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過了一小會,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白車兒已經洗漱完畢回到了大帳。
贏風冕抬頭看著毛毛躁躁的白車兒,說道:“回來了?”
白車兒輕輕地點頭,“殿下,何時教我劍意?”
洗漱完畢后的白車兒雖然凌亂的頭發依然沒有修理,白色的劉海擋住他的眉毛,但是黝黑的臉龐已經比之前干凈了很多。
贏風冕意味深長地說道:“學劍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蘇漫先生拜師塵心崖,七年才鑄一劍,劍意也才至巔峰。”
白車兒很認真的點著頭。
在朝海大陸上要說最困難的事情還要當屬于修行。
修行這種事情確實很難。
除非那幾個極致的淋漓盡致的天才,大陸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面對修行都會有著各自艱難無比的瓶頸。
想枳雖然天生血統天賦純正,但是并非從一開始就能捂的修行的奧義,她也是要經過開悟。
最著名的就是魔王孟三白三十歲一夜觀雪入無敵境巔峰,他在三十歲前無論怎么修行都跨不過天感境的門檻,而一旦開悟卻瞬間進入巔峰。
白車兒握著拳頭,昏暗的光線下,他白色的發絲看起來很慵懶地散在身后。
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但是想著想著突然很認真地說道:“殿下,我一定會好好修行,將來保護好你。”
聽到這句話,贏風冕頗感欣慰。
現在才是清晨。
于是他對白車兒說用過早膳后再去外面找個安靜的地方教他如何跨入修行。
這方面的話,他很有經驗。
在公主府的后院里的那面湖,在那他第一次感受天地玄氣的涌動。
所以他也很有信心能將白車兒帶進修途。
況且神問顯示白車兒天賦極高,非常適合修行。
而且贏風冕透過閑暇的觀察,發現他手上的虎口也正好能緊緊地將一柄劍握在手中,非常適合練劍。
是個好苗子!
白車兒狼吞虎咽,早早就將早餐吃的干干凈凈,然后坐著很崇拜和期待地看著贏風冕。
蘇漫和路遙之看著這個白發少年,露出笑容。
“好好和殿下練劍,殿下對劍的理解非常人難及。”蘇漫拍了拍白車兒的肩膀鼓勵道。
白車兒激動地“嗯”了一聲。
贏風冕面前還有半碗玉米粥,不急不慢地吃著。
路遙之知道他這碗飯一定吃的很難受。
因為除了他,大家都已經吃完了。
“罷了罷了,不吃了,車兒,我帶你去練劍。”贏風冕推開木椅,站了起來。
他朝大帳外走去。
白車兒開心地跟了上去。
蘇漫喊道:“車兒,拿劍,沒劍,怎么練。”
說話間,寒光一閃,霎雪劍隨著劍鞘已經插在白車兒面前的地面上。
白車兒拱手道:“謝謝先生。”
然后他就去拔那劍。
然而蘇漫那一劍,隨著劍鞘直接插進了地面之下。
雖然不深,但是對于一個普通少年來說,想要拔起確實難事。
蘇漫并不是故意的,他也只是稍微多用了點力。
贏風冕已經出了大帳。
白車兒有些著急起來,他使勁渾身的力量,整個身體的氣力都聚攏在手中。
怪力從分明的肌肉迸射而出。
“蹭——”他一下子就霎雪劍從地面拔了出來。
然后用力過猛一屁股摔在了大帳的地上。
路遙之輕聲咳嗽著,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怎么樣了,車兒。”
白車兒抬起頭,雙腿一用力,立刻便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沒事。”他傻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后抱著霎雪劍就往大帳外跑去。
蘇漫在后面喊道:“慢點。”
兩人坐在大帳內相視然后發出了一陣大笑。
白車兒一路尾隨,一直跟著贏風冕走出陸家的軍營,然后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座小雪林里。
這里樹木稀稀疏疏,光線還能滲透進來,所以整個環境都顯得明亮異常。
贏風冕突然停在了一顆巨大的老樹前。
然后白車兒也乖巧地停在了他身后。
那是雪野里常見的雪老松,樹身粗壯無比。
“拿起手中的劍。”贏風冕發號施令道。
白車兒懷里的霎雪劍滑落到地上。
他剛剛是被嚇到了。
但是立刻就快速彎曲雙腿蹲下,從地面撿起了長劍。
他筆直地握在手中,雙手緊緊捏著,就像抓著一個肉包子一樣,生怕一松手就落在地面上。
贏風冕看著這一幕覺得很尷尬。
他疑惑道:“你抓這么緊干嘛,這樣揮動劍的話,怎么能做到靈巧方便呢。”
白車兒拼命地點頭,“好的,殿下。”
然而他的手卻還是抓的死死的,非常的不協調。
他的五根手指就像澆了鐵的模具握得死死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霎雪劍鑲嵌在了他的手里。
看起來他還是太緊張了。
人一緊張就容易讓四肢變得僵硬。
如果這樣練劍,可就沒有效果了。
贏風冕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指慢慢向外撥開,說道:“劍只是形式,我教你的是劍意,你將劍放下吧,下次再教你劍術,今日只學劍意。”
不學劍,而知其意,這才是真正的劍意。
劍這種破銅爛鐵終究是身外之物,只會阻礙練劍者的速度。
霎雪劍被贏風冕搶過,然后隨手插進了地面之下。
剛剛那一手拋劍,他似乎是故意做給白車兒看的。
白車兒清楚地看見他在霎雪劍外聚起強橫的劍氣,然后一用力,鋒利的劍氣將劍鞘護送著推進地面之下。
“那些縈繞著的淡白色光芒就是劍氣?”白車兒饒有興趣的看著撒劍身之外還在旋轉的劍氣。
不得不說,贏風冕對塵心劍氣的領悟越來越出色了。
能讓劍氣回繞在劍鞘外卻不自行散去,這樣的境界只有劍玄里的潛海境強者能做到。
雪花落在那些白色的劍氣之上,瞬間別切割成花瓣一樣四散而去。
贏風冕一握拳頭,手背肌肉分明,劍氣驟然消失,附和著風雪的翁鳴聲聽起來就像是一聲骨笛。
“如何掌控劍氣?可知?”他雙手負在身后,向后退了兩三步。
白車兒平靜說道:“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畢竟只是太殤城里的小乞丐。
白車兒的回答很干凈利索。
沒有任何的解釋和掩飾,赤裸裸地告訴贏風冕,自己就是什么都不懂。
贏風冕很滿意這個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