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該與好友兩三趁著陽光明媚踏春而行，吟詩作樂，豈不快哉！
卻，遠觀靈州一片，卻是戰鼓如雷、尸骨如山。
韃靼人，大舉進攻大明邊關。
只是一夜之間，整個長城內外便燃起了狼煙。
消息如同飛鳥一般飛向北平城，飛向大明皇宮里面，呈現在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大發雷霆，這是這個少年人第一次在諸臣子面前的失態。
“韃靼人這是見朕年幼可欺嗎？還是說，他們把我大明朝當成了他們的后花園？”
當年，弘治帝殯天的時候韃靼人來鬧來打，今年，遇著災年了，韃靼人又來鬧來打。
呵呵，這是當大明好欺負不成嗎？
“當年，太祖皇帝五踏北元，殺的異族人是人仰馬翻，邊關無戰事。”
“而今，太祖皇帝仙去，到了朕這里，反過來了，我們大明處處受制于異族人。”
“說說，你們都說說，國朝天威何在？”
朱厚照實在是忍不住，韃靼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動輒就兵馬相見。
這幾年，大明朝也不好過，連著災年，難民急劇增多，韃靼人又時常來湊熱鬧。
叫人心中憋屈。
“陛下息怒！”
劉健站了出來。
“陛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韃靼人想必也是經受不住天災的折磨，才來我大明朝掠奪人口牲畜，只要我大明朝固守城關，諒他也是無法。”
固守固守？？
這恰恰最不是朱厚照想要的，他是大明皇帝，是年輕的大明皇帝。
“朕不要守，朕要攻，朕要進攻，將韃靼部徹底擊敗，讓他們再也不敢進犯。”
劉健嘆息，這是冒進之法，不可取。
“劉大夏，你是兵部尚書，你來說個法子。”
朱厚照親自點名。
這滿殿的文武大臣，總不能都是個啞巴吧？
劉大夏一臉悲憤的站了出來，說著韃靼人的惡行。
“陛下，臣提議，朝中派遣大軍，在守城之余，尋機與敵決戰。”
這個辦法比剛剛劉健的辦法高明了些，可劉大夏這是撿了漏。
朱厚照知道再商議也商量不出個結果，所幸氣呼呼的走了，讓幾位大學士出一個對策。
等皇帝離去后，劉健謝遷李東陽他們聚在一起。
“諸位，都說說吧，韃靼人又進犯我大明土地，這次該如何應對？”
謝遷道：“這次，韃靼人來勢洶洶，我朝應當小心應對，大同一線不是有著楊一清守著嗎？讓他去探探韃靼人的底細。”
李東陽說道：“我朝邊軍戰力年年下降，精銳之士少之又少，這么耗下去，與我朝不利。”
現在，大明軍隊逃亡率極高，如果認真統計上報，起碼有著一半的士兵逃亡而出軍隊。
一個國家的軍隊實力恰恰代表著這個國家的強弱，國強則軍強，國弱則軍弱。
這是一個事實，且無法改變。
劉大夏站在一旁不說話，這等時候，他多說無益，幾位大學士商議好了直接告知他最好不過。
劉健說道：“不管怎樣，我大明必須派出軍隊迎擊，不然，國威何在？諸位，君辱臣死。”
在座的都是數朝元老，堪稱大明國之柱石，能量巨大。
“對，派軍出擊。”謝遷堅定道。
李東陽也隨之說道：“既如此，那就派軍迎擊韃靼軍隊，護我國朝天威。”
“劉尚書。”
劉大夏應聲拱手。
“派軍一事你還得多操心，篩選出個名單。”
“是。”
出了殿的朱厚照滿腹怨氣，卻又無處可發泄。
“可惡！”
劉瑾亦步緊趨的跟在朱厚照身后。
“陛下，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
朱厚照憤怒道：“我大明一朝，沒有任何一位帝王與一族服過軟，就算……就算英宗皇帝，他也沒有。”
這才是令朱厚照憤怒的緣由，韃靼人都打過來了，這滿殿的臣子都還穩如老狗。
“這還有什么說的嗎？打呀，直接派軍打回去不就是了，讓韃靼人吃一次痛就記住了。”
劉瑾道：“是是，陛下說得對，可陛下，這打仗不得一步一步來嘛，您看啊，得選軍隊，得先運送糧草，還得一路行軍過去，尤其是為將者，最是難選。”
朱厚照踢了劉瑾一腳。
“你的奴婢，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般學識呢？”
劉瑾笑著，“跟著陛下，不能不學著點，不然，怎么幫陛下分憂解難呢？”
“算你有心。”
“對了，嚴嵩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朱厚照突然想起。
劉瑾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還未破封，遞給朱厚照，說：“這是嚴嵩那里最新傳回的消息，正想著呈于陛下。”
關于此事，劉瑾還是比較清楚的，陛下去了趟金陵城祭祖，不知怎么著了，認識了一位朋友。
后來，陛下的這位朋友就被委任了闕山衛的都事，嚴嵩就是朱厚照特意派過去跟著的。
朱厚照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書信。
看過之后，朱厚照沉思一會兒。
“黃慎，果然沒有令朕失望，大改軍制，補充缺員，實行獎懲措施。”
劉瑾不明問道：“陛下，這黃慎，看來還是有著幾分本事的。”
朱厚照笑道：“那是自然，想想他敢憑著一幫子族兵就敢去攻打一處賊寇山寨，就足以看出他的才能之處，何況，他還是金陵城中的神童，又有進士之身。”
可謂是文武雙全。
劉瑾恭賀道：“賀喜陛下，覓得良才。”
朱厚照由衷地而笑。
“這次，要不要讓闕山衛露個臉呢？”
這成了朱厚照糾結的問題，按理說，闕山衛職責是守衛金陵城，北方戰事與闕山衛毫無關系。
可是，朱厚照又想看看被黃慎操練的兩個月的闕山衛究竟有沒有變個樣。
這兩個月來，嚴嵩的每一封書信都反應了闕山衛的變化。
由懶散到勤快，由極度缺員到滿編，由一成戰力到六成七成乃至八成戰力。
這些，都是黃慎的功勞。
此次，韃靼人進犯邊關，倒是讓朱厚照想起了一個檢驗的法子，如果成了，不僅僅是發現了一名良將，還打開了改制大明軍隊的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