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滿臉詫異地看著宏江,被逼到這一步足以說明對方的心思細膩,可這仿佛未卜先知、洞察內心的感覺還是讓人無法輕易習慣。
“你,你怎么會知道?”
“黑崎真咲是因為意外死在虛手中的,如果是有人直接插手,我想浦原也不會輕易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宏江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所以我在想,死在一只普通虛手上就是事實,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這就是事實。而能讓一個身手不凡的滅卻師這樣殞命,我想可能性也只有這個人突然失去了身為滅卻師的力量了吧。”
“再根據您的反應,想必也不是體內虛化的原因。不負責任地猜想一下的話,只能理解成是毫無征兆地失去力量比較像意外。如果再把這個意外預想成某個人導致的必然的話,我就在想,對黑崎真咲來說是失去力量,那對幕后之人又意味著什么呢?”
“回收、吸收,
這就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答案,
而且很有可能,
不是嗎?”
宏江自問自答道:“從這方面考慮,那隱藏的滅卻師勢力中必然有人能夠吸收其它滅卻師力量的能力,不負責任猜想一下的話,是他們的頭目最為理所當然。”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如果再次掀起戰爭的話,那個頭目肯定是不能再留下的。生死之斗,如果我們能勝利的話,他也必然要底牌盡出,那么所有滅卻師的力量可能都會被吸收。”
宏江輕輕一笑:“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還能活著討論戰后,那么很可能滅卻師都會失去自己的力量,全部回歸普通人,又何談忌憚和殺戮呢?”
“你的猜測確實很有道理。”一心說著卻搖了搖頭,“但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并不是這個。”
“您想要的答案無非是我的一個肯定的保證,這并不難。”宏江雙手一攤:“只是我覺得這樣更加坦誠罷了,
這也是我的態度,
一心伯父。”
確實,宏江的回答雖然像是機器一樣冷冰冰的,但對他自己而言,這遠比一句輕飄飄的承諾更讓旁人放心。
“雖然你的坦誠讓人放心,但這還不夠,如果你的猜想是錯的,那又要如何對待剩下的滅卻師呢?”一心質問道。
宏江則有些遺憾地說道:“看來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態度。”
“我的態度不是單純的信任或是懷疑,而是公平。如果是無辜之人,那我不會讓過去的錯誤再次發生,如果對我等懷恨在心意欲不軌之人,我也不可能做出袒護這樣的承諾!”
“現在知道了嗎,一心伯父?我不想再讓懷疑成為我們犯下錯誤的借口,我會給予所有人信任,但不僅僅是信任,這就是我對過往錯誤的糾正,是我的態度,更是共事局的態度!”
宏江的回答絕不是一心想象中的答案,明明一句簡簡單單的‘我保證’就能解決的問題,這個后輩卻給了他有些冷漠但又無比真實的回答。
但這有些較真的回答反而讓人感覺,
宏江是認真思考了這些問題,
也讓一心對他所說的話更加相信了。
一心不知道,若是時光倒流的話,宏江要是痛快地許下承諾他還會不會答應,但此時此刻對方的回答,卻讓他有種再找不到比這更安心的回答了。
“希望你真的能像你說的,糾正我們過往的錯誤吧。”
一心說了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朝宏江伸了伸手,示意對方也坐下。
眾人再次落座,先前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漸漸消失。宏江、浦原、夜一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一心身上,等待著對方開口。
一心也沒讓他們久等,開口打破沉默:“沒錯,當初真咲死后龍弦曾來找過我,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真咲確實是被收回力量而死的,也確實和宏江的猜測一樣,是百年前釀成十番隊慘案的罪魁禍首。”
“他是誰?”
宏江靠著椅背,樣子雖然輕松,可聲音中卻帶著些急促。
一心遲疑了下,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咬著牙說道:“友哈巴赫!”
友哈巴赫?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夜一拼命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但哪怕她曾是四楓院家的家主,這個名字依舊是她第一次聽說。
一心像是看穿了她的迷茫,繼續說道:“別說是你們,就連那時的我,對這個名字都極其陌生。”
“一切都要從死神與滅卻師的第一次戰爭開始說,那時率領滅卻師和山老頭率領的護廷十三隊正面交鋒的人,就是滅卻師的王——友哈巴赫。”
“和我們第二次對星十字堡壘發起的戰爭不同,友哈巴赫并非是推選出的王,他生來就是滅卻師的王者,是所有滅卻師的起源,當然,也是終點。”
“終點?”浦原饒有興趣的問了句。
一心朝他點了點頭,“這方面龍弦跟我講的不多,簡而言之,友哈巴赫是所有滅卻師的先祖,他不是第一位滅卻師,但有了他的饋贈才有了滅卻師這個族群。”
“既然是饋贈,那也就相應的有收回了?”
“嗯,所有滅卻師死亡后,其靈魂、力量都會再一次回歸友哈巴赫,也讓這一位滅卻師之王更加的強大。”
浦原若有所思地搖晃著腦袋,他還記得星十字堡壘圍剿戰后,宏江曾聯合涅繭利對滅卻師進行過研究。
而且中比較奇怪的一點,便是死亡后滅卻師的力量都會在極短時間內潰散,其靈體比起流魂街的流民都搶不了多少,這樣的靈體幾乎是不可能發揮他們先前表現出的戰力的。
現在看來,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友哈巴赫的存在。
雖說主動宣戰并且戰敗,以山老頭的性格是絕不會放過這么危險的人物,但從黑崎真咲的死來看,這位滅卻師之王還活著幾乎是既定的事實。
千年前就能和山老頭爭鋒,又依靠回收力量蟄伏了這么長久的歲月,怎么想,都是個危險的家伙呢。
浦原隔著夜一望向宏江,直到此刻,他才有種真正能幫宏江分擔壓力的感覺。
一個只能靠想象去衡量強大的敵人,應付起來還真是讓人茫然。
相比宏江的擔憂,也是源于這份茫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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