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游戲結束后的兩天,薛飛把自己收拾了一通,準備去見瑜。
雖然利用人工智能去查找別人的住址這件事情顯得有些卑鄙,不過薛飛也有在游戲之中提前說了自己今天會去拜訪的事情。
現在正是冬春交際之時,天氣說不上很冷,亦說不上暖和。
今天的薛飛穿了一件加長款的黑色風衣,脖子之上掛了一條紅黑條紋的圍巾,一條緊身牛仔褲,一雙黑色的長筒靴。
薛飛已經想不起來他上一次穿的如此正經的出門是什么時候了,所以那個名叫愛情的東西還真的是叫人感到迷惑啊!
在那不知名的沖動的作用之下你會變得不再像是往常的自己,你會做出許多你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來。
比如說現在,薛飛專門跑到了花店里去買了一束玫瑰花來。
他的兜里還揣了好幾個不同款式的鉆戒,這個事說起來也很是好玩,作為一個完全不懂女孩子在想些什么的人,他自然也不知道瑜會喜歡那一種鉆戒。這種事情也不大好找人來幫忙,他也不是很懂那些東西的牌子,于是就把每一個牌子他看著順眼的都給買了下來。
搞得那商場之中的售賣員看他的眼神極為奇怪,還有人在竊竊私語,“這個人渣到底是要和多少人結婚?這不算是重婚罪嗎?”
直到付完錢,把一堆石頭裝進口袋薛飛才想起這樣一個問題,自己這次其實算是過去表白的吧,帶著那種東西是不是不太好?
在很久以前薛飛覺得婚紗、鉆戒、玫瑰這些東西都無聊極了,不過是那些資本家為了騙你花錢而塑造出來的東西罷了,現在薛飛則表示,資本家們干得漂亮!不論那些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他們至少為像他這般的感情白癡提供了一個標準的公式。
上一次如此的心悸不已到底是在什么時候來著?記憶之中已經很難搜索的到了。
話說要是把自己的經歷嚴格細數下來,應該算是一種渣男行為吧!
在多年之前玩弄了別人的感情,而在分開的時間內又和別的女孩關系好到異常,甚至是到了曖昧不清的地步了,結果到了最后把新認識的那位的感情給肆意糟蹋了一遍之后,又跑去說要把之前的人給找回來……
不行不行,感覺要是再這個樣子回憶下去,自己就會直接慫了,跑回到那個別墅之中縮在房間之中開始自閉。
所以啊,告白,辭職等等事情都是不能夠多加思考的,要得就是憑借著一時的沖動,先把事情給做了再說。
至于最后的結果你就交給那捉摸不定的天意好了,就算得不到預期的好結果,天臺貴賓席有請!
瑜租住的房間在s市中也算是個富人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通過玩游戲賺到這么多錢的。
呼、呼、呼……
薛飛深深吸了幾口氣,然后按動了門鈴。
“來了!”瑜匆匆的跑了過來將門給打開,又匆匆的跑開,“我在做菜啊,你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坐。”
薛飛小心翼翼的步入找個房間,將那捧了一路的玫瑰放在桌子上。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天天縮在房間內打游戲的人的住所,整體看起來很有那種文藝青春美少女的居所的樣子。
“你有什么不吃的東西嗎?”瑜身體向后仰從廚房之中探出了一個腦袋來。
“沒有基本什么樣的東西,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做就好了。”
“你居然還帶了花來,還是紅玫瑰,太俗了吧!”
“從車站邊的花壇里隨手摘下來的。”
“你下次再說瞎話的時候多少做些遮掩好嗎?我都看到了花店的包裝了好嗎?”
“從花壇那里摘下來之后再專門跑到花店去讓店員給我包裝了起來呢!”
“何至于?”
“是呢,有點蠢。”
“別傻坐著,過來幫我把這盤雞翅端到桌子上。”
薛飛走近那廚房,此時的瑜正翻炒著雞蛋,看那旁邊切好的西紅柿,大概這是要做西紅柿炒蛋了。
瑜讓他端的是一盤炸過的雞翅,色澤金黃,看著就非常的誘人。
“我可以偷吃嗎?”
瑜做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來,“我一個做菜如此的辛苦,你居然還要偷吃我的勞動成果,我太慘了一點吧,嗚嗚……”
“開玩笑的,不會做那么沒品的事的!”
“我也是開玩笑的,你想吃就吃吧!”
“會等你一起的。”
把雞翅端過去之后薛飛也就勢坐下了,一邊看著雞翅流口水,一邊在心中琢磨著現在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以及接下來該說些什么話。
很快瑜就把剩下的都給做好了,一盤涼拌黃瓜,一盤西紅柿炒蛋。
“菜挺簡單的,你別介意啊!”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挺意外的。”
“總是會有一些不想要叫外賣的時候,也就自己折騰些小吃罷了,這點本事誰應該都會的吧!”
“我更為意外的是你會專門做給我吃。”
“畢竟是前男友來訪,怎么也得有點表示不是嗎?”瑜刻意在前那個字上加了重音,這個重音讓薛飛感到淡淡的憂桑。
“能把那個前字給去掉嗎?”
“呀?不行不行,你這也太隨意了吧,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呢。”
“抱歉!”
“你為什么要抱歉?”
“不知道,但是抱歉。”
“飛啊,你不會以為別人和你分開之后還對你念念不忘然后等著你回來吧!這種想法可是很蠢的喲,是不能有的喲。”
“抱歉。”
“你真的道歉了啊,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呀,真差勁吶!”
“抱歉,雖然理智告訴那是不可能的事,不過還是會不由自主去期待一下呢。”
“我怎么覺得我們兩個聊天的氣氛和內容都很詭異?你是不是有點太放不開了?是不是因為沒有和酒的原因?話說你喝酒不會亂來的吧!”瑜跑到了自己的酒柜之中一通翻找,拿出了一打瓶裝啤酒來。
“請不要這樣。”薛飛覺得自己離原地升天不遠了。
“我怎么了?”瑜歪著腦袋,用一支筷子戳弄著盤子中的雞翅,“你怎么不吃這雞翅?難道是不好吃?”
“不,怎么會,你做的很好吃,只是我在想些事情所以才沒太多的食欲。”
“想要說什么就說吧。”
薛飛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瑜的臉,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之感,“我知道我曾經做過飛常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來,是我沉溺于詭異的思想之中了,過去了那么那么多年,也發生了許多詭異的事情,現在的我比以前更加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更為明白自己錯過了多么珍貴的東西。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并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那種事情早都無所謂了好嗎?誰年輕的時候不會犯點錯呢?是吧!可是原諒一個人和開始一段新的關系貌似沒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吧!來,說說看,你能不能給出一個足夠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情況突然的復雜起來了啊!完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言語來表達內心啊……”
“隨便說說看吧!”
“我這個人,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一個標標準準的怪人,想問題的角度總是與別人不同,在內心之中看所有的事情都自認為是高出別人一截的,有把一切的一切都當成一個簡單地游戲在玩的感覺。可是你能夠給我以真實感,能夠讓我產生這么種想法: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切都無所謂的吧!原本我總是會想著這種無聊的生活什么時候結束都可以,現在我會想要和你一起把那種日子拉扯到無限長。
關于愛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想如果你說現在想要吃a市的蘋果,我會幫你買來,再接著你把a市的蘋果扔掉說你真的是蠢貨,我明明想要吃的是b市的甜點才對,我也會幫你給買來的。
或許你并不希望如此……但我希望和你的人生糾纏在一起……這是我個人的意愿,所以請給我扭曲你人生的權利!”
“你以為你說著知名小說的知名臺詞來糊弄我,我就會被感動到嗎?而且你這也太過于狡猾了吧,什么就直接來扭曲的權利,才不會把那種東西給你呢!”
“抱歉,自說自話的。”
“你今天這么總是在道歉,搞得我像是那種專橫跋扈逼著別人不斷道歉的家伙一樣。”
“抱歉。”
“啊,又來了。來和啤酒吧,我和你說啊,啤酒可是個好東西喲!它不想白酒那個樣子,辛辣且容易讓人失去神志,也不像紅酒那個樣子天然自帶著高貴、浪漫等屬性,它就是最為單純的可以大口大口的灌進肚子里的酒,來,干杯!”
“干杯。”
薛飛的聲音低沉而干癟,就像是被擠干了水的一塊像老婆婆的臉那般皺的海綿。
“飛啊,你知道什么叫作公平嗎?”
“這個不好說的吧,公平大概是一個模糊而又不確定的感覺吧。”
“哎呀,誰在和你說這種事情,我給你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請求擁有扭曲別人人生的權利的同時,你也要把自己的人生給托付出去。懂嗎?”
“啊?”薛飛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瑜的意思,趕忙接上了話頭,“請允許我將我的人生托付給你!”
瑜做一個接受快遞的動作,“這位先生你寄來的包裹,我有收到呦!對你的服務非常的滿意,會給五星好評的喲!”
此時的薛飛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給掏空了一般,不自覺的癱在了座椅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哇,你怎么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被你玩壞了啊,這也太刺激了點,我的心臟不太好,我已經要不行了。”
“別以為你就這么輕松的過關了,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
“好,你問。”
“你是喜歡我的吧!”
“是的。”
“喜歡到什么樣的程度呢?”
“就像是喜歡春天的熊一樣。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只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么對你說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瑜揚起了臉,露出一個不知道該說是寵溺還是說無奈的笑容,“雖然說我知道你這段話是從哪個作者的哪本書種抄出來的,不過看在你能把這么大段的話給背下來我就勉強算你及格了吧!”
“謝謝!”
瑜搖晃著酒瓶,噗的一下笑了出來,“有什么好謝的。”
“可謝的東西可多了,比如你算我勉強及格不用補考,再比如你會給出五星好評!”
“哇,你可真的是個容易感到滿足的家伙吶!”
“哪里是容易感到滿足,只是對絕大部分事情都不抱有期待罷了,這樣偶爾有好事發生,就會開心的不得了。”
這天薛飛和瑜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東拉西扯的說了很多很多。
下午的時候一起出門去逛了一個漫展,在漫展上找了許多漂亮的cos小姐姐合照,給瑜買了好幾套本子,給薛飛買了幾個手辦。
在瑜的強硬要求之下薛飛子再度重出江湖。
晚上兩人去吃了回轉壽司,還在瑜的建議之下,喝了一小瓶櫻花酒。
emmmm,薛飛那天沒有回去,就直接在瑜的家中過夜了。
第二天早晨薛飛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瑜穿著那昨天在漫展買回來的,印有團子大家族的圍裙在廚房之中忙活著。
“這么辛苦的嗎?明明點外賣就好的。”
“沒事,我還挺喜歡自己動手做些吃的。”
薛飛從后面靠近摟住了瑜的腰,“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最為普通的煎蛋而已,你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還有快點把你的爪子挪開。”
“好!對了有咖啡嗎?我想和咖啡。”
“只有速溶的那種,自己去弄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