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沒有參加酒宴的黑鐵騎最先趕到現場。
緊接著是蘇漫帶著酒宴上那些士兵一起趕到。
蓋勝喝得爛醉,下面的人叫不醒他。
所以蓋府這邊是主事的管家帶著府中的家奴趕到。
現場圍得水泄不通。
而人群中央是一個俊美無比的少年,感受到周圍注視的目光,他皺著眉一股無奈。
他懷里的白色小貓仍然躲在厚重的黑袍里假裝熟睡。
“扶風王,這是怎么回事?”黑鐵騎中的一個小頭目半跪在少年前,眼中露出殘忍
徐三刀慘死后的模樣,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已經發黑,雙手懸浮在身旁,看起來像是一個木偶人一般。
那柄二階玄器的大刀是徐三刀平日里從不離身的物品,現在也孤零零地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贏風冕皺著眉,裝出很意外的樣子,悲切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好像有……刺客,嗯,對的有刺客。
那個黑騎的小頭目看著徐三刀身旁的那五個慘死的黑衣人,輕聲“嗯“了一句。
早在他們來到之前,路遙之已經將所有的黑色羽令撿走。
當黑風鐵騎的士兵調查現場時,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只能看出現場確實有徐三刀和五個刺客打斗的痕跡。
贏風冕和路遙之雖然都在現場,身上卻沒有一點傷痕,再看看地上躺著的那些尸體都是遍體鱗傷。
怎么看贏風冕和路遙之兩人只不過是提前趕到而已。
管家在一旁唏噓說道:“該不是這徐將軍在外面有仇人,今天趁著酒宴大家都喝醉了,所以前來行兇。”
此聲一出,眾人都瞬間低頭沉默了。
徐三刀脾氣火爆,經常恃強凌弱,這樣的事情確實大家都心里有數。
釀成今日這樣慘死的景象,想必是誰都不愿意看見的。
黑風鐵騎默默地將徐三刀的身體抬了下去,至于另外五個刺客的尸體則亂刀剁成**。
人群散去,場地上只留下了贏風冕、路遙之和蘇漫。
蘇漫看著沒人了,說道:“遙之好本領,竟然這么快就得手了,不過這五個刺客也是你們弄出來的嗎?“
贏風冕苦笑一聲。
誰會沒事搞什么刺客來殺徐三刀。
而且以路遙之的實力完全可以單殺掉徐三刀,這五個刺客反而容易壞局。
沒有人回答蘇漫的問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路遙之,“你怎么了?”
路遙之好像又在發呆了,精神有點恍惚。
直到白貓一聲喵嗚,他才清醒過來,“沒事沒事,剛剛說到哪了?”
蘇漫瞟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說道這五個刺客的來歷了。”
路遙之幽聲說道:“是魔觀的人,不過具體為什么會牽涉到徐三刀,我也不清楚,魔觀是西境的神秘宗門,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來北境。”
“西境魔觀?”蘇漫嚇得背后一陣汗毛聳立。
大陸上有四個宗門最是可怕和強大,南境的塵心崖,西境的魔觀,東境的無妄海,北境的雪老門。
魔觀的名字可是大陸人人聽到都會不覺害怕和恐懼的,當年據說夏國國主出言冒犯了觀主,魔觀觀主一人屠殺西境夏國邊塞七城,殺得夏國邊境沒有一個男丁,直到夏國主負荊請罪,跪在魔觀前三日不吃不喝,觀主才不再殺人,返回觀中。
而那一戰也讓魔觀成為了天下諸國的噩夢,再無人敢麻煩。
怎么想,也不可能將徐三刀和魔觀聯系在一起……
蘇漫看著路遙之,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畢竟路遙之可是魔觀觀主親收的徒弟。
路遙之蒼白的臉上看起來虛弱無比,他無力地說道:“徐三刀是我下毒殺的,但是至于魔觀的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錦元城了,我也不知道。”
贏風冕抱著白花花,玩弄著它的白發,臉上籠罩著一片烏云。
這次來錦元城的計劃還是被打亂了。
不過現在找到了不在場證明,還將這件事引到了那五個賞金刺客上。
無論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起碼去邊境以后,沒人會告訴云沉,贏風冕是個修行怪物了,到時候一波隱忍吞聲,在旬藍城活下來的夢想就更加可靠了。
可是這件事卻關乎到了魔觀……這就讓人頭疼了。
贏風冕重重地嘆了口氣。
路遙之眨眨眼,倦怠地說道:“自從師父消失匿跡,魔觀內部你爭我斗,我便離開了魔觀,一眨眼已經四五年過去,看來沉寂了那么多年的魔觀又要開始掀起大陸的一番風雨了。”
蘇漫立著,神情還是那樣的平靜,“無妨,我相信就算是魔觀,在我們面前也討不到便宜。”
自從進入天感境后,他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有斗志。
殿下?
路遙之淡淡一笑。
他真能改變魏國的格局,最終走上天下爭霸的局面嗎?
……
第二天,蓋勝醒來后,勃然大怒,將內院負責保護徐三刀的家奴和士兵們通通杖斃了。
這一懲罰震驚了整個蓋府。
誰都知道這是蓋老將軍不愿意得罪云沉的手段,為了保住錦元城的安寧,只能拿那些可憐的家奴做陪葬了。
蓋勝給那些家奴的家里人一筆豐厚的體恤金,然后將這件事強行壓了下去。
蓋府大廳,蓋勝坐在正中的位置,飲著茶,表情很復雜。
而贏風冕、蘇漫和路遙之坐在一側。
整個大廳就他們四個人。
蓋勝將他們請來,是討論關于徐三刀的死,那五個刺客的身份已經被查出了,確實是賞金刺客。
但是他們是西境的刺客,來自夏國。
這樣的話,這場刺殺就會很容易被聯想到是夏國對魏國開始下手了。
馬上上升到國家之間的利益,而蓋勝卻難捏不住注意,這件事是否有上報西洲城。
若屬實,倒還好。
若是虛報,免不了責罰。
贏風冕坐的有些累了,舒展了下筋骨,說道:“老將軍有話直言吧。”
蓋勝放下茶杯,愁思的面容變得恭敬起來,說道:“殿下也知道徐將軍被暗殺的事情了,我現在正為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呢。”
這老將軍真的不簡單。
一醒來先殺掉負責內院保護徐三刀的家奴,手段果斷狠辣。
現在又裝出一副非常在意徐將軍的樣子,恨不得說自己是徐三刀多年好友。
贏風冕微微一笑。
他停了片刻,說道:“徐三刀死了便死了,我確實不能再耽擱在這里,父皇的旨意還在,十五日我必須趕到邊境,不然便是欺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