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蟲子在大地上慌亂的爬行，密密麻麻的螯足擦啦擦啦的噪音。
腳下松軟的泥土突然變硬，食物又感覺的到卻怎么也吃不著，加上周圍那些不斷向中間擠的‘同伴’，讓中間的千足蟲們倍感焦躁。
豎起上半身，螯足在空中不斷揮舞，源能光刃隨著射出，掃向周圍那不斷擠過來的‘同伴’。
里面的蟲想出去，外面的蟲想進來。
在趙乾他們發動攻擊前，蟲子們自己就亂起來了。
只是，亂歸亂，實際上它們互相的攻擊，除了白白消耗源能外，就沒有一點作用。
單純的能量刃在那堅實的甲胄面前，連條印子都無法留下。
咔嚓~
一聲脆響，在嘈雜的蟲群中并不明顯。
在蟲群的邊緣，趙乾他們發動了攻擊。
一柄大斧卡在一只千足蟲的環節中，申屠復雙臂青筋暴起，奮力的向一側撬動。
“嘶——”
兩秒之后，這之被攻擊的蟲子才發出痛苦的嘶鳴。
節肢動物那落后的神經系統，用在這巨大的身軀上時，延遲實在太高了。
當蟲子開始扭動身軀時，即使是申屠復這個行動“緩慢”的糙漢子，也能輕松的躲開。
就更別說靈動敏捷的趙乾他們了。
在蟲群中不斷跳躍穿梭，只需要稍微注意那亂射的光刃和肆意揮舞的螯足，然后找準環節的連接處進行攻擊。
也不用強求擊殺，只要能傷到它們，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環節連接處受到傷害，就等于從受傷處之后的軀體全都變成了沉重的累贅。
厚重的甲殼、腸道內的土石，這些在過去賴以維生的東西，現在變成了索命符。
當源能耗盡后，它們就只能癱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噗——
槍尖穿過縫隙，刺入軟組織中，墨綠色的體液飛濺。
趙乾手持長槍，在蟲群中飛騰跳躍，手中長槍如龍蛇飛舞，收放之間輕松寫意。
不斷變化的落腳點、移動的細小目標，讓趙乾找回了當初在學院城中訓練的感覺。
只是比當初、更快、更強、更果決；每一槍都能精準的命中環節間的縫隙，然后以槍為撬棍。
一壓一抽，便讓其完全兩個體節完全脫開。
物種間的差距如此之大，即便是十余米長，身披堅甲的巨蟲，也依舊還是蟲子。
也許，這就是源能出現的原因吧！
讓所有的生物，都能有一個渺茫的希望，去看看生命頂端的風景。
演化沒有正確的方向，也許歷經數億年時光、千萬代傳承，卻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這天地變化無常，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讓這努力白費，甚至連存在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或許，這就是地階的存在會將自己的“記錄”在世界上的原因吧！’
對蟲子們的殺戮還在繼續，趙乾卻沒有一點感觸，思緒反而飄向那神秘的進化之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亦不仁以眾生為糧資！
‘與其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不如成為“我”的一部分，去見證那進化之巔的景色。’
這樣想著，趙乾手中的槍更快了、更利了，也更強了。
一種純粹不含雜念的殺意，隨著長槍一起刺入千足蟲的身軀，源能之輝變為淡紅色，順著長槍涌入蟲軀。
下一刻，它便不再掙扎——
它的“生命”被殺死了！
每當趙乾的身影閃過，必有一只千足蟲倒下，不過半個多小時，喧鬧的原野就恢復了平靜。
只剩下螯足在光膜上無力的滑動產生的悉索摩擦聲。
“團長居然這么厲害，那怪能被議員大人看上，成為監察者。”從甲片中抽出巨斧，申屠復驚訝的看著那些直接被趙乾“殺死”千足蟲。
“預備隊的人過來補刀收尸，我去休息一下！”
當最后一只千足蟲倒下，趙乾從無念無想的殺戮中清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鋪滿了大地的尸體，趙乾自己都感覺十分詫異，感受著體內幾乎耗盡的源能，疑惑與恐懼浮上心頭。
‘我剛剛那種狀態？’
盤坐在臨時營地中，趙乾陷入了沉思。
而在外面，傭兵們則忙的熱火朝天，有的在給那些只失去了行動力的千足蟲補刀、有的在收拾儀器裝備，有的則在考慮怎么處理這滿地的尸體。
第一次行動就如此順利，讓他們都十分開心。
來加入趙乾這金乾傭兵團的，不是有什么困難的就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對于勝利與收獲的渴望是極其旺盛。
當金乾傭兵團在喜悅的忙碌著時，百公里外的一隊人，卻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老李啊，你說這團長為啥要來趟這渾水啊？”一個面容滄桑的傭兵抽著煙，無聊的和身旁的同伴聊著天。
“這誰知道，只要干完這一票，真的能拿到錢，我也就可以退休了。”
被稱作老李的傭兵看上去確實有些蒼老。干他們這行的，成不了進化者，就離死不遠了。
或死在荒獸口中、或死于傷病、或者像老李這樣，年紀不大就要“老死”。
風餐露宿、飲食作息不規律、暴飲暴食、縱欲過度以及經常性的劇烈運動與神經緊張，傭兵們的生活基本就沒有“健康”的。
“嘻嘻，風月樓的小芳給我生了個娃，這次回去了把他拉扯大，把我這祖傳的染色體傳下去，這輩子也就沒啥遺憾了。”
目光看向遠方，語氣中洋溢著由衷的喜悅。
“你個老小子，運氣不錯啊！”老李有些羨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剛張口還想說些什么時——
“你們兩個別閑聊了，要出發了，快點收拾東西！”一個粗狂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閑聊。
無奈的對視一眼，他們也開始忙碌起來。
……
“團長，所有蟲子都已經補刀了。”周定向趙乾匯報道：“這次狩獵，一共獵殺了一階的巖甲千足蟲獸二十四只，普通的千足蟲四十七只。”
“只是我們的車輛目前不足以運輸這么多尸體，所以…”
“好了。”趙乾打斷周定，淡定的說道：“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來處理。”
雙目睜開，眼綻精光，恢復正常的趙乾走出了營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