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此次在興華講武堂的事由,這也讓趙宗武在心中有了些不同想法,既然在軍隊中能做培訓,來潛移默化的加強掌控力,那為什么就不能在地方建設上也這么做?
很多時候,事情都是開頭難。
但如果不去做,不去改變的話,那拖延的時間越久,你反而越不好改變。
環境倒逼著趙宗武現在是,愈發的雷厲風行。
“張主事,我這里有個想法,不知道成熟否。”這前腳還在和李赟討論軍中掃盲運動,后腳便趕到了張承那里,直接就開門見山道:“現在覺華島上缺少吏員。
那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么不能從最基礎的做起?
現如今在覺華島上不缺的就是人口,而在這二十幾個屯駐點,年歲在15左右的少年必然不在少數!
如果我們從這其中挑選天資尚佳的,白天讓他們跟在現有吏員身后打雜,夜間對他們進行培養,從最基礎的識字認字做起。
在這樣的強度下,能堅持下來的,那必然是我覺華島需要的人才!”
大明現有的教育體制,對趙宗武這樣的后世者來說充滿漏洞,一心只讀圣賢書,單靠這死讀書,真的就能給百姓帶來好生活嗎?
書呆子真的能勝任一方父母官嗎?
為什么大明吏治從根本上無法做到解決?
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要從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說起了,正是因為有了這句話,使得很多讀書人在心中就灌輸著一種思想。
現在的辛勞就是為了以后的幸福!
這壓抑了十年乃至更久的心性,一朝得權,那沒經歷過這些的人,必然會沉淪其中!
權勢、銀錢!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把控自我的。
這也是為什么,出現一段時間的吏治清廉,那必然會出現更長時間的吏治貪腐嚴重,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貫徹思想而不變的。
尚處忙碌狀態的張承,驟然間聽到這樣的話,一時竟呆在了原地。
“大人,你說此話是何解?”雖說理解了趙宗武的話,但張承卻還是下意識的反問道:“難不成說,以后要讓一些少年郎來擔當重任?”
匪夷所思!
在張承看來,這事簡直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且不說這些少年郎,是否能承受的了這樣的重任,單單是面對這復雜的事情,他們是否能處理好,這還是一個需要考量的事情。
誠然,讓一些少年郎來擔當重任,這在明眼人看來,那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現在覺華島的情況又顯得比較特殊。
在趙宗武手中并沒有那么多的讀書人,更沒有那么多能承擔重任的小吏,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覺華島想要有更好的發展,那么就必須要盡快解決人才需求這一難題。
既然這事兒從外界因素無法得到解決,那么就只能從覺華島內部去尋求解決的辦法。
過小的肯定不行,因為太小了,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過大的也肯定不行,因為太大了,這塑造性又太差了!
而取一平均值,那年歲在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就成為了趙宗武首選的對象,固然他們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但對他們來說,心態的承受能力與他接觸的事物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對!我知道張主事你擔心的是什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張承,趙宗武點點頭,說道:“這人都是從一次次犯錯中成長起來的,現在我覺華島遇到的問題尚且還少。
我們還有機會讓那些少年郎去犯錯,可如果說我們因為這件事艱難,就不去做。
一直按照固有思緒去行事,而一旦在我覺華島上出現人才斷檔,那到時候在手忙腳亂的去執行,會出現什么差池,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張主事心中比誰都清楚吧。”
趙宗武的話讓張承在心中陷入沉思。
“我方才說的這些,張主事固然在心中表示反對,那其實只是你的固有思緒在作祟。”
“現在的覺華島,乃至整個遼西已絕非先前的那種形勢,之前在探討我大明未來在遼西未來的格局時,經過推演也知道,如果這一次我大明軍隊不能固守住廣寧,那喪失在遼西的戰略優勢,是必然的情況!”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如果我覺華島還用固有方式去發展,那根本用不了多久,必然會被建奴給端掉老窩!”
“雖然說少年郎在心性、城府上恨不成熟,但如果有我們在背后給他們撐腰,如果我們也允許他們在犯錯中成長,只要給他們成長的空間,我相信,即便是他們年輕,但想要做成些事還是可以的。”
“再者說,現階段讓他們做的事情是從輔助性工作做起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的成年吏員,從繁重的工作狀態中解脫出來,這樣不僅能起到鍛煉少年郎的目的,同樣也能讓我覺華島得到更多的人才。”
同樣是一件事,考慮的方向不同,那所帶來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趙宗武的話給張承打開了一扇大門,更讓他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原來事情還能這樣做?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如果那些被選中的少年郎得到了這樣的機遇,從被選中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人生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在大明永遠不缺的就是種地的農民,但在大明缺少的是會識文斷字的管理層。
如果說,趙宗武想要實現自己最初制定的戰略,那這必然會需要數量龐大的群體,去無條件執行、貫徹他的戰略。
可這人才不會大風刮來,更不會眼睛一眨就變出來,那就是需要從最基礎的培養開始。
過差的根底,讓他趙宗武只能用這樣取巧的方式來開局,隨著時間的流逝,氛圍的改變,組建各級學院來培養人才,將會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