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說法,接下來我軍攻勢,需變得更為靈動。”莽古爾泰微皺著眉頭,銳利的目光看向范文程,言語中帶有幾分探詢:“依照當前的這種態勢,如果我軍想要做到你所說的那種攻勢,在這過程中必須有一支高機動的隊伍,來負責銜接我軍與遼東明軍對戰時,所出現的一些必要戰略漏洞。”
戰爭不是自走棋,不是回合制,它中間存在著太多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這世上沒有人敢拍著胸脯講,他可以打遍世上無敵手!
趙宗武不敢保證,代善不敢保證,莽古爾泰不敢保證,多爾袞更不敢保證!
現階段的華夏陸軍,之所以能在陸地上做到,遇敵軍,所向披靡,那更多的是因為有銀子堆砌。
無論是誰在遇到數不勝數的炮彈攻勢,火彈攻勢,重炮攻勢,而自身僅有那冷兵器御敵,再加上超前的練兵方式,基層管控,必然使得華夏陸軍能這般強盛!
范文程點點頭道:“大元帥您說的不錯,諸如我左右兩翼大軍之間的聯系,下官已經盡數交待給國歡軍主,具體的問題,皆是國歡軍主,可根據實際情況去做,而更讓下官感到擔憂的反而是我右翼大軍之間的銜接。”
盡管說范文程將整個科爾沁地域,都規劃進了他想要規劃的戰場中,但是戰爭爆發,那總是存在著側重點的,就以眼前的情況來看,遼東明軍首當其沖要解決的就是盤旋在他們眼前的右翼大軍。
“那軍師的意思是?”莽古爾泰心中很是反感,漢家書生這種講話文縐縐的感覺,但又因為眼前局勢不明,加之他心中的確想不出更好的御敵對策,為此他只能強壓著心中的厭惡,神情努力淡然的看向范文程詢問道。
范文程笑道:“依照下官的意見,此次能為我右翼大軍整體掠陣的大將,當屬多爾袞軍主!”
作為多爾袞的便宜老師,盡管沒有師徒名分,但畢竟是他教過的學生崽,對于多爾袞的脾性、能力那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現在自家主子,位列至尊,是大清的國主,因此很多時候他并不能親自上戰場,再者大清當前的年輕一代中,除了岳托、豪格、國歡、尼堪等少數幾位,稱得上是絕對的佼佼者外,余者或多或少皆存在著瑕疵。
比之大金勢力巔峰期,的的確確還差些味道。
當然了。
如果算上莽古爾泰、濟爾哈朗這些中老武將階層,實際上大清的實力,還是非常強勁的。
但現在畢竟是代善的時代,屬于努爾哈赤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作為大清的開國國主,代善他必須要構建完全效忠于他麾下的階層。
在這樣一種前提下,多爾袞的身份就愈發突出,擁有較高的輩分,能力卓越,眼界無雙,年齡尚小,這絕對是為代善量身訂制的兵馬大元帥!
依照這樣一種想法,未來多爾袞能成長起來,那必然是代善身邊的左膀右臂。
至于多爾袞心中是否存在反意?
在當前這樣一種大勢下,就算是多爾袞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可他卻不敢真實展現出來。
“多爾袞?”在聽完范文程的話后,在旁站著的莽古爾泰皺眉看向多爾袞,嘴上重復了一遍范文程的話,接著又道:“讓多爾袞麾下的綠營將士來掠陣,這真的合適嗎?”
說到底莽古爾泰只相信自己。
因為有老都的那段經歷,使得莽古爾泰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是愈發的獨我。
范文程堅定的點點頭道:“如果說大元帥您想取得科爾沁戰事的最終勝利,那么任用多爾袞軍主,是最正確的選擇,沒有之一,如果說大元帥您無意取得科爾沁戰事的最終勝利,那么大元帥您大可按照您心中的想法來做。”
聽完范文程講的這段話后,讓原本想著質問的莽古爾泰,眼神中的怒意起了又起,但是面對當前相對惡劣的境遇,使得莽古爾泰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中戒備,怒火,最終還是下令讓多爾袞所部負責掠陣。
大的軍議商討結束了,本在帳中一言未發的多爾袞,直截了當的就去尋找欲離去的范文程。
在見到范文程后,便開門見山道:“先生,這一次你讓本軍主擔任右翼大軍的掠陣官角色,恐心中想的并不是你方才講的那么簡單的吧?”
已經成年的多爾袞,自身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看著眼前這位體格雄健的綠營軍主,范文程的心中頗為感觸,遙想數年前,多爾袞還是一位面帶青澀的少年,可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成長為一名孔武有力的青年將軍了。
“軍主說的不錯。”范文程先是點點頭,接著又道:“當前遼東明軍攻勢看似明朗,可實則在他背后隱藏著多少后手,我等皆不得而知,用這種以進為退的方式,我軍可以先行誘導出遼東明軍的意圖,但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必然會讓我軍陷入到一些被動態勢中。
如果說想要扭轉這樣一種情況,就必須在我軍之外游弋著一支強軍,方才下官已經講明,此次我軍受打擊的側重點,必然是我右翼大軍!
因此下官這心中最擔心的就是莽古爾泰。
而軍主內心堅韌,能力卓越,且有著極高的洞察力,所以讓軍主出任掠陣官的角色,便可以極好的與遼東明軍進行游弋!”
因為心中存著的是磨礪多爾袞的意思,所以范文程才把話說的這般向著多爾袞。
至于更深層次的意思,范文程肯定不會對多爾袞講述的,畢竟他效忠的對象,是代善,而非多爾袞!
為自家主子謀求、磨礪人才,那是當手下必須要做的事情。
這是多爾袞的命數,想要改變這樣的命數,除了讓自身變得更強大以外,多爾袞并沒有其他的方式方法。
可在這樣一個成長的過程中,又是一段非常難忘的經歷,能取得怎樣的成就,皆看多爾袞自身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