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曉婷電話通知了總隊,很快就會有人來收拾現場。
地下室被警察封鎖,劇組成員全部被清出場外。
左天明見眾人均是面色沉重猜想到下面定有重大情況,想下去看看,卻被警察攔了下來。
“下面到底怎么回事?”左天明湊過來,在榮皓和全曉婷身旁站住,疑惑道。
“沒什么!”全曉婷漠然回復。
看了一眼全曉婷,左天明的眼睛頓時閃出光芒,身旁這位美女確實很驚艷,有一股子不可褻瀆的凌人氣質,表面沉穩冰冷而又略帶些小女孩的活潑俏皮。
左天明笑嘻嘻的說道:“你就是皓哥說的那位美女警察姐姐!果然很漂亮!我就說嘛!皓哥說漂亮一定就沒錯!”
全曉婷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眼睛卻是落在了榮皓身上,輕聲問道:“你真的沒事?我看你一直很痛苦的樣子!”
榮皓的右手死死捂住左手小臂,那種鉆心的痛感隱藏不住,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我沒事!對了!鄭龍的案件進展到什么程度了?”榮皓轉移話題,他不想將話題鎖定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他的心慌一直都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讓他很不舒服。
全曉婷也不隱瞞,回道:“我們從鄭龍之前用過的號碼查詢到王通出事那幾天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鎖定了幾個有可能的嫌疑人。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榮皓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有雇主?你們也懷疑是有人雇兇殺人是嗎?”
全曉婷嗯了一聲,繼續說道:“經調查,鄭龍與死者沒有任何生意往來,甚至兩人幾乎相互不認識。既然是這樣,鄭龍沒有殺害他的理由!所以,按照你之前的猜想,我們懷疑是有人雇兇殺人,那個雇主可能就是當時鄭龍的手機通話記錄中的一個。通過排查,我們大體鎖定了一個人,只是白天才剛剛重新成立調查組,事情進展的沒有那么快!畢竟,任何案件都講求證據的!”
榮皓點頭表示明白,忽而面露不解的望著全曉婷:“我之前以為林飛怕你是因為他剛來刑偵隊不久,是個新兵蛋子。但是剛才我發現這幾個警察都聽你的,看起來你這官還不小啊!”
聽到這話,全曉婷露出一副自傲的表情,俏皮的回道:“我現在可是臨城警局刑偵一分隊副隊長,你以為這是個吃干飯的職務啊?”
榮皓與左天明對視一眼,左天明豎起大拇指:“您這是上頭有人吧!瞧您這么年輕,還是一女警,要是沒有人,年紀輕輕的能坐到這么大官兒嗎?”
說完,左天明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唐突,匆忙擺手表示自己純屬無心。
全曉婷沒有理會,哼笑道:“實話說我叔叔是黃城警局局長,我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他的關系當然有一定的加成!不過,姐也是警功累累!女警怎么了?你看不起女人嗎?”
左天明慌忙擺手:“我不是那意思!巾幗不讓須眉,女人厲害自古以來大有人在……大有人在!”
榮皓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位美女警察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分隊副隊長大部分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他見識過她的工作態度,公私分明,能坐大客出行并且在大巴車上能夠用心工作的警察不多,女警更是聞所未聞,何況她還這么漂亮。
“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這座老房子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發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會在這里?”全曉婷望著已經被封鎖的地下室入口,想想下面的詭異景象,依舊心有余悸。
榮皓也不隱瞞,將所有事情合盤托出。
“說起來,我在進入地下室之前也不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先前天明突然消失不見了,我也是慌了神兒,加上人多力量大,這才發現了房間里的地窖和地下室。”榮皓死死地按住左手小臂,說話的同時禁不住疼的呲牙咧嘴。
左天明接話道:“那時候你跟我說快跑,我一聽肯定有問題,撒丫子就往門口跑。可是跑了沒幾步遠,就被人推進了地窖,腦袋撞在了什么東西上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榮皓愣了一下:“對啊!那后窗離房門有些距離,我當時抓錯了人,把那老人拉了出來!你怎么可能被人推下了地窖?那房間里不可能還有別人啊!”
“我記得一清二楚,就是被人推下去的!”左天明很堅定的說,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當時清醒得很。
榮皓沉默了,這邏輯完全不符合常理。
老人明明被他拉出了房間,怎么可能還有人把左天明推下了地窖?
“剛才那老人不停的在那說……說他們家老太太……”全曉婷緊張起來,漂亮的眸子四處觀望。
在劇組成員全部被清場之后,房間內只剩下七名警察和他們三人,此時的房間內并非燈火通明,除了地下室的入口處有警員用手電照明之外,房間的其他位置是大片的黑暗。
榮皓的左手小臂疼痛更甚,他拿開右手,就見左手小臂上那條蛇形印記已經不是一直以來的青灰色,而是血紅色!
血色印記透過暗黃的皮膚如同天生胎記,形狀像極了一條小蛇,栩栩如生。
“我讓人送你去醫院吧!你這胳膊到底是怎么了?”全曉婷望著榮皓的手臂,禁不住秀眉緊蹙。
他的胳膊上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燙傷一般,看著就疼。
榮皓依舊堅持的搖了搖頭,他有預感,似乎今晚自己手臂上的這條印記會發生點什么。
左天明回過味來,緊張道:“既然你把那老頭拉出了房間,而我又是被人推下了地窖,難道這老屋里除了那個老人還有其他人?”
“哪有活人啊!地下室里只有三具尸體!不對!現在是四具!”全曉婷說到這里,再一次掃視四周。
這地方不僅黑暗還分外壓抑,讓她心里極不舒服。
全曉婷沖地下室入口處的兩名警員擺了擺手:“讓下面的人都上來!在法醫趕到之前,任何人不許進入地下室!”
王姓老人被刑警帶出地下室,他的臉色形同死灰。
全曉婷有些怕了,一顆小心臟惶惶不安。
剛才在地下室之內,那名年邁的老人絮絮叨叨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想起來就感覺脊背發涼。
“我把她做成了蠟燭,就在這地下室照亮,你嫂子最怕黑了,不能讓她害怕!”
“你嫂子閑不住,沒事兒就喜歡蹬蹬縫紉機……你嫂子最喜歡聽黃梅戲了……現在她還每天都聽,一天不聽吧就不得勁兒……”
“這個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我想弄死他跟他那個朋友,可是你嫂子不讓……”
全曉婷想到這些禁不住渾身發冷,原本認為是那老人瘋瘋癲癲的胡話,現在再回味起來,加上左天明方才的信誓旦旦,越發覺得有些詭異。
她小聲地對榮皓說道:“難不成真的有……”
榮皓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這些天,他越來越清楚自己左手小臂上蛇形印記出現的規律,也因此有了個大概的論斷。
只是不敢確定,在必要的充足的證據出現之前,他不想也不愿意去下最后的結論。
此時,老宅鐵藝大門外的小路上響起了警笛聲,由遠至近。
身穿白大褂的法醫以及助手趕到,在警員的指引下進入了地下室。
榮皓三人沒有跟進去,只是在地下室入口不遠處靜靜的等待著。
半個小時后,法醫順著螺旋階梯走了上來。
“曉婷,現場已經勘察完畢,除了那位剛死亡的老人,其他三具尸體我都提取了DNA碎片。呈跪坐姿態的那具女尸與床上的兩具干尸不同,她的身體曾經被進行滴蠟處理,尸體保存狀況良好,我們有辦法提取認證身份的DNA,不過現場只能收集到毛發和毛囊碎片。一切得等回去后做進一步的儀器檢驗和認證。”法醫聲音低沉,很顯然身為法醫的他也完全被地下室中的詭異畫面給震懾住了。
“劉法醫,請務必對那位年輕女尸上心,我們需要確認她的身份。”全曉婷畢恭畢敬的說道。
劉法醫點頭答應:“我明白!”
四個裝尸袋被一一從地下室抬出,那具年輕的跪坐式女尸仍舊是原本的姿態,從袋子外面來看就像是一尊石像。
法醫帶著尸體離開,此時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幾名刑警眼巴巴的看著全曉婷,他們的工已經完成,等待全副隊發話就可以離開。
全曉婷還有什么想跟榮皓談論,但四周圍了這么多同事,想了想還是作罷。
“我們走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全曉婷的目光從榮皓左手小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如同疤痕一般的印記移開,沖幾名警察說了聲:“收隊!”
兩輛警車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榮皓摸出香煙遞給左天明,自己也點上一根。吸了口煙,他由于忍痛而一直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一些。
“天明,你回去睡覺。”榮皓瞄了一眼左天明,沉聲說道。
此時的大臥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那你呢?”左天明聞言微微一愣,似乎榮皓并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榮皓將煙塞入口中,面色低沉的說道:“這老屋里恐怕還有東西,我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