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新雪回過頭看著贏風冕,淡漠地說道“殿下還不能離開蓋府。”
“不能離去?”蘇漫厲聲問道。
他覺得蓋新雪似乎有點僭越了,“你什么意思,難道我們殿下還要聽你的話嗎?我們殿下可是堂堂扶風王,難道你們蓋府是想要以下犯上嗎?”
這句話嚇到了蓋勝,他急的想要解釋,但是蓋新雪卻搶先說道:“扶風王確是我大魏帝國的貴人,玲公主的夫君,可是現在徐三刀死在我蓋府,而你和身邊這位看起來生了病的先生當時就在現場,所以你們暫時還不能走。”
路遙之看著蓋新雪的眼睛,她非常認真,看起來是真不準備讓他們三個人離開蓋府了。
他覺得蓋新雪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你剛剛用的是金色流羽嗎?”路遙之咳嗽著問道,臉色慘白。
確實是金色流羽,贏風冕詫異地看著路遙之,因為他沒想到路遙之知道金色流羽。
就在見到蓋新雪時,他啟動天賦,然后窺見的金色流羽只是屬性面板上的那四個字,想要繼續察看具體的屬性和弱點時,卻提示沒有資格繼續察看。
這樣玄境過低不能察看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不過之前就算是遇見宇文心灼時,面對潛海境的實力差和家族嫡傳功法絕高領域,他都能看出絕高領域的攻擊范圍和面板傷害。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金色流羽”,他竟然不能察看到任何相關的情況。
蓋新雪淡漠的臉上依然平靜,但是平靜下卻也有一絲詫異,甚至可以說有點不相信金色流羽這四個字從路遙之口中講出。
而蓋勝似乎沒有聽懂什么金色流羽,他在一旁默不作聲,
不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蓋勝心里嘀咕著。
但是年紀大了,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了。
就像前些日子府里管家告訴蓋勝后門的墻壞了,暫時修補不了,但他轉眼就忘記了,回府的時候有一天竟然還是從后門進來,那天夜色很深,險些踩進坍圮的城墻堆里,被落石砸到。
蓋新雪沒有回答,于是路遙之重復了第二遍,“請問你剛剛用的是金色流羽嗎?”
她眨了眨眼睛,皺了下墨眉,銀色的鎧甲泛著厚重的寒氣,剛從雪地里帶來的雪花還未融化。
路遙之感到胸口有陣發悶,好像是寒氣太重,被影響了。
他輕咳,第三遍問道:“請問你剛剛用的是金色流羽嗎?魔觀功法……”
魔觀?
贏風冕看著眼前的兩人。
路遙之是前代魔觀觀主的徒弟,這他知道,可這蓋新雪難道也和魔觀有關系嗎?
他隱約想起了那五個慘死刺客。
蓋新雪打量著路遙之,看著這個全身上下都一股病懨懨的男人,“先生知道這金色流羽?”
路遙之頓了頓,撒了個謊說道:“曾經無意在某個集市上聽說書先生談到過,這金色流羽乃是朝海大陸排名非常前面的幾種頂尖箭術功法,初級是就已經能百步穿楊,中級以后箭無虛發,高級之后就很少有人看見出箭了,因為若是發動高級的金色流羽那被瞄準的人有八成概率會死。”
八成?如果這金色流羽那么厲害,蘇漫有點慶幸好在蓋新雪沒有全力一擊了,剛剛那幾箭可能連初級都不算,因為根本沒有聚多少玄力,和一般弓手射箭無二。
路遙之想到這是金色流羽,是因為他看到了箭軌,還有金箭散發的流水一樣金色氣息,特別是箭尾像飛鳥的羽毛一般,再想到當年魔觀里的一位號稱魔觀百年來除了觀主以外的第二個絕世天才曾經在觀中也射出這樣的一箭。
那一箭,他至今都無法忘記。
那個射箭的人是他的小師叔,當年他對著天空的太陽,一箭而去。
金色的氣浪便隨著箭羽勢不可擋地沖向太陽,當那金箭越飛越遠的時候,竟然真的讓太陽的光線突然黯淡了下。
天地的光線隨著那一箭瞬間變得黯淡,而金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特別的箭尾的弧度,和飛行的特殊軌跡,他至今印象深刻。
當聽見魔觀的時候,蓋勝的臉上明顯變得難看起來了。
魔觀是西境宗門,亦正亦邪,在朝海大陸上的名聲屬于讓人恐懼和害怕的那種存在。
所以當他聽見魔觀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蓋新雪,這些年她都是遠征營里成長,她的箭術成長的確實快得離譜。
而她這一身的功法也從未聽她提及過是誰教的。
蓋家有自己的功法體系,蓋新雪也有學習,但是卻遠不如這對箭術的領悟。
蓋新雪自小就寡言少語,蓋勝知道她性子,所以也是很少干涉她的事情。
“你學的是魔觀的東西?你那個一直沒有提起過的師父是魔觀的人?”蓋勝嚴肅地質問道。
蓋新雪臉色平靜,“我一直不知道這箭術叫什么,只是偶然間一個老兵教我的,至于什么魔觀,更是從未去過。”
路遙之聽得這樣的回答,似乎有點失望。
……
贏風冕看著天色不早了,確實不能耽擱了,于是開口打破了房間內的緊張氛圍,“若是以后錦元城這邊需要我任何的口證,我都能派人隨時提供,但是邊境戰事乃是國家大事,我確實不能久留了,還請讓我們離開。”
黑風鐵騎還在外院候著,徐三刀的尸體也已經裝進棺材,準備抬往邊境交給云沉處理。
蓋勝點點頭,“那便不強留各位了。”
蓋新雪臉上任然是冷若冰霜的態度,她說道:“去邊境可以,但是我必須和你們一起去。”
蓋勝的臉上變得憤怒起來,“你去邊境做什么?去送死?徐三刀死在蓋府,云沉若是知道,必然會對我們下手,你去難道不是自投羅網嗎?”
贏風冕也無法想象少女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父親,若是我不去,那這件事才真正的歸咎到我蓋府上來,我早想去邊境歷練,正好可以順帶去旬藍城看看。”蓋新雪請求說道,同時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