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剛無奈照做，只聽沐春輕聲怪氣地說道：“哪里能弄到二手的？”
“醫生難道也？”周剛眼前一亮，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沐春。
回憶起兩人在門診室里分享故事的情形，周剛還真的有些相信沐春醫生也許也有這個愛好。
“有些店家，你知道的就是那種網上購物的地方，有些店家會賣二手衣服嘛，雖然一般來說這種貼身穿的衣服不會有人買二手的穿，但是現實可不是這樣，就算是二手的貼身衣服，還是會有人買的，所以賣家也是有的沒的反正賣賣看，賣掉了就賺一點，賣不掉也沒有損失。”
沐春聽完，嘴巴攏的圓圓的，眼睛又圓又大，好像再說，“原來是這樣啊。”
周剛立刻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所以，我真的都是買來的。”
“二手的比較香？”沐春故意狡猾地一說。
周剛不好意思地撓撓脖子。
兩人說到這里，沐春明顯發現周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
這個人還真的是......
看到沐春站起來準備離開，周剛連忙轉過身叫住沐春，“醫生，你，你知道的吧，我就是那些嗜好，真的沒有什么偷窺也沒有偷女生的衣服，我都是買的呀，我......”
沐春停下腳步，轉身問道：“你今天讓警察去看你的這些收藏，你不難受嗎？”
周剛搖搖頭，“如果能幫我洗脫懷疑，我沒什么難受啊。”
“現在這些衣服整理完放進衣柜了嗎？”
“沒有，怎么可能，全都亂七八糟堆在床上呢，你別說啊醫生，我可是好久沒有把它們全都拿出來放在一塊了。”周剛的臉上藏不住的眉飛色舞。
“知道了。”沐春說完，伸手握住門把手，打算離開。
“醫生，醫生。”周剛又在背后叫道。“這事情你會幫我的吧，我真的就是囤積癥啊，就是這個毛病而已，我有病，但是我沒有偷，更沒有什么偷窺啊。”
沐春走出留置室，張亥正在走廊上等著他。
“情況怎么樣？24小時到了，我們該辦的手續要辦啊，要不然還是要放他回去。”
張亥說完，劉一明補充道：“這種變態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放出去了。”
“如果要定罪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調查，接下來還需要聯系另外兩個電話報案的女孩。”張亥說道。
劉一明臉色有些難看，沐春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在劉一明看來多少和楚思思有些聯系，所以他有些不淡定也是正常的。
何況幾個月前繞海市的暴露狂一事也算是一件大新聞，連續好幾周時間，市民紛紛給警方提供消息說是自己看到了暴露狂，結果這個大家看到的嫌疑人，有上了年紀的，也有二十多歲的，有高的有矮的；最后，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夜晚，楚思思還遇到了真正的暴露狂，這件事情不僅楚思思當時受到很大驚嚇，劉一明的驚嚇也不會比楚思思少多少，只不過他是個男人又是一名警察，很多情感不會那那么直接表現出來。
情感這種東西，壓在心里不代表就不存在了，它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或者暫時躲藏起來。
在以后的生活中，一旦再遇到類似事件，這個隱藏起來的感情很可能就會重新被點燃，過去的記憶再次變得鮮明。
就算記憶已經漸漸淡忘，曾經發生的那件事情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再清晰，仍然有一樣東西不會隨著記憶日漸稀薄而一同消失，那就是情緒。
曾經的恐懼，就算遺忘了引發的具體事件，這種情緒仍然留存在人的生命之中，很難消失，很難改變，甚至根本就不會消失。
也許喜悅容易被遺忘，但是恐懼卻很難被忘記。按照生物進化學的解釋，這種情緒記憶的本能，是為了保護人類免于再次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正是為了保護個體所以在進化道路上一直沒有被淘汰。
人類無法完全離開恐懼。
沐春拍了拍劉一明的后背，說道：“能不能帶我去學校看看？”
“你要去學校？”劉一明不太理解沐春的意思。
沐春將雙手插入口袋中，笑了笑說道：“我想去看看那個宿舍周圍的環境，不知道劉警官有沒有時間？”
劉一明沒有答應，而是朝向張亥看了一眼，張亥也不知道沐春為什么突然說要去學校看一看，暫時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合適。
“對了，張哥，昨天我坐你的車回警局的，我自己的車還在教師公寓樓下面停著，要不......”劉一明揉了揉鼻子等著張亥接他的話。
張亥立刻明白了這位小弟弟的意思，趕緊說道：“那快去取車，快去，就是你們打車去還是坐車去啊？”
“都可以吧，反正局里有什么事張哥你聯系我就行。”
劉一明剛一說完，張亥好像想起了什么，緊跟著說道：“不如這樣吧，我開車送你們過去，我也想著是不是白天再去學校看一看，雖然剛帶著周剛去過，但是也沒有時間去看看宿舍樓，沐春醫生這么一說倒是提醒我了，一明啊，我們的確應該再去看一下比較穩妥。”
“既然這樣，那就太好了。”劉一明走到辦公室，拿上自己的外套，又把張亥的外套也一起帶了出來。
一路上，沐春翻閱了一下ipad里面的照片，來來回回看了好一會，在副駕駛位坐著的張亥從后視鏡里看到沐春翻過去又翻過來地滑動著照片，心下有些好奇，莫不是這個沐春醫生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張亥自然不好意思問沐春醫生是不是對這些照片感興趣，但是有些事張亥還是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這件案子和許丹的案子不同，許丹那起案件是突發事件，而且還涉及自殺，當時大家都是相互配合，所有的計劃都是臨時的，誰也不知道那時候究竟該做什么，怎么做才是最正確的；周剛的案子就有所不同，警方自然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辦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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