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聲悶響。
安夜與呂俊耀的身形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兩人都來不及使用武技,近身之后,殺招迭出,每一招都是沖著要害部位攻去,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一刻,手,肘,腿都成了他們最銳利的武器,兩人一次次的攻擊與防守,在對戰臺上留下一個個深坑。
“嗯?!”
安夜雙眼微瞇,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違和感。
現在的他,純粹是憑借身體的本能在戰斗。
讓他感到違和的是,對方的招式,跟他很是相像,他能預判到對方的殺招是要攻往何處,提前進行格擋,反之亦然。
對方也能提前預判他的殺招,進行格擋。
這種感覺,隱隱間就像是兩個自己在戰斗。
“畜生!畜生!畜生!”
安夜能感覺到的,呂俊耀自然也能感覺到,他跟安夜不同,光是看到安夜能使用出跟他相似的殺招,就會想到那位被他視為女神,視為唯一的夏夢海,也曾這樣這樣教授過安夜。
尤其是想到長發男子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內心的殺意就如火上澆油,暴增數倍!
“我要宰了你!”
呂俊耀的嘶吼聲,宛如野獸,他的攻勢愈發瘋狂。
“殺!殺!!殺!!!”
“打得再狠一點!!!!”
“不要躲!打他的眼睛啊!!!!”
觀眾們就喜歡看這種拳拳到肉的近身戰,歡呼聲越來越亢奮。
觀禮臺的最高處。
“哥,真是巧呢,我們那天救的少年,竟然是個高中生。”
身著白衣的青年盯著對戰臺看了一會,笑瞇瞇的轉頭看向總督,“你不會就是沖著他來看比賽吧。”
程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縷淡淡的笑意,“誰知道呢。”
“哥,誰知道?這肯定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啊。”白晗笑瞇瞇的搖了搖頭,“拋開這個不談,你不覺得,這兩個人很有意思嗎,招數竟然如此相像。”
“你是想說,他們有問題。”程面色不變,淡淡道,“這兩個人你查過了?”
“那肯定啊。”白晗的臉上依舊笑瞇瞇,“那個安夜,自從在警戒區見過他后,我回來就查過了,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別說廢話。”
程眉頭微皺。
“行行行...”白晗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從資料上看,那個叫安夜的少年,是淪陷區的幸存者,獲救的時候,才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你猜他是在淪陷區怎么活下來的?”
程沒有說話。
白晗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當時跟搜救的武者說,他在一個地下室內躲了五年。”
“是嗎。”程眉梢微挑,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道:“那種話,可不像是一個在地下室躲了五年的人能說出來的。”
“嘿嘿。”白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個叫呂俊耀的少年,問題就更大了,在十天前,他連武者都不是!而且,他的成長軌跡,很清白!”
“哦?”程眼簾微垂,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在下方的呂俊耀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低聲道:“比賽結束再處理吧。”
“搞不好比賽結束,都不用我們處理了。”
白晗看著下方的安夜,臉上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意。
解說臺上。
“詭異的事情出現了!兩名選手的招數竟是驚人的相似!”
“不過,呂俊耀選手的攻勢要更為猛烈一些,1996號選手落入下風了。”
孫業尤跟李浩卡也看出了一些門道。
又是一聲悶響。
安夜抬手硬接了呂俊耀的一記側踢,憑借著這股反作用力連退五六步,與對方拉開了距離,一滴殷紅的血珠,從他額頭上滴落下來。
通過之前的一波交手,他已經大概摸清了對方的水準,應該是二階高級武者,實力境界比自己差一點點,但是,他畢竟不是前身,憑借身體的戰斗本能與對方近身廝殺,終究還是弱了一籌。
這一點,從他額頭上的傷口,就能看出來。
“畜生,你怕了嗎!”呂俊耀看著安夜主動后退,臉上露出了猙獰的快意,他對著安夜張開了嘴巴,猶如一頭欲噬人的餓狼,“要結束了!”
“不,這才剛開始!”
安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傷口,攤開手,掌心是殷紅的血跡,這是死亡的味道。
與此同時
“你已瀕臨死亡!觸發被動向死而生!你的攻擊將會造成暴擊!”
系統的提示聲突然想起。
緊接著,一股力量沒來由的從體內各個細胞中涌了出來。
“給我死!”
呂俊耀單腳猛地一跺地,好似撲向獵物的餓狼,雙手齊探而出,五指一曲,化拳為爪,帶起凌厲的破空聲,狠狠抓向安夜的脖頸,“血影爪!”
“斬鋼閃!”
安夜不閃不避,眼神冷冽,以指代劍,對準其中一爪,宛若神劍出鞘,毫不留情的刺了上去。
噗嗤......
兩道血花同時出現。
安夜的指劍以點破面,竟是直接刺穿了呂俊耀的一只手掌,那血淋淋的畫面,令人不寒而栗。
而呂俊耀同時攻出的另一只爪子,也狠狠的抓在了脖頸上,但是,安夜的風之屏障被動在之前后退的時候就已經蓄好了。
所以,他這原本必殺的一爪,被風之屏障擋住了,只在安夜的脖頸上留下五道殷紅的血痕。
“怎么會......”
呂俊耀面色一凝,褐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原本都預見到了自己這一爪,能直接把安夜的脖頸抓出五個致命的血洞,沒想到被一層輕柔至極的力量給擋住了,經過了層層削弱,最后只造成了這么點傷害。
而他,一只手掌被洞穿!
那鉆心的痛楚,令他下意識的發出野獸瀕死前的凄厲吼叫。
安夜沒有絲毫猶豫,空閑的左手一抬,又是一招指劍,刺向了呂俊耀抓向自己脖頸的那只手掌,“斬鋼閃,第二式!”
噗嗤!
又是一抹血花。
但是,呂俊耀畢竟也是經歷過生死之境的人,關鍵時刻,抽身暴退,另外一只手掌上的傷勢并不嚴重。
“畜生!竟然把我逼到這種程度!”
呂俊耀舔了一下流血的手掌,不怒反笑。
安夜的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