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您回來啦！”
芬雷商會門口，李洪明有些諂媚的迎了上來，“怎么就您一個人，傭兵團的其他人呢？”
“要不要我安排給你們接風洗塵？”
“不用了！”趙乾瞥了李洪明一眼，見他那閃躲的目光，冷漠的說到：“這次就記在賬上，沒有下一次了。”
“召集所有員工，我有事情要通知。”
說著，就徑直走回辦公室去了。
許久未歸，辦公室中滿是灰塵，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走后就沒人來打掃了。
顯然，他們都不覺得自己能回來。
不過趙乾也不在意，反正他們的好日子也都到頭了。
“今天我回來，是通知你們一條消息，從今天起，芬雷商會將會由‘龍仁輝’議員直接派人來管理。”
“什么！”臺下眾人議論紛紛。
對于趙乾回歸，他們雖然有些意外，但表面上還算平靜，畢竟和他們沒什么直接關系。
但聽到議員直接接手芬雷商會，他們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好了，給我準備輛車，我要去‘暗區’。”
暗區，是對趙乾開發的區域的新稱呼，因為只有人工光源，比起其他城區光線較暗，因此得名。
倒不是不能調高亮度，但一來太過浪費源能，二來，久居黑暗之人，無法適應太過耀眼的光明。
“是！”愣了一會兒，李洪明才有些緊張的回答趙乾，連忙下去準備。
“唉！”看著李洪明這樣子，趙乾不禁長嘆道：“又少了一個能正常交流的人。”
不過，趙乾可沒時間感受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現在的他，才不過勉強從死亡的懸崖邊走開了幾步，來一股大點的風，都能將他吹回去。
當趙乾來到‘暗區’時，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個廣場上，一個身影懸浮在半空中，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整片暗區。
“曾經被遺棄的人啊，你們很幸運，從今天起，你們將以自由民的身份，重回黑城的懷抱。”
“我以黑城第一議員的身份宣布，這里成為黑城第三十六個街區，名‘暗’。”
“第二十一區的監察從今日起，將會調任暗區監察，負責統籌暗區的建設。”
說著，身著長袍，頭帶面具的龍仁輝一揮手，趙乾便直接飛到他身邊。
胸前代表監察者身份的徽章一閃，數字從二十一變成了三十六，上方的文字也從‘花’變成了‘暗’。
目光穿透了面具，投射到趙乾身上，他知道，該自己上場。
聲如洪鐘，徹霄貫地。
雖然不能像龍仁輝那樣響徹整片街區，但讓廣場上的人聽清楚還是沒問題的。
“我想你們應該都認識我。”趙乾難得的氣勢昂揚了一次，道：
“你們是被遺棄的，但你們卻不是‘垃圾’。”
“或許其他街區的人認為你們是垃圾，甚至你們自己也這樣認為，但沒關系——”
“我趙乾，就是專門回收垃圾的。”
“垃圾，不過是放錯地方的資源，我會開發出你們所有的剩余價值，向那些看不起你們的人的證明，你們的價值，并不比他們遜色。”
“現在，你們只有基本的生活保障，但只要你們努力工作，香車美酒、華服麗飾、金屋玉人……”
“你們能想到，想不到的，都觸手可及。”
此刻的趙乾，仿佛一個傳銷頭子，不停的給下方的貧民們描述美好的未來，讓他們那死寂的雙眼中，漸漸又有了神采。
那是欲望的光！
當趙乾結束時，所有的貧民，乃至那些被雇傭來的建設工人，都陷入了對美好明天的狂熱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彌漫在暗區中的淡淡清香。
“講的不錯嘛！你看大家都很看好你這個監察，祈盼著你為他們帶去美好的未來呢！”
暗區的臨時營地中，龍仁輝帶著一絲戲虐的笑容對趙乾說到：“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冷漠的人，不會說這種話呢！”
“確實不會說，但我會演。”趙乾白了龍仁輝一眼道：“不過，他們情緒這么狂熱，其實都是你的功勞。”
“光憑我那堆干巴巴的話，他們估計都會直接當做噪音忽略掉了。”
“哈哈。”龍仁輝輕笑一聲，沒有否認，而是轉移話題道：“這暗區就交給你了，我也該去承擔我這議員的責任了。”
說著，青光一閃，龍仁輝便消失在房間中。
“這么快就開始堅定‘自我’了嗎，不愧是高階的生命。”看著已經幾乎與人類無異的龍仁輝，趙乾喃喃自語道：
“我也該加快了，不然……”
過去的龍仁輝，雖然外表上除了性征不明顯外，其他的地方與人類完全沒有差別，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怪異。
因為他的向外發散的‘信息’，依舊是‘龍鱗杉’而非‘人類’。
當物理感知與靈魂感知相矛盾時，就會產生那種異樣感。
而當昨天趙乾通過交易，讓它嘗試接受自己人類的身份后，他散發的信息與直接觀測到的信息就開始彌合。
從物理與概念上都成為“人類”。
之前的龍鱗杉雖然也想變成“人”，但只不過是想從物理上變成人，如果它成功突破至地階，那么刻錄在世界上的它，依舊是一株龍鱗杉。
而現在的他如果成為地階，就將會作為“人類”被記錄在世界上。
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在突破至八階時，都一直保持這一狀態。
七階，靈肉合一，靈魂與肉體不分彼此，互相融合影響。到這種程度，就能依靠“想象”，改變自己的肉體，進而改變靈魂。
當然，所有的生物的“想象”，都是建立在認知的基礎上，所以它當初才會獵殺人類，收集對“人類”這一概念的認知。
八階，自我固化，到這種時候，自我的概念將會凝固，所謂精神污染、洗腦控制、奪舍等改變“自我”的手段，都將會失去作用。
這一階段，也是高階進化者們確定自己道路的時刻。
龍仁輝雖然現在選擇成為人類，但只要還沒到八階，就還能再次變化更改。
七階進化者這種能根據自己的意志更改自己物理屬性的特點，這才是當初趙乾說，就算逃回聚居地也沒用的真正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