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風冕睜大著眼睛,十分震驚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幕。
原本眼前的幽暗長路慢慢消失了。
在離大家身前七八米處出現了一個洞口。
洞口前面的路上布滿著腳印。
好像不久前還有人走過一般。
“是這里了。”陶陽冰驚喜地看著那個洞口。
這就是這個幻境的出口,陶陽冰無數次帶著陸家人從這里走進橋水山脈。
雖然陣法的中段破壞了一大部分,但起點和終點卻都是正確的。
然而見到終點的柳辭卻獨自喝了一口悶酒。
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的味道。
柳辭不太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來過這里。
他看了一眼枳。
枳的眼底也是同樣的復雜。
“是邪玄師的味道?”柳辭當著所有人的面似乎喝醉了一般的問著。
枳點點頭,輕聲道:“能確定是他嗎?”
柳辭搖搖頭,“不能確定,不過能這樣隨意破掉迷雪領域陣法的邪玄師,朝海大陸上不多見。”
所有的邪玄師的源頭都是孟三白。
就算孟三白沒有來過這里,如果順藤摸瓜,也是有機會找到他的。
而且枳的一句話讓柳辭也感到進入這個幻境的邪玄師真的可能不是孟三白本人。
“如果是他走過,肯定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孟三白一生都沒有留下破綻。”
大家慢慢地走出了洞口。
終于來到了橋水山脈的山腰。
汪洋的冰天雪海里,寒冷的氣流肆意的翻涌。
“到了嗎?陶軍師?”蘇漫立刻撐起了傘,替路遙之擋住風雪。
路遙之咳嗽著,聲音沙啞無比,“橋水山脈在太殤城的這一段果然是最冷的地方。”
“橫瘋將軍營駐扎在山頂,恐怕還要讓諸位再多走幾步了。”陶陽冰看著路遙之那病懨懨的樣子,有些愧疚。
當初要是將法陣的傳送直接建在山頂便好了。
當時都是出于為了日常鍛煉陸家人軍隊的身體素質,所以將太殤城和橋水山脈的鏈接點定在了山腰,而非山頂部。
卻沒想到如果哪一天有要緊的事情該怎么辦?
終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有異色。”柳辭看著山腰的遠方突然說道。
山腰雖然在山脈的一半,但是地勢卻極其的開闊無比。
幾乎也柳辭說話的一瞬間,風雪比以往更甚了。
飛揚的雪花之下,突然出現一圈暗紅色的光暈,而暗紅色的光斑里橫插著數不盡的刀劍。
再抬頭看天,天的顏色也變了。
這些刀劍從何而來?
贏風冕仔細向四邊看去,會發現他們周圍已經是遍地殘骸。
紅色的光暈里散發著凄涼而恐怖的氣息。
他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抖,感到一股莫名其妙地恐懼。
“改變地形了?完了,不好了,是一只第六樓境級別的魔獸!”陶陽冰讓大家迅速往后退去。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迷雪領域的幻境會出現錯誤和差錯。
原來竟然是一只第六樓境的魔獸潛入了橋水山脈。
以一只第六樓境的魔獸,精神污染的能力早就依舊臻至巔峰,對于破壞需要依靠意識和玄力來同時操控運行的迷雪領域來說,出現這樣的問題,確實不足為奇。
封場儲和柳辭站在了最前面,依舊開啟了強大的玄氣護罩,而枳也在隊伍的中央運用神術不斷地去加強玄氣護罩的強度。
三個巔峰道玄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強化著護罩。
贏風冕看著蓋新雪,疑惑道:“難道以神座和柳閣主的能力,加上封殿使,還不足矣對抗那只魔獸嗎?”
蓋新雪無奈地看著遠方那不斷靠近的暗紅色光暈,道:“神座和柳閣主都受了傷,你沒看出來嗎?若是平時倒是沒事,現在確實難料。”
陶陽冰在一旁輕聲“嗯”了一句,“尤其是神座,她現在可能已經墮境,非常虛弱,而柳閣主之前用人間酒強行破開幻境時,看似輕描淡寫,但終究還是付出了代價。”
暗紅色的云朵像海濤一般起伏在天邊,幾乎看不到紅色的邊際延伸到哪里。
整個天地昏沉沉的,黑暗中透著猩紅色的光澤,猶若世界的末日之兆。
天地似乎很遠,又似乎就在眼前,沒人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么。
云浪翻涌,雪中糅雜的砂礫到處滾動著。
贏風冕凝重地注視著風吹來的方向。
……
“那東西要來了嗎?”蓋新雪的表情變得有點麻木,稍顯疲倦。
封長儲身后的被黑色布條包裹的劍大概也感受到了某種危機,劇烈地顫動起來了。
站在橋水山脈里,他有種莫名的抗拒。
那種抵抗比每天在紅陽神殿里要每天早起用冷水洗臉更強烈。
風中攜帶著一股血味,讓他心神不寧。
“注意狀態,不要被那魔獸的精神游絲給污染了。”柳辭提醒道。
封長儲立刻回過神來。
柳辭看著他身后那一直顫抖的劍,“到底是哪來的這柄劍,我認識它。”
封長儲從背后將戰刀拔出,而黑色的長劍仍然被黑布條裝裹著。
他冷冷說道:“等見到了陸橫瘋,我再告訴你吧。”
是啊,如果見不得陸橫瘋的話,那這柄劍的來歷還重要嗎?
這次聚集在橋水山脈,枳和柳辭的原因都是一樣的,而只有陸橫瘋能給他們答案了。
必須先解決掉眼前的魔獸了。
如果是平常,按照他們三個隨影境之上的實力,雖然枳已經是墮境狀態,柳辭破開幻境后玄力有些衰竭,但任然是能逃的。
可偏偏需要護住贏風冕這些人。
贏風冕感受到空氣里血液的味道越開越濃了,而且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枳和贏風冕都感受到了那股邪玄的味道。
不只是魔獸……
還有邪玄師!
“吼——”一聲咆哮。
一只體型看起來大概兩個人高的暗紅色魔獸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贏風冕開啟神問。
只是看見彈出了魔獸的名字夢魘兩個字,他就感到腦中翻江倒海,然后吐了一口鮮血,不能繼續察看下去了。
強的離譜!
竟然連窺探屬性都不能夠了。
夢魘的身上站著一個咧嘴笑的男孩。
男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他笑著看著柳辭和枳,就像看著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