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岔路,可第一步總是要勇敢邁出去,即便這充滿了未知與冒險。
宏江推開面前的門,他的這第一步就從這里開始吧。
“叮鈴”
還在廚房洗碗的一心聽到外面的鈴聲,手上的動作隨之一頓。一護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學校了,這么早居然就有病人上門。
邊擦手邊走向前廳,看清來人的瞬間,
一心那帶著微笑的臉迅速垮了下來,“你們怎么來了?”
這不能怪他不帶善意,實在是來的這三個人都不是什么可愛的后輩,夜一或許還好一點,浦原和宏江那是一個比一個難纏,不是麻煩事都不會輕易登門的類型。
“來拜訪你當然是有事的。”宏江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然后微微一笑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不請我們進去再說嗎,
一心伯父?”
不請,滾!
雖然很想這么說,
一心還是側開身子讓三人進了客廳。宏江先是在黑崎真咲的照片前上了柱香,隨后才坐下和一心攀談起來。
“這次突然拜訪其實還是為了舊事,百年前十番隊全隊被滅的舊事。”
如此單刀直入的方式讓一心有些不適,他也算熟悉宏江,眼前這個年輕人向來不會采取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一旦如此,那也就代表很難用什么借口去搪塞他。
“那件事?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和你們講過了,難道你們那邊又找到什么新的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一心往后一靠,滿不在意地繼續說道:“但看你的樣子并不像是有什么新的進展,這也不奇怪,畢竟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當年都沒發現除我以為其它兇手的痕跡,更別說現在了,即便有痕跡,也早就消逝在時間的長河里了。”
沒錯,有關一心身上的罪名其實依舊沒有洗刷,
雖說為了對付藍染他和浦原一同去了瀞靈廷,
可這并不代表他和浦原以及夜一一樣,已經證明是無辜的了。
事實上,那時四十六是剛剛重建影響力本就達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再加上正值戰時,四十六室本就沒有過多干涉的權力,一切決策幾乎都捏在山本一人手中。
當然,山本也并非沒有過問,只是就連親歷者的一心都講不出誰才是當年覆滅十番隊真正的兇手,這又何談去洗刷罪名呢?難道只靠著那逃出脆片空間九死一生的經歷?這未免顯得太不具說服力了。
因此,山本并沒有相信一心,但也沒有完全不信一心。大敵當前本就不是糾結過往的時候,能夠共渡難關才是彼時最重要的事。
再之后藍染野心被粉碎,宏江以及其留的后手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一心的存在。
雖不至于功過相抵,可一心為守護瀞靈廷、守護尸魂界付出的努力是不可忽視的,有宏江從中斡旋,倒也不至于被關押行刑。
一心現在的身份是共事局一員,還是被削去能在瀞靈廷行走等權益的一員。說白了就是另一種的監視,
只是為此負責的是宏江這個共事局局長罷了。
這一系列的區別對待都是源自那起,
除藍染事件外近百年來瀞靈廷最惡劣的番隊全滅事件,
不止是宏江放不下,任何經歷過那件事的人都絕對放不下。
“沒錯,當初都沒法找到的真兇,如今更難以尋找。”
宏江雙手交叉拄著腦袋,身體微微前傾更加逼近一心:“但我們總不能因為沒有頭緒就當那件事沒發生過,到此為止,一整個番隊的覆滅都僅此一例。”
“更別說那樣的慘劇就發生在我們眼皮底下,您曾是隊長,這背后的意義你不會不明白,一心伯父。”
覆滅一整個番隊的人,不用想也是對死神懷有深刻的敵意。
而當年經過長時間調查,瀞靈廷也幾乎排除了外人入侵的可能,也因此,罪責最終才會落在消失不見的一心身上。
可要是一心并非犯下這罪責的人。不管是瀞靈廷內部還隱藏著不懷好意的勢力,亦或是存在來無影去無蹤的外敵,無論哪種可能都令人膽寒。
而在這兩種可能之中,后者無疑更叫人坐立難安。
一個能欺瞞所有人,在死神的大本營來去自由的敵人,當某天他真正亮出獠牙的時候,其所造成的危害必然伴隨著讓人心悸的血腥與殺戮。
一心依舊靠著椅背,好似全然不在乎的模樣,只是他略顯不安的神色出賣了他的心思。
“我當然知道那可能代表著前所未有的危險,但我確實沒有更多線索了。”
他的聲音嚴肅中仿佛帶著絲掙扎,目光迎上宏江好像能洞悉一切的雙眸,不自主地又閃避開來。
“我所知道的上次已經全部告訴你們了。沒錯,我那時的確是追著一道人影進了斷界,但很快我就被伏擊,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一心突然頓了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對了,那時我也有反擊,對方或許也落入了碎片空間之中,甚至可能到今天還在流浪。”
沒錯,關于這件事宏江并非第一次造訪,為應對藍染可能的襲擊來到現世后,宏江就瞞著海燕找過一心了。
那時一心的回答也和現在一樣,宏江也沒多說什么,畢竟如何應付藍染才是彼時的關鍵。
但那時一心就有種感覺,宏江這個他最為忌憚的后輩是不會輕易放下那件往事的,這個年輕人總會再次拜訪的,不是為了尋求答案,而是為了驗證心中所想。
“沒錯,您早就跟我講過。”宏江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慢吞吞地說道:“我也相信,那時的您并不清楚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誰,或者說,是什么身份。”
一心皺了皺眉,“直到現在我也依舊不知道。”
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宏江繼續說下去,不管那猜測是正確與否都不想聽到。
宏江也確實如他所愿沒有再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即使一心躲開了對方的目光,可還是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不大的房間沉寂下來,仿佛連汗水滲出的聲音都能聽到,這氣氛實在是壓抑,讓人忍不住想要逃離。
終于,隨著宏江的一聲嘆息,壓抑的氣氛被隨之打破,夜一甚至重重呼了口氣,仿佛在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呼吸。
“真的嗎?”宏江緩緩吐出三個字。
一心最害怕的見到的畫面似乎在這三個字之后,漸漸清晰起來。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