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一直在等白文孜的拆解結果,從白文孜的拆解中就可得知,這卓越是否真的不可戰勝。
沒想到,一盤只有二十六回合的短局,白文孜就拆解了三天。
“怎么樣,小妹,我們三人可有機會這位神秘的‘悶葫蘆’?”
白閆磊詢問道。
白文孜搖搖頭,直言道:“小妹無能,以小妹看來,此人不是我們三人可以對弈的。”
此言一出,白閆磊只能錘頭嘆息,白文孜研究了三天,沒想到竟然研究出這樣的一個結果來。
“難道,只能等二弟和父親回來?可是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又有誰能知道啊!”
白閆磊臉上略顯無助,嘆息道。
“我兒無需嘆息,不管是誰,也不可能挑戰我白家的權威,白家是不可戰勝的”
就在白閆磊無助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句爽朗的聲音
白閆磊三兄妹同時抬頭,異口同聲的說道:“是父親”
馬上三人同時看向門外,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出現在三子的面前,此人便是白家的一家之主白玄觴。
在中年的身后,跟隨這一名低調內斂的俊秀男子,此男子也是白玄觴的第二個兒子,白瑾瑜。
“見過父親”白閆磊上前,和白斬強恭敬的參拜。
白文孜則上前挽住白玄觴的胳膊,撒嬌道:“父親是不是猜到我們白家有難,所以提前回來了?”
白玄觴輕輕拍了拍胳膊上白文孜的手,說道:“再不回來,我白家的臉恐怕都要丟盡了。”
說著,白玄觴坐上主位,繼續道:“白家中炮輸給了單提馬布局,此事早就在周圍的郡城中傳開,我和瑾瑜在青州郡城聽聞之后,星夜回趕,這才剛剛返回來。”
“都怪我們無能,我等兄妹三人竟均不是此人的對手。”白閆磊說道。
“若是泛泛之輩,豈敢來白幽郡城挑戰白家?”白玄觴說道。
“父親,聽說那‘悶葫蘆’已經有了創新招法,能避免馬方被炮方遏制。”白文孜說道。
“一派胡言,幾百年來,馬方都沒有能應對中炮的方法,難道,現在就有了?你們也是與此人對弈過的,可曾見到創新之法?”
白玄觴問道。
三人面面相覷,低頭不語。
白玄觴說道:“分明是你們棋藝不精,對方的這種說法不過只是個噱頭罷了,單提馬本身存在巨大問題,怎么可能通過布局補救?”
“瑾瑜,此人的棋藝不俗,明天就由你去與之對弈,勝負無關緊要,只要將對手當成普通對手即可。”
白瑾瑜微微抬頭,“奧”了一聲之后,再次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書籍。
“若是對手不算逆天,明天便已經結束了。”白玄觴說道。
總算,白玄觴及時趕回來了,白家兄妹此刻也終于安心了,原本失落的心態也開始高漲起來。
次日,卓越照舊來到玄清閣中,如往常一樣,他一直在尋找著新面孔。
“來了白家的人來了這次可是大人物啊!”
一名棋手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進來,急聲喊道。
眾人放下了手中正在對弈的棋局,紛紛回望,他們很清楚卓越現在依舊每天來玄清閣的目的,就是等待白家的白玄觴。
而最近玄清閣的人越來越多,也正是為了觀看卓越與白家的對弈。
其中,最引起注意的還是卓越,他微微回首,望著來人。
“是白玄觴來了嗎?”人群中有人問道。
來人微微搖頭,道:“并非白玄觴,而是白家的二公子,白瑾瑜。”
聽到白瑾瑜的名字,卓越微微嘆息,略有失落。
卓越旁邊,一棋手似乎看出了卓越的想法,說道:“閣下看來有些失落啊!”
卓越點點頭,說道:“在下的目的是白家的家主白玄觴,至于白家的其他人,在下并不想過多糾纏。”
“呵呵,閣下或許不知,這白瑾瑜可不是他的三個兄妹可以比擬的,白斬強、白文孜之流,在此人面前,實在微不足道。”
接診,旁邊又有人插話道:“是啊,這些年來,只聽說白瑾瑜是白家重點培養之人,卻一直不能見白瑾瑜的真實實力,今天,終于可以見一見了。”
卓越聞言,微微皺眉,道:“怎么?白瑾瑜的實力如何,你們這些人都不知道嗎?”
剛才說話的人點點頭,道:“不錯,白瑾瑜和其他白家人可不同,白斬強白文孜之流,雖然在外對弈的機會極少,但是,這白瑾瑜卻從未在外面對弈過,雖然我們之中沒人知道此人的真實實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絕對的天才,即便人才濟濟的白家數代人中,此人的天份也足以用恐怖形容”
接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講述白瑾瑜的過去。
白瑾瑜,現年二十四歲,白家的二公子,翻看他的履歷便可發現,此人絕對是為象棋而生的天才
四歲開始跟隨父親白玄觴學棋,六歲開始,便跟隨白玄觴游歷大陸,自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尋天下的高手對弈學棋。
此間,白瑾瑜的棋藝得到飛速增長,在白瑾瑜十二歲的時候,白瑾瑜竟然鼎和了雷凌郡城的職業棋手孫淼,震驚了雷凌郡城的棋壇。
隨后,僅僅過了三年的時間,白瑾瑜十五歲的時候,便擊敗了與白幽郡城毗鄰的燦天郡城的泰斗級的棋王張興明。
所以,白瑾瑜絕對是年少成名的典范,其中,功不可沒了除了白瑾瑜自身的天份之外,更重要的是白玄觴的因材施教。
從十五歲起,白瑾瑜便成為了白家的希望之星,白玄觴對于其余三個子女,幾乎沒有怎么重點栽培,所有的精力全都在白瑾瑜的身上。
白瑾瑜更是被譽為歷代白家中天份最高的人,其父白玄觴在白瑾瑜很小的時候,便發現了白瑾瑜的天份過人,隨后潛心教誨。
在白幽郡城,白家就是至尊,所以,白瑾瑜之前從未在白幽郡城歷練過,用白玄觴的話來說,就是沒有這個必要。
這一次,卓越能將白瑾瑜逼回白幽郡城,已經成功了。
很快,在眾目睽睽之下,白瑾瑜面如傅粉,唇如抹朱,一身黑黃相間的長袍,后背是一巨大的披風,手中一把輕盈的折扇,腰間是一塊白玉玉佩。
整個人器宇軒昂,如黃袍加身,大有君臨之下之感。
白瑾瑜的到來,讓在場所有人都黯淡無光,或是黯然失色,在氣勢上,已經弱了一大截。
這也再次佐證,一向不屑在白幽郡城下棋的白瑾瑜,已經正式出山了,白幽郡城也終于迎來了白家的至尊天才棋手。
白瑾瑜徑直坐在中間的棋桌前,優雅的說道:“在座中是否有人在等白家人出現?現在白家之人就在眼前,此時不出來,等待何時?”
白瑾瑜自帶超強的氣場,簡單的一席話,已經讓現場不少棋手紛紛贊嘆,他們也第一次似乎忘記了曾經擊敗過他們,被他們奉若神明的“悶葫蘆”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之前卓越的表現再優秀,這一次輸棋也是必然的,畢竟,白瑾瑜的強大已經在他們這些棋手的心目中根深蒂固了。
卓越不管別人的目光,來到白瑾瑜的對面
“閣下看來就是‘悶葫蘆’了,在下白瑾瑜,乃是白家的二公子。”白瑾瑜說道。
卓越淡然回道:“久仰閣下的大名,今日有幸與閣下對弈,在下期盼已久。”
“我聽說,閣下對單提馬對中炮有著特別的研究,之前還曾出言,說代表馬方,已經尋到了拜托中炮遏制的方法?”白瑾瑜問道。
卓越點點頭,道:“正是,只不過,這創新招法,在下想在和白家之主,白玄觴對弈的時候使用。”
白瑾瑜自然聽得出,卓越的言下之意,白瑾瑜似乎還不夠資格,這讓白瑾瑜極為不悅,從小到現在,白瑾瑜一直被灌輸著的是天才思想,一直都是被仰望的存在,何曾受到過這樣的蔑視。
白瑾瑜雖然心中惱怒,但面上卻不為所動,笑道:“想與家父對弈,自然要擊敗我和幾個兄妹,但是,今天之后,你便沒有機會了。”
“在下求之不得。”卓越抱拳說道。
兩人不再廢話,直接開始對弈,加上之前兩人略帶火藥味的對話,現場的氣氛迅速被點燃。
“雙方都是強者啊”夢若紫開口說道。
于鵬飛點點頭,說道:“是啊,從對手的履歷上來看,對手真的是太強了,真的替師傅擔心。”
夢若紫看了看身邊的江天依,道:“天依,你覺得呢?”
江天依微微皺眉,道:“雖然對手很強,但是,卓越在棋桌前,總是給人一種讓人踏實的感覺,這一次也不例外,但正如鵬飛所說,對手真的是好強,只能祝卓越好運了。”
“今天在下是來領教你的單提馬布局的,所以,這執先手在下就不讓了。”白瑾瑜不客氣的拿到先手。
卓越點點頭,道:“白公子請便。”
白瑾瑜不再多說,直接炮二平五,架起中炮。
卓越馬二進三,白瑾瑜馬二進三,卓越卒七進一,限制白瑾瑜的馬。
白瑾瑜車一平二,快速出車,卓越士四進五,先補一手中路。
此前的布局,雙方十分熟悉,行棋很快,但到了這一步,白瑾瑜卻微微一頓,然后嘴角微微上揚,走出一步馬八進九,單提馬。
“既然你的單提馬現在還沒能走,就由我先走一步單提馬吧!”白瑾瑜笑道。
白瑾瑜這一步,也似乎在提醒著卓越。
卓越對白瑾瑜的話并未回應,這才走出一步馬八進九,這樣也就形成了單提馬的布局。
見到卓越馬屯邊,白瑾瑜冷笑一聲,道:“從你的棋中,在下絲毫沒有看出特別之處,那在下也無需變招,便以最常見的五七炮炸開你的防線吧!”
說著,白瑾瑜走出炮八平七,形成五七炮的開局。
卓越車九平八,道:“正好,那在下就破你的五七炮。”
雙方開局未幾,尚未短兵相接,但火藥味愈加濃烈,雙方在棋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雙方的對話,讓空氣中的氣息實在凝重,著實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然,現場的觀棋者也是十分期待這種不適的感覺。
接下來,白瑾瑜久久平八,卓越炮二平一,撥邊炮。
面對紅棋的猛烈攻勢,卓越還是先暫且避其鋒芒。
白瑾瑜車八進四,提車沿河,卓越象四進五,補象中路,也為下一步出車做準備。
棋走到這個局面,白瑾瑜微微皺眉,這個局面何等的熟悉,當年他成名之后,曾輸過一盤棋,就是在這個狀態下,他并未飛象,而是選擇兌車。
后來,白瑾瑜因為對手的車控制河口,最終敗下陣來。
白瑾瑜這一生,其實輸棋還是很少的,所以每一盤的輸棋,他都格外記得清楚。
棋走到這里的時候,白瑾瑜回憶起了往昔,略作感慨。
接下來該白瑾瑜行棋,白瑾瑜走的是兵三進一,棄三兵,為的是通開自己八路車的車路,這步先棄后取之后,紅車在沿河就再無阻隔。
卓越自然不會白白的放過對手一枚紅兵,直接卒七進一拱掉。
白瑾瑜也車八平三,吃掉黑卒。
棋走到這里,雖然雙方行棋只有短短的數回合,卓越也多是以普招應對,但是,正是如此,讓白瑾瑜感覺到卓越的行棋至穩健,對卓越的好奇有增添了幾分。
加上看卓越的身材和聲音,白瑾瑜能感覺出卓越的年紀不大,他自小隨父親走遍周邊數郡,自認能擊敗白斬強和白文孜的年輕人實在不多,就算卓越和白瑾瑜的年紀相仿,也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
想到這里,白瑾瑜提出了一個讓卓越和現場所有人都驚訝的問題
“‘悶葫蘆’閣下,在下有個請求,不知當問不當問。”白瑾瑜問道。
卓越點點頭,道:“但說無妨!”
“等一下,這盤棋若是在下贏了,能不能看看閣下的真容?”白瑾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