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天氣炎熱,沿著河道游玩的不只是本村孩童,往上游一樣也其他村的小孩在水里游泳,普遍的是都沒有大人陪同。
農村不比城市,老百姓沒有這么多時間陪孩子玩,光是田地里莊稼都忙不完,再說也管不住,哪家娃不是滿山遍野的跑。
水里游了一會,兩個攝像體力不支,上岸后捧起水沖洗地面,氣喘吁吁一屁股坐上去休息,沒過多久找來褲子穿上,嘴里美滋滋的叼著一根煙。
望著水里嬉戲的孩子,攝像吐了口煙輕笑:“年輕真好啊,小時候我們也和他們一樣,現在游個百米都費勁。”
“可不是嘛!”指著自己大肚腩,另一個男人感嘆:“年紀大了,天天加班熬夜,哪還有健康身體。”
干他們這行很少有休息時候,錄節目錄到半夜三更是家常便飯,越是過年過節越忙。
不過累歸累,工資還是很可觀的,稅后一萬多,大頭打回家給老婆和讀書孩子,自己身上留一點,日子也就這么過了。
苦是苦點,看著孩子一步步長大成人,再辛苦也值得。
“快上來!!上來啊!”
兩人正說著,突然上游傳來喊聲,轉頭一看,幾個十五六歲孩子光著腳沿途揮手大喊,情緒很激動,只是有點聽不清說什么。
“水!漲水了!”
小孩跑近,攝像聽清楚了,面色一變,對著河里的方景道:“快上岸,上游開閘了!”
聽到開閘,方景心底一沉,轉身迅速往岸邊游,一邊游一邊對錢其他小孩喊,“快上岸,上面開閘了。”
從小農村長大的方景當然知道開閘是什么意思,河水在下雨天會漲,有時候也會降,為了灌溉農田,有時候人們壘砌水泥在河兩邊,中間用厚厚木板把一部分水擋住。
這樣做的目的是避免干旱時候沒水,但有時候下雨天水太多就會開閘,把一部分水放出去。
這么大一條河,一旦開閘和洪水差不多,牛都能沖下去,不要說人。
沒過幾秒方景迅速上岸,其他孩子也一個個驚慌失措跑上來。
遠處波濤洶涌,肉眼可見渾水混入原本清澈的河流中,其中夾雜著水草木枝。
方景憤怒道:“這特么誰放的水,這么多孩子看不見?”
“應該是很遠的上游。”攝像拿煙的手微抖,凝重道:“這條河很長,有幾公里,他們不可能一直派人沿河守著,也做不到。”
“或許是之前先來看過,見沒人才上去開閘的,而我們是后來的,根本不知道有這事。”
“幸好通知得早,不然這幫孩子不知道能有幾個上得來。”
臉色蒼白,葉清揚張大嘴巴,指著上游,“水里有人!”
方景幾人回頭,果然,水里一個孩子被大水沖著,岸上有幾個孩子跟著跑,想下不敢下,臉上布滿了著急。
幾十米處,一個老頭蹲著釣魚,他蹲在草叢里,方景他們這邊看不到,小孩像是看見救星,對著老人大喊。
“老人家,你的魚竿!魚竿!!”
“哦!!”
老頭站起身,手腕一提魚竿被他收入手中,如臨大敵,撈起地上小馬扎往后退,魚兜都沒要。
臥艸!
方景幾人驚了,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這狗曰老家伙,讓他拿魚竿救人,他收起魚竿就跑。
這么大的水,人很容易被沖走,岸上如果有人伸出魚竿給河里的人,輕輕松松就能拉上來。
“來不及了!”
方景轉頭對攝像道:“我下去救人,你們通知節目組的醫療隊。。”
每一個綜藝都配有醫護人員,這是湘南衛視的標配,方景來的時候看見了。
“我……”
還沒等攝像開口方景撲通一聲跳下去,剛一下去就感覺身體被水沖著走,好在抓住河里人的手。
這是一個小男孩,嘴皮發青,臉色蒼白,已經陷入昏迷,就算剛剛的魚竿能伸到他手邊也拉不住。
七八米寬的岸,這么大的水,游是游不到岸邊,方景沒有盲目往岸邊游,而是任由大水沖著自己走,一只手在水里劃,借此調整方向慢慢往岸邊靠。
“老張,下水接引方景,這小孩快扛不住了。”
“好,我先過去,你見機行事。”
一群人跟著河岸跑,兩個攝像轉眼間就商量好辦法,大家都是會游泳的人,只要不浪費體力,在水里扛個十幾二十分鐘不是問題。
方景的水性他們不懷疑,怕的是這小孩撐不住,從上面沖到現在都不知道過去多久。
“撲通!”
在方景被沖走一百多米的時候攝像下水了,身上帶著拍攝的三腳支架,猛的一跳,身體往前撲,瞬間出去三四米,支架伸出給方景。
握著支架,費力把人拉過來,方景把小孩給攝像,“人給你,推我一把,我上岸拉你們。”
現在方景離葉清揚站的岸邊太遠,根本游不過去,只能往右邊游,右邊離他兩米多,靠自己游根本游不到,需要有人推一把,借助水勢沖過去。
“好!”
單手抱著小孩,攝像握著支架把方景一推,瞬間把他送出去。
握著支架,兩秒后方景抓住岸邊水草爬上去,沒有休息,撒丫子就跟著河里的人跑,水流太猛,一分鐘不到人被沖出去七八十米。
抱著小孩,河里的人體力流失太快,中途還消失幾秒,肚子里灌了不知道多少水,眼睛都紅了。
抓住機會,一個沖刺跑到前面轉彎處,方景下水,單手抓住岸,一只手握著支架往河里送。
千鈞一發,攝像抓住支架,方景用盡力氣算是把人拉上來,對岸,葉清揚等人松了口氣。
這年頭下水救人把自己搭進去的案例太多,搞不好就是兩條人命。
一番心肺復蘇加人工呼吸,小孩一頓大吐特吐后隆起的肚子憋下去,慢悠悠睜開眼睛。
“呼!”
方景和攝像對視一眼,兩人輕笑,躺在地上動也不想動,任憑胸口上下起伏。
兩人的體力都消耗不少,特別是方景,之前在水里游著,都沒怎么休息就跳下去救人。
十多分鐘后,一群人跑過來,除了醫護人員還有黃壘他們,接到電話后嚇得魂飛天外不要命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