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養孩子。
蘇夜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就是舍不得聯想到自己早早離開留下慕筱魚守寡。
“哈哈，逗你的，咱們活得實際點吧蘇夜，其實你要是真的離開我，我肯定再找一個飯碗去。”
慕筱魚失落地甩了甩頭發，她攤開手掌，手指肚上有細小傷口。
“看，沒有飯碗的女生一文不值。”
她的新工作，在海鮮大排檔殺小魚。
“慕筱魚……這兩年過得一定很辛苦吧。”
蘇夜輕輕碰了一下她手上傷口，變得沉默。
以前喜歡她，只是默默在背后，如今喜歡她，會照顧好她。
有種慶幸，慶幸及時戀愛，不然，他的小魚要一個人繼續撐很久......
慕筱魚搖搖小腦袋，她道：“辛苦而已，想想前幾天怪物殺死的人，其實已經很幸運，人要堅強點啦。”
非常強大理由，出人意料。
她果然是世上最特殊那一抹煙火。
“慕筱魚，做我女朋友吧。”
蘇夜想聽姑娘親口說好，他堅定地把手按在姑娘頭上。
砰砰砰！
與姑娘宛若星辰的漂亮眼睛對視，全世界只剩下心跳聲。
“嘿，蘇夜你果然笨蛋。”
慕筱魚楞了一下，然后毫無形象大笑。
“吃了你的飯，肯定對你花的錢負責到底，如果我不同意做你女朋友怎么會蹭飯，這可是要花錢的……你放心，其實我也沒很圖你錢，畢竟你又不是富二代……我答應做你女朋友。”
“把工作辭了，我養你！”
蘇夜認真重復我養你三個字。
“別哄我開心，小魚姐可以自己養自己。”
“我沒開玩笑，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證明給我看，我以前只在有色電影里看過。”
蘇夜驚呆了。
假如…假如他早知道慕筱魚這么污，就應該好好學習后再和她較量。
慕筱魚假模假樣道：“呸，小男人不害臊，總是誘惑大姐姐，其實我可矜持了。”
莫大冤枉從天而降，蘇夜咬牙切齒：“不小。”
慕筱魚露出驚喜表情，向蘇夜掃去，估量、觀測......
蘇夜陡然一驚，下意識后仰。
他越躲，慕筱魚越心口不一地審視，充滿了興趣樣子。
……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
慕筱魚癱坐在椅子上，小嘴不停抱怨。
“好撐，都怪老板把底料做的太好吃了，我本來飯量很小的，一頓只吃三個半饅頭就夠了。”
蘇夜同仇敵愾道：“好吃的話明天我們繼續來，吃垮他。”
“可喜歡聽你花言巧語了。”
慕筱魚哀嘆一聲捂住臉，表現出一副已經被花言巧語征服樣子。
“真的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浪費錢，是為了牽手，還是想騙個吻？只要我能做到……”
蘇夜聽了哭笑不得，連連擺手否認。
“我沒有，也沒想。”
“哈，你不想？纖纖玉手雖然久經風霜……你說，想不想？”
慕筱魚小嘴又一次爆發了，粉嘟嘟不斷張開閉合。
“我沒…”
“真的不想？”
“你正經點好不好，小魚姐！”
“你怎么不說話小魚姐……”
慕筱魚笑容收斂，眼睛彎成月牙，看著面前男生，久違酸澀感涌上，蘇夜，你喜歡我一回，我除了自己一無所有，我能怎么辦！我只有這樣給你我的喜歡。
“小魚姐，你生氣了？”蘇夜覺得莫名奇妙，姑娘忽然生氣，讓他郁悶。
“我沒有啊，你說的對，其實我就是沒那么正經，你不喜歡，我又沒強迫你。”
慕筱魚面不改色，嘻嘻笑著，仿佛沒什么能讓她觸動。
“你！”
蘇夜郁悶。
氛圍一時凝重。
“你要打我了么？”
慕筱魚咬住嘴唇，把自己湊的更近了一些，放佛為了方便蘇夜給她一巴掌。
兩個人可以輕易感受到對方呼吸暖暖的氣。
注視梗起小臉的姑娘蘇夜心軟了。
你在想什么姑娘。
我是要打你么姑娘。
你這樣平靜的、眼睛倔巴巴地看我，為什么我感覺到你很委屈。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仿佛在對峙。
蘇夜忽然笑了，自己就是喜歡這個奇怪姑娘。
“假如…你打我，我也不會很生氣，嗨，假如你喜歡矜持一點，那么我學別人矜持一點。”
慕小純目光變得游離，小聲呢吶，丟掉了剛剛大喊和別人不一樣的倔強。
“慕筱魚，我喜歡你。”
“嗯？”
“真的很喜歡。”
“那我們要去酒店…開黑嗎……我很矜持。”
慕筱魚重新活潑，渾圓大腿筆直，抖來抖去。
……
天上月亮很大，地上兩人很小。
“我們明天見？”
“然后呢？”
蘇夜悟了，飛快領會到男朋友要領，抱住柔弱姑娘，親了一口。
“這還差不多。”
慕筱魚貪戀地回味。
“其實如果你離開我，會很想我，我可以跟走你哦。”
蘇夜沒想過太貪心，被反撩的丟盔棄甲。
……
昏暗的出租屋外，燈光清冷，慕筱魚默默用鑰匙打開門。
逼仄房間里，空氣彌漫淡淡腐朽氣味。
中年女人表情漠然地躺在床上，對慕筱魚歸來毫無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她對貼在黝黑墻壁上鏡子里自己咧開嘴。
自己笑起來應該特別好看，要不笨蛋也不會喜歡三年。
回過神，她扭向墻角陰影處問道，
“慕小純，媽吃藥了嗎？”
墻角一個影子動了動，沒回答。
慕筱魚似乎早有所料，拉開抽屜，從密密麻麻藥瓶里，倒出各種顏色藥片。
“媽，該吃藥了。”
她倒了一杯水，走了過去，準備扶起女人。
“滾開，別碰我。”
塑料碗摔在地上，被慕筱魚稱之為母親的中年女人摸樣兇狠。
慕筱魚蹲在地上撿起碗溫柔笑道：“如果你怪我，更應該好好活下去，這樣才能折磨我更久，你看見墻角的小東西了嗎，你走后，我不要她。”
“呵呵……”慕小純縮了縮身體，雙手抱住膝蓋，嘴里發出冷笑。
大概覺得慕筱魚說的有道理，女人皺起眉頭厲聲呵斥：“給我藥。”
慕筱魚重新倒了一碗水，送到女人嘴邊。
“掃把星，水這么燙，你是要燙死我嗎？你準備像害死你爸爸一樣害死我嗎？”
女人突然爆發，狠狠撓向慕筱魚。
慕筱魚木然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承受。
折騰了一會，女人似乎累了，她仇視地看向慕筱魚，最后眼角抽動，猝不及防地再次揮手，狠狠打了一耳光。
巨大的響聲在出租屋回蕩。
耳光似乎把慕筱魚拉回現實，也讓墻角孤獨的身影一抖。
慕筱魚舔掉嘴角腥甜，看了看氣喘吁吁的女人，輕聲道：“睡覺吧媽。再折騰就吵到爸了。”
女人偷偷伸到半空準備薅頭發的手頓住。
“睡覺，我得睡覺……我不折騰。”
女人重新躺下，依舊漠然地注視天花板，眼睛里卻多了點神彩。
黑暗里，慕筱魚鋪好地鋪，屈膝坐在褥子上，對著墻上黑白照片笑道：“爸，晚安！”
臉上傳來一陣火熱發脹，呼吸間能感受到面頰神經跳動的疼痛。
然而痛，也就這種程度罷了。
閉上眼睛，想了想，似乎忘記什么事情。
她小心地拿起手機，編輯一條消息。
“你喜歡臉大的女人嗎？”
等了一會，蘇夜回復道，“我只喜歡你！”
黑夜中，慕筱魚摸了摸高高腫起來的臉頰，無聲地笑了。
蘇夜只喜歡自己啊，真好，那就不用管臉大的問題了。
戀愛對她來說是腫責任，假如有一天蘇夜也嫌棄她，她大概就不必介意這些瑣碎。
“慕小純，睡覺。”
“用你管嗎？”
慕小純嘲諷嗤笑，對姐姐沒一點尊重的意思，只是黑暗兩滴液體無聲滑過她臉龐。
慕筱魚蜷縮身體，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