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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了。
此戰,趙宗武親身體驗到了戰爭的殘酷性,也明白了明軍和建奴間的差距,但即便是這樣,最終取得勝利的還是他們。
拋開這期間孫得功、秦紹貞不顧戰情,為活命竟率部逃離,這使得戰局險些被顛覆。
錯非在這期間趙宗武力挽狂瀾,如若不然事情就真如原先進程那般,以明軍潰散宣告結束!
讓趙宗武感到欣慰的是,這能名留史書的人才就是人才,拋開私德不提,在此戰中范天雄、周遇吉、黃得功、左良玉、馬新他們在每一個關鍵節點都發揮出了絕對性作用!
有將如斯,何患大事而不可成!
看著眼前滿是瘡痍的戰場,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趙宗武的心情是說不出的沉重。
為完成此次狙擊戰,粉碎建奴欲繞行遼河,奇襲廣寧周遭防線的戰略目標,其部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周遇吉拖著疲憊的身軀,眼神中閃爍著戰意,緊繃的狀態不難看出他并未從剛才的激戰中走出。
見周遇吉來了,趙宗武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道:“戰報統計出來了?”
“回大人,此戰我軍共計擊殺建奴真韃一千三百七十一名;包衣三千余眾,俘兩千三百余眾;擊潰敵軍先鋒欲偷襲之戰略!”
“繳獲戰馬三百七十一匹,獲甲五百余具,各類刀弓兵刃合計三千余件,單眼銃、三眼銃一百余件。”神情中閃爍著興奮,周遇吉將所知一一講述。
若先前周遇吉在心中還多少對趙宗武有些不忿,但在此刻,在經歷了方才那生死時刻,他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竟這般兇悍!
由此先前的不忿盡皆消失,轉而生出的是敬佩、服從之意。
人這種心態上的改變,是能夠通過神情察覺出來的,因此看到這一幕趙宗武并未多說其他,反直截了當的詢問道:“虎嘯營戰損如何?隨行所部戰損如何?”
聽到此言,本神情中帶有些許亢奮的周遇吉,難免流露出悲傷,但很快那情緒便消失不見,道:“此戰我虎嘯營弟兄戰死二百七十八人,重傷一百三十六人,在這其中傷殘七十一人;
余者都或多或少帶有傷勢,隨行所部戰死三千七百余眾,其中因事變踩踏致死者七百余眾,重傷者三百余眾,所部士氣已跌至最低!”
此番趙宗武他能夠取得這一勝利,其中占據的因素有很多,一來這建奴先鋒領兵者杜度經驗尚淺,臨危處置能力較差;二來敵明己暗,行事更以突襲來定。
同時這開局又先以絕對的火銃壓制優勢來定,那勢必會引發建奴大軍的慌亂,要知道這投效建奴的包衣二韃并非是改換主子便神勇無敵了。
種種因素之下,也造就了趙宗武他們以五千弱旅便迎戰這近兩萬大軍,若放在平時早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聽著周遇吉所講戰損,趙宗武心中那怒焰、沉悶感就從沒低過,那語氣中更帶著不加掩飾的怒火:“我知道了,命令余部即刻搜羅戰場遺留之軍備,將虎嘯營戰死將士收斂其身,以火焚之,將骨灰裝壇以備后續落葉歸根!
重傷的弟兄一定要安排好人看顧!隨行所部戰死將士就地掩埋,死掉的二韃給老子筑成京觀,真韃一律砍掉腦袋!扒光暴尸!”
既為敵手,那便不要講什么禮儀道德。
憑什么你建奴想殺人便殺人?我大明健兒卻只能伸著脖子被砍?
同樣是人,難道你建奴就比之特殊?
每每讀到明末這段慘絕人寰的歷史,在他趙宗武心中就從未順暢過,作為地道的華夏子孫,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事情!
周遇吉道:“是,大人!”
打掃戰場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這一次明軍上下卻不一樣,自薩爾滸之戰開始,明軍便從沒取得過對建奴的勝利。
哪怕是在局部之戰中的渾河血戰上,赳赳白桿兵雄兵雖干掉了數千建奴,但最終還是在戰局上敗了,且多數將士也都戰死于渾河之地!
這一次便不一樣。
從開始到結束,雖說這期間出現了數次驚險局勢,但最終掌握大局的卻是明軍,只這一點對遼河流域的大軍來說就是個不俗的事情!
當趙宗武領著所部回歸遼河駐地時,這來自駐守將士的注視多了幾分。
從經歷遼沈之地相繼失陷后,絕大多數明軍的自信心便被打破了,面對建奴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心中有的除了膽怯,就剩膽怯!
這使得往往百余眾建奴,便敢提刀撒歡的追著千余部明軍,且往往是損失還不大,戰果還很斐然。
這更使得建奴上下的自信心變得更為強悍,面對明軍那種藐視、如雞崽般弱小的心態油然而生,而這也會讓他們戰斗力變得更為強悍!
參將李赟(yun)是具體主管遼河流域防線的,原本其還對趙宗武因初來便立時率部布控外圍,期間并未同他有所聯系而心生怒氣。
但隨著前線緊急戰情的傳遞,捷報亦隨斥候傳來,趙宗武用最有力的方式震懾住了李赟。
當趙宗武他們率部抵近遼河大營時,李赟攜左右將領來迎,擊殺千余眾建奴,這在近幾年絕對稱得上是一場大勝!
即便是老王、熊廷弼在這兩年也未曾有過這等勝仗,但趙宗武用自己的實力做出了這事兒,若是傳至京城,那必將是一場值得吹捧的大捷!
當然這場大捷的主將也會被人偷梁換柱……
但就現階段來說,這對趙宗武都不是很重要,能夠通過這場大捷成功截斷建奴的攻勢,并給后續贏得寶貴時間,同時此戰也讓其盡收虎嘯營軍心!
至此一點,他趙宗武就覺得這個買賣穩賺不賠!
想在大明掀起屬于自己的浪潮,那么你首先必須要擁有屬于自己的根底才行!
天啟元年末,雖說建奴大勢已成,但對他來說并不是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