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操場。
月色朦朧。
蘇夜步履堅定，走了沒進步，拖著小姨子的兩手感受驚人彈性故意壓在上面。
一臉黑線。
“自己往上爬。”
“我不！”
慕小純壞笑著，重心壓在蘇夜雙手，兩條長腿從側面伸出彎曲，晃晃蕩蕩，樹懶樣貼在背后。
蘇夜頭痛至極，批評道：“女孩子要潔身自好，”
“今天有洗澡哦，很潔凈。”
“我沒說你洗澡的問題。”
“昨天沒洗。”
“能不說洗澡嗎？”
“那，咱倆戀愛吧！”
“你把她甩了，我跟你好。”
“我看過的有色電影更多！”
慕小純摟住蘇夜脖子，一陣寒風吹過，她縮了縮身軀，臉貼在蘇夜后背道：“喂，說話呀！”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丟下你。”
蘇夜悶聲道。
慕小純感受溫度，微微調整姿勢，找天上月亮，她找到了，月亮微微起伏，白的像一大塊白糖被壓實了，弄圓了，丟在天上。
好甜的月亮。
她小手胡亂摩挲蘇夜胸膛。
蘇夜身軀一震，眉毛湊在一起擰巴，騰出一只手拍打慕小純小手。
“乖點！”
“姐夫，我真的特別棒，不信你把我放下來……”
“我看你就是欠揍！”
愛屋及烏。
蘇夜面對慕小純心態就像面對蘇雨一樣，當做妹妹看待，有恨其不爭，有一點心疼。
“你揍唄，你揍唄，你又不是沒揍過。”慕小純嬌笑搶白。
初次見面，蘇夜把她按在腿上，扎實揍了一頓。
事后瘸著走路一個星期才緩過來。
腫了！
洗澡時候沙沙痛。
蘇夜臉色火燒，加快步伐。
慕小純重量九十來斤，對于基礎力量一噸半的蘇夜來說，輕如稻草。
他心里想著，只要出校門，打上車就好了，省得后背小姨子瞎撩。
慕小純小嘴微張，看穿蘇夜意圖，眼里閃過莫名光芒，扭動身體。
軟的摩擦。
蘇夜一僵，速度陡然下降，機械地小心翼翼邁步。
他身體后仰，努力隔開。
然而慕小純看穿一般。緊緊貼著，一絲縫隙不留。
惱火！
蘇夜生氣地四下看，他決定必須和小姨子好好聊聊。
不然以后，日子沒法過！
眼睛一亮，榕樹下，有張涼椅。
“哎呦！”
慕小純揉著，感覺兩瓣摔成八瓣，痛的小巧眉毛一挑，嘴上卻不示弱：“姐夫，監控會拍到哦，不過我不在乎，來呀。”
挑釁挺胸。
挑釁含住手指。
蘇夜凌然注視她，沉默不語，一股氣勢散發。
慕小純滿不在乎，笑嘻嘻輕哼，良久，見蘇夜榆木疙瘩般，她突然坐直：“姐夫，我小時候學過舞蹈，給你跳一段？”
于是她瘸著站起來。
小兔子乖乖，
把門開開，
快點開開，
我要進來，
不開不開，
媽媽回來我才開，
蹦蹦跳跳。
兩手豎起在小腦袋上面。
眼含雙月。
蒼白臉蛋血痕驚艷。
白色棉襪，新鮮血珠冒了出來。
外套丟在地面。
毛衣丟在草叢。
牛仔褲脫了一半。
“夠了！”
慕小純白皙兩臂泛起雞皮疙瘩。
“姐夫，小兔子很乖！”
她高高舉起兩手，投降一樣，兔耳朵彎彎。
“我說夠了！”深吸一口氣，蘇夜平靜目光下面隱藏憤怒火焰。
慕小純笑問道：“那我們戀愛嗎姐夫？”
蘇夜粗暴抓住她雙手，推了一把，慕小純跌坐在椅子，磕了一下，眼角一絲痛苦。
蘇夜嘴唇發白，沒理會，拾起地上衣服，摔在她懷里，命令道：穿上！
“姐夫，好喜歡你兇我。”
慕小純抱住衣服，輕佻一笑。
“來吧，再兇一點。”
蘇夜體內一股熱血涌到頭頂，他揚起手，想扇下去，事到臨頭，控制住了情緒，好似定格般。
慕小純小臉湊近，好奇道：“姐夫，你喜歡……”
她抽出牛仔褲腰帶：“給你，用皮帶專業點。”
“來呀！”
“打我呀！”
“來呀，我幫你報數。”
她轉過身在椅子上喊道。
蘇夜冷靜情緒，蹲在慕小純身邊，溫柔道：“小純，你姐姐過得很辛苦。
今晚醫院也在找她，你媽媽……你想過沒有，如果今天換成她來七中會是什么后果？
小純，你已經高三了，體諒下小魚可以嗎？
她真的快扛不住了，你希望她崩潰死掉？你希望自己成為孤兒？你希望壓垮她？
她其實沒那么堅強，崩潰時真的會傷害自己。
放過她吧小純。”
高一時，慕筱魚放學后會到便利店值夜班，便利店工作丟掉后，她去海鮮排擋殺小魚，現在，在醫院照顧病人。
別人家姑娘十六歲叛逆，慕筱魚十六歲就開始艱難求生，拖著包袱求生。
想到慕筱魚手腕傷疤觸目驚心，蘇夜心情沉重，她要垮了。
慕小純觀望大榕樹。
七中的榕樹真大。
斑駁月光透過樹葉縫隙射在她臉龐，她張開小嘴吹跑一縷月光，麻木爬起來穿好衣服，孤獨坐在椅子上，小腿蕩秋千似悠蕩。
“姐夫帶你去醫院吧！”
蘇夜心里暗喜，覺得成功一半。
慕小純好奇看了他一眼。
姐夫？
你要搶走慕筱魚嗎？
慕小純往陰影里縮了縮。
清澈眼睛恐懼躲閃。
蘇夜伸出手，她瞳孔貓咪似縮緊，顫栗地后退。
“別過來！”
“不是我！”
三年前，一雙手從變形的車里伸出來，想抓住她，從此，她再沒睡過安穩覺。
對不起，對不起！
都怪慕小純！
爸爸對不起。
媽媽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和慕筱魚無關。
慕小純驚懼哭泣，扯著自己頭發，自我懲罰。
慕小純，你干嘛，你快下來。
姐，我怕！
我害死了爸爸。
你下來，沒人怪你。
姐好痛啊，你打我一下好不好？
慕小純，到姐姐這里來。
楊思瘋了。
她劈頭蓋臉地抽打慕小純。
慕小純暈了過去躺在地上抽搐。
推開門，慕筱魚心碎了。
她妹妹就要被打死了。
媽，你快停下，你做什么？
狂躁癥楊思愣住了。
她這才想起自己生的是雙胞胎女兒。
姐，我不疼，你別哭了。
姐，你讓我死掉好不好。
姐，爸爸來找我，他怪我。
慕小純蜷縮在慕筱魚懷里。
兩個一模一樣少女哭泣。
醫生，救救我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慕筱魚抓住醫生嚎啕。
意識恍惚，慕小純想伸手擦掉姐姐淚水。
病人吞噬大量安眠藥和刀片，很難洗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虛光中，吱呀關上了一道門。
慕筱魚身軀靠在冰冷墻壁慢慢下滑。
世界崩塌了！
“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不是慕筱魚，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不開不可，我不打開，姐姐說，媽媽回來也不打開。”
慕小純眼睛空洞，空靈聲音詭異。
蘇夜震驚發現，彌漫在空氣里的水汽正逐漸向她凝聚，
與此同時，腳下傳來細小咔嚓聲響，下一秒，以慕小純為中心，地面出現撕裂，蜿蜒裂痕數十米。
長發無風自動。
慕小純神態換了個人似的，渾身散發詭異陰森，妖艷紅唇輕啟：“小魔女，小仙女，人間抓小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