尤其是失去了隊長的十一番隊的隊員們,估計都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吧。
要不就把他們葬在這里?宏江回頭看了看那兩副石棺。對他們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但不把他們的尸體帶回去,自己這頓打就白挨了。
再低頭看看自己,原本寬敞的死霸裝此刻腹部以上全是領口,兩邊的衣袖也短了一大截,活像件滑稽的小馬甲。
腰間掛著的甲鬼,刀柄上的柄卷就只剩幾條細線掛在上面,刀鞘里的刀刃更是慘不忍睹,本來就兩尺不到還斷了一截,剩下的也沒好到哪去,細紋密布刀身,原本鋒利的刀刃更是根被狗啃過一樣,坑坑洼洼的。
甲鬼的卍解就是這樣,一旦受損后只能按照主人身體正常的愈合速度自己修復,而在完全修復前,他連始解都沒辦法釋放。而這次甲鬼損壞接近四分之一,每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是好不了的。
“我也挺不容易的,這世上也沒幾個人過得容易。”宏江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兩副石棺低語道:“所以還請原諒我不得不把你們帶回瀞靈廷,之后,,,之后的事也怪不到我頭上,多理解理解吧。”
甭管這樣的話能不能起到作用,宏江說完便轉過頭,扛起兩副石棺向西邊瀞靈廷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就在宏江頭頂千米高的天空上,一只綠色的魔鬼魚一般的生物正浮在那,上面站著一位將頭發披在身后的女子,宏江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她毫無生氣的雙眸中。
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她腳下的生物便是她的始解肉雫唼,或者此刻應該以卯之花八千流這個名字來稱呼她,初代劍八卯之花八千流。
她也是剛剛找到這里來,根據山本對她的命令,此刻她應該沖下去,將宏江打暈然后帶回瀞靈廷。
可宏江身后石棺中躺著誰也不難猜,能造出如此聲勢的必然是那個奪走了劍八稱號的逃犯痣城雙也,這讓卯之花心中犯了難。
任由宏江的身影從視野中消失,卯之花心中還是沒有決斷,不過,可能其實已經有了決斷也說不定?
“和我接觸的多,也沾染到我身上的不幸了么?”卯之花握著腰間的刀鞘,右手拇指在空氣中來回摩擦,像是她手中握著一把無形的刀似的。
“不過由我而始的不幸卻不能因我而終,讓我看看你會到哪一步吧,能否到達當年那個男人的程度”卯之花自言自語了句后,右腳輕跺,腳下的肉雫唼咧開嘴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轉過身便朝著西邊飛走。
兩天后的瀞靈廷外,虎徹勇音看著前方扛著兩副石棺的蝶冢宏江,臉上盡是藏不住的激動和崇拜。
宏江回來時并沒有刻意的掩人耳目,他的行蹤也自然被駐守在流海區的死神們發現了,同時傳來的還有要犯痣城雙也已伏誅的消息!
和刳屋敷劍八的死一樣,無論是在瀞靈廷中還是瀞靈廷外的死神,都知道痣城雙也的強大。
十一番隊的隊員更是如此,即使心中有千萬個不愿意,但他們都知道那個殺死了自己隊長的男人,配得上他們尊稱一聲痣城劍八!
他們想報仇,就算知道自己過去也只是白送一條性命也在所不辭。但他們心中也有迷惘,如果痣城雙也不是敗在一個人的手里,那么劍八這個稱號,也是十一番隊象征的存在不就徹底消失了?
是報仇還是等待某個人的出現?當然也后者也是報仇,但他們也怕這份仇恨會隨著時間漸漸消散。
可就在這時,蝶冢宏江擊殺逃犯痣城雙也、痣城幸三的消息傳到了瀞靈廷中。
刳屋敷劍八的死亡讓十一番隊如同墜入了一場漫長的夜,因為他們心中的太陽消逝了。而現在,這場夜終于過去了,一個名叫蝶冢宏江的人作為初生的太陽,將他們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由流魂街返回瀞靈廷的只有宏江和虎徹勇音兩人,可自從進入東流魂街一區潤林安區開始,他們身邊的人便漸漸多了起來。
那是十一番隊的隊員們,每隔百米路兩邊便各有一位隊員,他們會遙遙的對兩人先行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等二人路過才會起身,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后。
不過虎徹勇音知道,這份行禮只是對宏江一人而已,這些平日里囂張乖戾的十一番隊隊員,此刻臉上或是感激、或是崇敬,而這些也是僅僅對宏江一人。
虎徹勇音不求自己也能如此,她只希望能有一天,所有人看她都會是信任以及安心的表情,但現在的她還不是。
開始還和宏江肩并著肩,到后面虎徹勇音已經自覺的跟在了宏江身后,她明白,此刻的她只能呆在這個位置。
來到瀞靈廷前,平日里空曠的瀞靈廷外圍,此刻由兩列并排而站的死神組成了一條黑色的道路。
道路左邊盡頭,是個個頭矮小,滿臉淚水的男人,他左臂上的袖章,‘十一’字眼下印著一朵黑色的鋸草,這是代表戰斗的花,也是十一番隊的隊花,而他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五助。
“恭,,,”宏江踏入瀞靈廷范圍的一瞬間,五助顫抖的說出一個字,深呼吸一口氣,強行穩住氣息后,五助噎著脖子大聲吼道:“恭迎第九代劍八!蝶冢劍八!”
“禮!!!”
兩邊以及宏江身后的十一番隊隊員們,齊齊抽出腰間的斬魄刀,雙手緊握豎在面前。
“恭迎蝶冢劍八!”
由三百多名死神發出的聲音,這聲音震耳欲聾,像是要把瀞靈廷碾碎一般,說得話也只有一句,“恭迎蝶冢劍八!”
“恭迎蝶冢劍八!”
“恭迎蝶冢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