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隨著一聲暗呼,西城門門下,頓時血灑。
闕山衛新任百戶何歡手持染血長刀從城樓上走出,盯著下面。
“此處叛逆者已盡數被誅,眾兵士聽令。”
“在。”
轟然聲中。
“放下武器不抵抗者,可活,不然,依叛逆罪論處,死。”
何歡一臉殺意。
嘩啦!
完蛋了。
為首的蒙面之人解下口罩,仰頭看著上面的何歡。
“何歡,放哥哥一條生路,日后必報。”魯均文露出最終面目。
何歡看清了魯均文的真面目,搖頭。
魯均文慘笑。
想當年,一個無非就是力氣大些的窮小子,在闕山衛中處處受自己欺辱,如今,卻也可以抉擇自己的生死了。
造化弄人。
不過,魯均文卻不是那種等死之人,他寧愿死,也不想跪服在自己昔日嗤笑人手下。
“兄弟們,最后一搏吧,就算投降了也是個死,不如,死的男人些。”
魯均文不想就這么束手就擒,他還想再掙扎一番,于是鼓動所有人開始沖殺。
頓時,人群一陣騷動。
“魯均文,你沒機會了。”
身后,黃慎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眾闕山衛士兵趕來圍堵。
魯均文看到黃慎,心頭憤恨,倘若不是黃慎此子,他魯均文又怎會淪落至此。
造成這一切事端的根本緣由就是他,該死的。
“黃慎,你們闕山衛不是北上了嗎?又怎會在此,怎么會?”
魯均文嘶吼著,這不對,不對,一定是哪里發生了問題。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闕山衛北上了,今夜又怎會出現在這里。
黃慎道:“我闕山衛在哪里,好像應該是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
“圈套,這一切都是你們設的圈套,為的就是騙殺我們。”
魯均文想要求證。
“不錯,這就是一個圈套,殺盡你們這些叛逆。”黃慎毫不客氣,“如今,北方韃靼入侵,國朝受難,遍地狼煙,你們卻在大明背后捅刀子,不殺你們,天理難容。”
魯均文呵呵笑著。
“成王敗寇,今夜,我輸了,不過,你也贏不了。”
沈聳不會就此罷休,他一定會再次出手。
魯均文深深相信著。
今夜,只是一個開始,并不會是結束。
“可我已經贏了,你看。”
黃慎指著魯均文四周,空無一人。
誰都不想死,起碼有著活下去的希望都會幻想與爭取一下,而這,也是人性。
“我殺了你。”
乍然間,魯均文持刀暴起,整個人都殺向馬背上的黃慎,氣勢洶洶。
位于黃慎身側的老黑,發力,躍起,在躍起的過程中拔刀、揮刀、收刀。
刀影很快,幾乎無人看清,只是聽得了一聲響動,廝殺即止。
接著,魯均文刀斷、人倒。
血箭自魯均文腦門噴出,魯均文……斃命。
黃慎無奈看了眼老黑,下手忒狠了些。
老黑不理會黃慎幽怨的眼神,而那些闕山衛士兵則是第一次看到他們的黑教頭出刀,快,準,狠。
這是有史以來最生動、最震撼的一幕教學。
今夜過后,相信黑教頭的名聲會再次大振。
“投降之人,抓起來送大獄,頑強抵抗之人,殺了就是。”
對于這些叛逆,本來就零容忍的。
今夜,金陵城注定不平靜。
可是,待在家中的沈聳聽著看著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晨,金陵城中有些膽子大些的人緩緩打開家門,然后探出頭左右瞧著,見著無事才敢走出一步,卻又并未見異狀。
慢慢,金陵城街道之上走出的百姓越來越多,紛紛議論昨夜之事。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金陵城以往的那些地痞流氓無賴都不見了半分蹤跡。
探聽到無事的金陵城百姓趕忙將攤子支了起來,生火做飯。
人有三急、七情六欲,肚子一頓不吃便會餓得慌。
何況,家中斷了一日收入也會舍不得。
其余人見狀,也紛紛效仿,開始擺攤出攤。
就這樣,慢慢,金陵城街道上慢慢有了繁榮。
咵晇咵。
有巡視官兵手持長槍走過,隊容嚴正,頗有氣勢。
于是,有人便紛紛猜測就是這些官兵將那些地痞流氓無賴統統都給殺盡的。
“噓,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有年老者提醒著。
于是,年輕人閉嘴,不再談論,反而高喊:“店家,來碗牛肉湯,熱乎的,再來兩個大餅子。”
一夜未睡的沈聳換上官服,然后走出府門,神情淡然。
到了知府衙門,沈聳見著了何重,出聲問好。
“何大人。”
何重盯著沈聳,“沈同知。”
“昨夜雨疏風驟,卻是好睡了一覺,舒坦。”
“那倒是恭喜沈同知了,昨夜本官也是,心情徜徉,一場細雨洗去污穢,連吸入鼻孔中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那沒什么事,下官就先去忙了。”
“去吧,今日可是有得忙了。”
兩人分開。
黃慎來知府衙門找何重,見到了剛剛一幕。
“就不能把他也給抓起來?”黃慎問。
何重搖頭。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沈聳是昨夜叛亂的為首之人,世人也不會相信這么一個高官會做這等事。”
黃慎嘆息,倘若……罷了。
“那就放他逍遙一段時間,早晚要抓了的。”
何重倒是感謝昨夜黃慎的闕山衛的鼎力相助。
“昨夜勞累了一夜,今日又這么早找了過來,走,我請你去吃早飯。”
黃慎正巧肚子餓了,道:“那敢情好,能夠在知府大人這里混上一頓早飯可真是不容易。”
哈哈哈……
“還有兩日時間,兩日后,闕山衛必須要北上。”黃慎算著時間。
何重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才會在黃慎說出的那個十日節點上提前了五日。
“足夠了,這次,他們會收斂一番,再想這般起事,就不容易了。”
這也算是給何重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大人,這些日子我率軍北上,黃府,還有勞大人照料了。”黃慎道。
“那是自然,不過,就算沒有本官插手,也不會也不敢有人敢找黃府事情吧?”
要知道,黃府的女主人可是當今天子親封的郡主,陵中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