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皓進入這間茅舍,本就不大的茅草屋,手電一晃直接將內部整個映入眼簾。
此時的文洋雙目呆滯,手中的電筒光照直直的射向茅屋頂端,雙腳緩慢抬起,然后落下,然后再抬起,又落下,隨著雙腳一抬一落,脖頸也跟著一次次高高仰起。
另外幾人也都先后進入茅舍之中,眼前的詭異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
就見文洋站立的位置,有一根銹跡斑駁的弧形鐵絲圈從房梁垂下橫在半空,就在他的鼻翼位置,只要再稍稍高上那么一點兒,他的脖子就將卡進鐵絲套之內。
他的脖子一旦進入鐵絲套,抬起的雙腳便再也放不下,就等于是自殺式上吊!
“文洋!”榮皓大喝一聲,“啪”的一耳刮子扇在文洋的臉上,勢大力沉卯足了力氣。
文洋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隨后便是一臉無辜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疼痛的臉,有些不知所以。
“你上……”曾永超想問他怎么會突然想到要吊死在這鬼地方。
但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榮皓打斷了:“行了!都到外面去!”
幾個人也不再多說,剛才文洋必然是遇到了什么,或者說中了什么東西引誘的套路,而他本人完全不知。只是,此時此地還是不要挑明的好,說出來,這小子一準會受不了,萬一再嚇出病來,得不償失。
也虧的榮皓反應迅速,如果幾個人在外面再多等幾分鐘,恐怕文洋這條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這間茅屋。
曾永超沒有了之前的嘻嘻哈哈,劉健更是一臉的凝重之色。
左天明還算淡定,他跟著榮皓見識了諸多詭異的事情,也算是見慣不慣。肩上扛著直播設備,工作態度一如既往的專注。
文洋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疼痛的臉,一碰就疼得他呲牙咧嘴。有些委屈又有些奇怪的問榮皓:“皓哥!我這臉怎么的了?”
榮皓看了一眼他那肉嘟嘟的臉上五個巴掌印,悻悻的說道:“自己不小心被什么絆倒了,摔得!差點沒一腦袋扎進茅坑里面,你小子干什么不能小心點嗎?對了,你剛才仰頭看什么?”
文洋略微回憶,回道:“我撒完尿就看見腦袋上面的草屋頂上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好像是個……夜明珠手串?我就想摘下來,后來發生什么就忘了……”
榮皓想說老子要是來的晚了一會兒,你小子就進了上吊繩死在里面了。不過看他臉上五個黑乎乎的巴掌印,還是于心不忍。
榮皓還是有些后怕,假如文洋說的沒錯,他當時一定是被什么東西給引誘的迷了心竅,廁所本來就是污穢之地,陰氣最為濃重的地方,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臟東西。
榮皓抬頭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任何異常,文洋說的那什么亮晶晶的夜明珠手串壓根就不存在。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左手小臂不曾出現青色印記,表明在他進來的時候,那東西應該同時離開了。
二人走出茅舍,跟著前面幾人往前走。
文洋拉了榮皓一把,低聲問道:“皓哥!我聽說你練過散打?”
榮皓微微一怔:“聽誰說的?沒有的事!我哪有那閑工夫!”
文洋摸著臉嘿嘿笑道:“天明哥啊!他說你還是市散打冠軍來著!”
榮皓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你少聽他瞎扯!這事說起來還是上學那會。我們學校有個男生獲得了市散打冠軍,這可了不得啊!那男生在學校欺男霸女囂張狂妄,誰也不放在眼里。有一次我和你天明哥在操場順著跑道溜達,那家伙跟幾個男生正巧在跑圈,也是巧了,他的圈道跟我走的位置重疊。大老遠的就聽他在那廢話,罵罵咧咧的讓我滾開別擋了他的道,我就把他給揍了!我的市散打冠軍稱呼就是這么來的。”
文洋直接愣住,尷尬道:“市散打冠軍那可不是花拳繡腿,可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就這么被你揍了?”
榮皓哈哈大笑:“后來有一次那家伙在圖書室附近糾纏一個漂亮的女同學,正巧被你天明哥遇到了,你天明哥最喜歡干這事了,英雄救美啊!那家伙又挨了一頓暴揍!從那以后,那小子看見我倆就繞道走。要這么說的話,你天明哥也是市散打冠軍!”
文洋徹底懵了:“要這么說,你倆在學校那還不是橫著走啊!”
榮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是螃蟹,橫著走干什么?再說哥哥我直著走,有人敢擋路嗎?”
榮皓說完急走幾步跟上前面的隊伍,只留下文洋一個人默默發呆。
曾永超幾人在一臺石磨前停下腳步,與此同時正屋門口的黑暗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晃而逝。
左天明手中的直播設備完美的記錄下沈心柔扮演的老太太那道飄忽不定的魅影,果不其然,直播間頓時炸了鍋。
滾動刷屏幾乎要把屏幕刷爆。
“我剛才看到了什么?是那個老太太嗎?”
“臥槽!真的有鬼啊!”
“看起來那老太太的身材還挺不錯的!”
“超子,你們有麻煩了!”
“超哥,禮物給你刷起,祝你有命賺沒命花!”
價值1314元人民幣的豪華游輪順著屏幕緩緩開過,接連十艘,超過了一萬多塊。
價值199元的丘比特更是刷爆了屏幕,保守估計也得有一百多件。
那些一毛一塊的禮物絡繹不絕,七萬多人的直播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土豪終于出手了,不得不說曾永超確實是個精明的商人。
曾永超壓抑著心中興奮,早就把剛才文洋遇到的事情拋在了腦后,他咳嗽兩聲,故作不解的說道:“咳咳!老鐵們剛才看到什么了這么激動?我什么都沒看到啊?”
滾動屏幕再次形成波濤襲來。
“有個穿著碎花衣服的老太太,頭發花百花白的。”
“老太太保養的不錯喔!身材沒的說!”
“什么老太太,那是她的鬼魂吧!”
“永超,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那,那地方也太邪門了!”
曾永超定了定神,正氣凜然的對著鏡頭說道:“不怕!永超今天來就是要看清楚這地方究竟有沒有傳言說的那么邪門,房子都還沒進去呢!怎么能走,走了怎么能對得起直播間七萬多熬夜的老鐵們!永超今天就和這幾位朋友一道,管他什么李老太太還是劉老太太,真要遇到就給她直接擒住,讓大家伙兒看看鬼到底長啥樣的!”
榮皓一陣頭大,心說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愿今晚有驚無險不要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曾永超走到石磨前,伸手推了推磨盤,輕輕一推,石磨便旋轉起來,發出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這臺石磨直徑有半米多,工藝很簡單。上下兩塊石頭加工成的圓柱形磨盤,厚度在三十公分左右,這算是中小型石磨,總重量不會低于二百斤。兩塊磨盤中間有凹槽,由一截兩頭固定鐵圈的原木連接,確保轉動磨盤不會導致偏移。在如今這個年代,石磨絕對算是老物件,除了偏遠的農村,幾乎不再存在。
曾永超看了一眼榮皓,說道:“曾先生,這應該就是傳言每天清晨三點鐘那位李老太太推磨攤煎餅的石磨吧!您能給簡單介紹一下這臺石磨嗎?”
榮皓點點頭,沉聲說道:“這臺石磨的材料是黃沙巖,經過人工雕琢形成圓柱形,石磨頂端有一個圓孔,是放糧食進行磨碎所用。兩個磨盤之間有磨楔,用以確保上方磨盤轉動不會脫離下方的固定磨盤。磨盤之間有溝槽,研磨糧食的時候需要加水,稀薄的糧食碎液會順著溝槽流淌到磨盤下方的石槽內,工作原理就是這樣。不過……”
曾永超著急問道:“不過什么?”
榮皓看了一眼不遠處模糊黑暗中的房屋正門,再看看這臺石磨,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略顯疑惑的說道:“俗話說家有石磨,添福添壽。但是這臺石磨擺放的位置似乎不大對!從風水上來說,石磨屬于四大神獸的白虎,自然能起到鎮宅辟邪的作用,但是擺放位置有講究。一般來說都是在正屋的東北或者西北側,但是這臺石磨與正屋房門幾乎在一條線上,這是大兇的擺設!正應了那句,園磨擋門,尸骨無存!”
曾永超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臺石磨正對房門的擺放方式會對這個家的主人不利是嗎?”
榮皓點點頭,說道:“常理說擺放不當不僅不會鎮宅辟邪,反而會造成傷人身體之禍害。當然也會有另外一種可能性,當年這家的家主放置石磨的時候別有用意,或許是經過勘察地形計算了九宮地位,最終選擇放在了這里。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臺石磨起到了鎮壓地氣的作用,試圖改變此地的原本風水格局。也就是說,此地原本是陰居煞地,為了改成陽宅之居,所以特意用這臺石磨來鎮壓陰邪。”
榮皓說到這里,回想著李老太太的丈夫早逝和李老太太最后的結局,禁不住脊背發涼。
很顯然,這臺石磨擺放的位置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被強大的陰邪之物反噬。
院子內寸草不生,院中只留下木質支架表明農作物根本無法生長,幾個牲口圈舍內更是只殘存著白骨。
也就是說,這里恐怕是個極其陰邪的地方,也就是極陰之地。
想到這里,榮皓無法淡定了,他湊到曾永超耳邊小聲說道:“這地方不對勁!找到沈小姐,趕緊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