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黃金小隊隊長的金謹面對這種局面并沒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其實在他們發出確認到達的綠色信號之后,還以為這次分兵會順風順水的,完全沒有預料到之后可能會出現意外。
直到原本應該是在第二天達到的后半隊伍并沒有按時到達,同時也沒有給出任何說明情況的信號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后面的隊伍可能出了問題
但是當時金謹也十分的慎重,他不能貿然回去。于是他選擇了向回發出了一個詢問事態的信號。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信號最終得到的回復是聯絡鏈在中間的某個點斷掉了。
這個很好操作,只要在一個聯絡點在發出信號后,始終看不到下一個聯絡點對信號的傳遞,就基本可以判斷下一個聯絡點出了問題。
那個聯絡點就可以將這種新的情況往回報告。一來二去,金謹不但知道聯絡鏈斷開了,還能知道是在第幾個點斷開的。
但是他還是不能往回走。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在營地中安靜的等待和在冰川中的行軍消耗的體力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同樣消耗的糧食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
如果就在這里待著不動,此處原有的食物配額夠這些人吃上三四天的。但要是折返回去的話,恐怕就只夠一個來回的。如果折回去見不到輜重隊,或者見不到后面的隊伍。那么所有的人,除了他們小隊和個別上位獵人,都要活活餓死在這里。
所以他必須忍耐,必須選擇相信后面的獵人能夠將局面處理到他一個能夠接受的程度。后面也有事務官,會知道他們最多堅持三天的。唇亡齒寒,他不怕后面的人會喪心病狂的不來就自己。
不來救自己,自己只要能夠活著回到營地,那么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人能逃過公會暗夜的清算。事務官不敢,柴木也不敢,沒有人敢被公會暗夜找上門。這就是金謹的底氣。雖然以自己最痛恨的機構作為底氣有些不妥。
但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現實。
終于,他們又守了一天,在下午時分看到了新的信號傳來,新的求救信號。
金謹并沒有感到意外,如果后面的隊伍平平安安地過來了,那才叫做奇怪。于是他立刻帶上所有的人,飛速地趕到了出事地點。
在聽完白夜明的敘述后,金謹臉色很不好看。
情況差到了極點,尤其是最重要的一點,柴木死了。他對于其他人死不死的并不關心,但是柴木居然死了。他們的隊伍沒有防御獵人,柴木對于這個任務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最重要的一點,柴木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兩人利害相同。
但是居然自己尋死,柴木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固然尋死可以擺脫這一切,但是,無助于解決任何問題。你死了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和活著的時候扮演同樣的角色?
金謹在心理嘲諷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嘲諷柴木,還是在嘲諷自己。
不過拋開這個事情不談,趕到這里的他設身處地地略微思索就明白了。這是獄狼龍設下的陽謀陷阱。它把這些人放出來不殺,圖的就是把我們引誘出來,聚而殲之。
為什么獄狼龍會有著這樣的謀略?
而且這已經不是智不智慧的問題了。他跟古龍打過很多交道,他殺了古龍的次數,與差點被古龍殺了的次數都很多。他明白古龍和這個級別的生物擁有著不亞于人類的智慧。
但是想要做到眼瞎的情況,已經超越了所謂單純的智慧。獄狼龍至少要明白信號彈的概念,要能估測出信號傳遞后兩方隊伍的種種反應。才能算計出這樣一個在野外依次殲滅兩支隊伍的機會。
一個人類尚且要經過全盤的考量,才能操縱人心之中的想法,做到萬無一失。但是一只龍獸,生于野外長于野外,它憑什么有這種概念?
金謹維持著思考這個問題的狀態,直到狼群在月光下現行,在雪面上悍跳沖著眾人撲了過來。
還是一樣的戰術,金謹帶出去的這批人,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還不如跟著柴木與輜重隊的那批人。所以面對這樣的陣勢,明顯慌了手腳。
白夜明還發現,狼群的數量又基本恢復到了白天時的鼎盛時期,看來獄狼龍兩次出手應該都并沒有用盡全力。
四位黃金依然是在最中心壓陣。及時地將受傷或者將要受傷的獵人帶會陣中。
相比于白天第一次接戰的時候,白夜明現在才有點明白,這狼群圍攻的真正目的應該不是要消耗這些上位與下位獵人的生命。
而是要通過逼迫黃金們的不斷出手,來消耗黃金的體力。畢竟上下位的獵人,對獄狼龍來說,都是龍閃可以秒殺的貨色,根本就不會在它的眼中有什么分量。
我們的性命,只是一種用來要挾黃金的工具罷了。甚至連工具都算不上,純粹就是一種消耗品。
想通了這一關節的不止白夜明,絕大部分在下午見過獄狼龍神威的人都明白自己在此處的廝殺是毫無意義的。即不會為勝利的天平上增加什么砝碼,此時也無關乎自己的生我存亡。
所以就都開始不約而同地劃起了水來。或者干脆裝作自己傷口迸開,退出一線防御圈。
看來大家都有一刻混子的心啊。這讓帶領小隊瘋狂摸魚的白夜明吃了一顆定心丸。
與此前后續展開不同的是,沒有風雪的阻礙,黃金很快就在亂局中感知到了獄狼龍的所在方向。就立刻脫離戰團,四個人直奔獄狼龍而去。
獄狼龍一見四個黃金發現了自己,就知道這些開胃的小把戲沒有什么意義了。
當下也就不在躲藏,從雪中跳了出來,和四個人對峙了起來。
雖然獄狼龍的臉上和腹部還都帶著明顯的傷口,但是四位黃金卻絲毫不趕輕視。
這兩道傷口可是兩位黃金以一死一傷的代價換來的。他們四個人若不能小心謹慎,互相配合。恐怕最好的戰績也就是讓獄狼龍身上在多出四處傷口罷了。
金謹也不磨蹭,直接從背后反手抽出了自己名為眩惑閃光的雷屬性太刀,雙手持刀,以劈山蹈海之勢就向這獄狼龍斬了過去。
在他身后,弓箭和重弩齊鳴,箭矢與彈丸呼嘯著從他身邊飛過,先一步擊打在了獄狼龍的前身。
一個太刀加兩個遠程輸出,還有個狩獵笛。這不是一輛法拉利,就是一輛玻璃碰碰車。
但愿是前者,白夜明在心中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